(27)

他們?在他心裡,自己已經和鄭允浩淪為一談?!心底一陣從沒有過的不安,吳非飛快地攔在了他面前

「凌云,聽我問他們幾個問題,再判我的罪與刑期!!」

靜靜看著他,金凌云沒有說話。克制住慌亂,吳非向金在中頷首

「如果今天我不阻止,你是不是一定要把鄭允浩送進監獄?」

「一定會。」

「啪,啪!」鄭允浩的鼓掌聲慢慢響起,沒有言語,他看著金在中冷笑起來。

「然後呢?帶著金凌云遠走天涯?」

「不,……我沒做錯事,為什麼要逃避?」淡淡一笑,金在中看向鄭允浩,眼中有種意義不明的傲然光芒「我會等你出來。……」

微微詫異,吳非皺眉,轉向了鄭允浩

「好,那麼你呢?幾年後你將怎麼面對他?」

沉默著,鄭允浩饒有興趣地看著金在中,聲音溫柔得有如情人般深沉

「金在中,你永遠不知道也不害怕危險。」慢慢逼近金在中,他忽然微笑「你難道真的不明白,假如真有那一天,我出監獄的時候,就是你下地獄的那天?」

鄭允浩,我早已在地獄裡了。難道你看不見?……看著他的眼中的恨意,金在中淡淡搖頭,心裡的痛楚開始瀰漫如果你是親手送我去那裡,我甘之若飴。

「夠了。」轉過頭去,吳非看著金凌云,澀然道「那麼,現在你告訴我——假如我和你一起勸阻你這位驕傲獨斷的哥哥在最後一分鐘放棄,你覺得我們可以有多少勝算?又或者,你會覺得這樣的報復正合你意,你會堅決站在你哥這一邊?」

沒有立刻回答,金凌云長久的沉默讓人不安。有點茫然,有點痛楚,他清澈的眼中漸漸泛起讓所有人痛惜的哀傷。

「很難抉擇,是不是?」吳非的眼光似乎看進他輾轉艱難的心裡去「所以這個抉擇我來下,縱然我會因此被你判做有罪。」

「吳非,或許你做的對。……」金凌云怔怔望著他。

「那麼,原諒我的不和你商量,借了你的玉吧。」吳非柔聲道。

看著那熟悉無比的溫柔眼波,金凌云好看的眉頭皺起來

「好,我原諒你。……」

咬著牙,金在中無比憤怒地從牙縫中呸了一口

「吳非,你以為你是誰?你憑什麼替金凌云決定一切?」

「那麼你以為你又是誰?你以為你的報復不會再給他帶來壓力和煩惱?!」吳非淡然道,口氣卻肯定「我知道這才是對他最好,你才是真的不明白。」

「夠了。……」微弱地開口,金凌云道「為什麼你們都爭著為我做決定?」

頭疼尖銳起來,他呻吟一聲抱住了頭

「哥你還要在這裡呆下去?我的頭疼的厲害。……」

慌忙地伸出手,吳非急急想去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輕顫一下,金凌云躲開他的攙扶,靠向了金在中堅定的臂膀,看向他的神色,有絲古怪

「吳非……你不明白嗎?我原諒你,並不代表,我們之間還能繼續。」

吳非的臉色,忽然有點驚愕的茫然

「凌云,我以為我已經解釋清楚了我的立場和原因,而你也懂得。」

「是的,可是無論什麼原因……」金凌云的語聲是從沒有過的清晰溫柔,字字射心「我們之間……完了。」

「不!我們不會完!」幾乎是心驚膽戰,吳非緊緊攔住他,似乎有個小小的聲音在告誡這樣溫柔無害的凌云,和他那個強硬的哥哥一樣,有著怎樣一顆固執而纖細的心。

冷冷將金凌云護在身後,金在中靜靜看著面前的兩個男人。一個英朗逼人卻冷酷殘忍,一個俊美溫和卻無心無情,是的,他們有權有勢,他們手大遮天。還留在這裡做什麼?齊齊看著那一對好朋友意氣風發,將他們兄弟倆的尊嚴踩在腳下?嘲笑他的機關算盡反被聰明誤,嘲笑凌云那不能自保的癡心愛情?……拉著金凌云邁步向室外走去,和腳下堅定的步伐相反,他的心裡是一片熊熊烈火般的悲憤。

「金在中。」身後鄭允浩忽然陰鬱開口,像是來自遙遠的深海「你愛過我嗎?」

愛?吳非好像也問過自己這個問題。有什麼必要一再糾纏執著於這個毫無意義的可笑問題呢?……金在中微笑回頭,聽著自己驕傲挑釁的語氣如金屬挫心

「鄭允浩,讓我告訴你從進世風的第一天,我就在演戲。你知道我在背後聯合了誰?馮琛。……」故作驚訝地,他展開一個俊美輕蔑的笑顏「對了,你問愛?——那是什麼東西?」

4。8元,3。9元,7。6元。……上午尾市收盤,雖然幾家公司再三發佈公告聲稱自家業務一切正常,世風手中的三隻重倉股票還是繼續下跌,定格在金在中心中預想的價位上。緊緊盯著屏幕上冰冷的數字,他默默地揉了揉血絲密佈的眼睛。

28

離開那天法庭後的相見,已經整整一個星期。既然不能讓那個人接受法律的必要懲罰,那麼,就由自己做最後能做的事吧。連著這些天,心裡的憤怒和不甘,化成了日夜不休的動力。既然沒有在法庭上博弈的對等能力,那麼,讓我們換個戰場見。……門口有人敲了敲門,馮琛微笑走了進來

「今天如何?世風還是且戰且退?」

「和昨天的策略差不多。」金在中點頭。

是的,既不奮力托住股價,也不完全任由金在中這邊肆意打壓,世風那邊,很巧妙也很堅持的讓股價維持在一個相對較低的水平,卻不至於大起大落。就目前的情形來看,穩定股價,不再引起普通股民加入拋售,是亡羊補牢的權宜之計。想等自己這邊的籌碼消耗光,再慢慢把價格抬高?微微冷笑,金在中盯著電腦。

沉穩,不驕不餒,每當金在中這邊有動作,總是能及時看出他的意圖。這不是李亦航的作風,——看來,鄭允浩已經親自下場。

「馮總,下午得讓我們這邊的操盤手暫停動作,就算世風試著把價格抬高,也暫時不管。我們手中的股票不多了,我要用在刀刃上。」

「金在中,這不行。」馮琛淡淡道「我們金博加入這件事,不過是想賺錢。既然價格高了,我們就一定要賣,你和他的恩怨,我不感興趣。」

愕然看著他,金在中道

「你不是也很想看鄭允浩狼狽的樣子?」

「生意衝突而已,不像你,恨他恨到想他傾家蕩產。」微微一笑,馮琛意味深長「我不管你還有多少對付他的法子,我不想冒險。」

「可是,不會冒險!」金在中急切道「我保證我只用很少的投入,能給你帶來更大的回報!」

看著他激動迫切的神色,馮琛笑得忽然別有深意

「我只對看得見摸的著的好處感興趣。金在中……」漸漸靠近他,馮琛的聲音變得低沉放肆「你可以許給我什麼好處?……」

緊逼的距離,感覺到他近在咫尺的氣息噴在臉上。

「馮總您想要什麼樣的好處?」

靜靜看著他,金在中的心卻在下沉。不是猜不到這男人的意圖,可仍自欺欺人地希望他不會以此要挾。

「你這麼聰明,怎會不清楚。」低低輕笑起來,馮琛線條堅硬的臉更近「……我要你。」

默然垂首,金在中淡淡地自嘲一笑自己有這麼大的吸引力嗎?竟然要淪落到以色事人?站起身來,他的眸子寫著傲然的拒絕

「馮總,我明白了。既然你要的我不能給予,而我要的你也不願提供,我們的合作到此為止。」

「金在中,得罪了鄭允浩之後,再得罪我,絕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哦。」悠悠提醒,馮琛眼中隱約的嗜血光芒閃動。

「你以為得罪鄭允浩的那天起,我沒有考慮過後果?所以——加上馮總,又何妨?」微微冷笑,金在中咬牙。

盯著他毫無懼色的臉,馮琛忽然笑了

「我早該知道,威脅你是最愚蠢的辦法。可你真的不想看著鄭允浩在你的親手打擊下重創?錯過這次,你將再沒有機會。」

冷冷聽著他肯定的斷語,金在中知道這是實情。莫名的恨意和悲憤忽然湧堵在心口,他想起了金凌云這些天沉默而驚人地消瘦下去的臉。……要這樣放棄嗎?這麼久的設計,這麼痛的掙扎,算是什麼?金凌云受過的屈辱傷害,自己投入的、不值得的愛情,又都算什麼?!蒼白著臉色,他怔怔看著面前的馮琛。

「金在中,你瞧,我要的不是很多。」低聲退讓,馮琛的笑容看似無害「不如我全力支持你挫敗鄭允浩,我只要求——春宵一度。……」

一次。……只要一個墮落的晚上,向撒旦交付自己的身體,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連法律也不能給的公平?這個世界上,原本就沒有不勞而獲的東西。

「好……我答應你。」他聽見一個聲音低低地回答,疲倦而顫抖,像是來自幽深的冰潭「等一切結束,就一晚。」

「OK!我等著你凱旋大勝的那一天。」微笑起來,馮琛不再掩飾眼中欣喜的得意。像是悠然等待遠處魚蝦游近的鯊魚,張大了利齒密佈的嘴巴。……

幾乎不離開座椅一步,接下來的時間,金在中泡在了電腦前。原本鄭允浩的世風已經在這場精心設計的陷阱中失去了先機,元氣大傷,可是這顯然不夠。是的,他已經賭上了太多,所以他要看到那個在法庭上趾高氣昂的人,在他面前有一個完美的最後慘敗。無論是自己,還是鄭允浩,他們都沒有了退路。……連著幾天雙方沒有大的異動後,三隻股票開始緩慢而平滑地上升。如果這個時候打壓,只能浪費手中的籌碼,他微微冷笑起來等待下去,他必須等著世風以為自己已經把股票賣完,全力重新推高股價之後,再迎頭痛擊,把他們的價格狠狠再打下去。

不對,世風那邊的動作在猶豫,鄭允浩已經猜到自己的按兵不動,有可能是誘敵深入?果然不愧是自己曾經的師傅呢,對自己的瞭解,遠遠超出自己的估計。看著屏幕上忽然變緩的上升價格,金在中拿起了話筒

「我要賣出一萬股,幫我下單。」

閉上了沉靜的眼,他疲倦地靠上了身後的靠背。記憶中,有無數個黃昏,那張熟悉的臉在身邊微微地笑,語聲武斷而溫柔

「金在中,讓我教你。……」

幾番拉鋸,彼此都不敢過分張揚讓動作達到有操縱股價的嫌疑。世風和隱蔽在背後支持金在中的金博,漸漸在這場戰爭中到了最後的關頭。所有的跡像都表明,世風的資金不可能充裕到同時完全托起三隻股票,必然有一隻,他們是在利用自己的隱秘帳戶自買自賣,而另兩隻,是有真正紮實的資金在背後支撐。找出這個資金鏈上最薄弱的環節,就可以痛加打擊。那麼,是哪一隻?……頭疼萬分地苦苦思索,金在中很難決斷。

就像在壓寶,壓中了,可以一舉擊潰世風的資金鏈;猜錯了,連累金博吐出一部分利潤事小,讓鄭允浩翻身事大。……茫然聽著手邊的手機鈴聲,他反應過來是自己的電話。按下接聽,他疲憊地道

「喂……李亦航?」

坐在光線幽暗的咖啡廳一角,金在中讓自己筆直的身形看不出絲毫倦意。看著眼前神色悠然的李亦航,他發覺自己是頭一次仔細看著他。剛進世風,就被他那股敵意傷到,等到後來明白原委,卻是無能為力,自然交集少少。

「不喜歡我,對吧?」李亦航有著好看的五官,笑的時候有點若隱若現的嫵媚「我也一樣討厭你。」

「現在不必要了。」垂下眼簾,金在中只覺得無趣的空虛。

「是啊,現在好了。」展眉一笑,李亦航的笑容有點骨子裡的輕鬆隨意「你離開了,所有的東西都回來了,包括首席的位置和允浩。」

「恭喜。」金在中生硬的答,一直波瀾不興的心湖,再聽到允浩那兩個字時,微微跳痛。

「所以我不想再失去了。」李亦航微笑「想知道是哪一隻股票背後的資金,是虛空的嗎?我可以告訴你。」

愕然一愣,金在中看著他。半晌譏諷一笑

「鄭允浩害怕了?所以派你來刺探虛實?」

悠然品著手中的濃香咖啡,李亦航的笑變得甜美

「如果是你贏了這場暗站,把世風的財政逼上嚴重的困境,鄭允浩會恨死你吧?……」

金在中沒有說話,口中的黑咖啡原來這樣苦澀,自己好像第一次發現它苦得滿嘴餘味,苦得絲絲入心。恨死自己?……他已經這樣了,不是嗎?

「如果痛恨可以解決我們之間的恩怨,我寧願他恨我。」強硬的盔甲穿起,他淡淡道「不用說了,我不會相信你。」

「你知道嗎?你奪走了鄭允浩,還奪走了我的位置。」李亦航笑意盎然的眼中滲出冰冷「我不能讓你有一天把這些再奪回去。所以,我想通過你的手,徹底絕了允浩他對你的幻想和心思。」

靜靜看著他忽然狠厲起來的眉眼,金在中搖頭

「為了我和鄭允浩的徹底決裂,所以你不惜出賣他,讓世風陷入險境?」

「不錯。」李亦航微笑。

靜靜看著他的笑容,金在中蒼白的臉龐清冷如玉

「李亦航,愛一個人,……不該是這樣的。在這個時候,在背後再捅他一刀?……」

「你有什麼資格說愛?」李亦航笑的輕蔑而偏執「就是因為我愛得深,所以我不能忍受你是我的愛情裡最大的變數。……至於他會因此虧錢,那又有什麼關係?他破產,我跟著他,他乞討,我也會跟著他。」

站起身,他微微一笑

「我走了,世風沒有資金支撐的,是神科數碼那只股票,信不信由你。……」

神科數碼?靜靜坐在原地很久不動,金在中一身冷汗。李亦航那偏執而微帶怨毒的臉在眼前晃動,直覺告訴他李亦航沒有說謊。……可原本自己最後猜測的,是另一隻。如果不是李亦航的這場出人意料的爆出內幕,自己已經在明天即將到來的決戰中,徹底地輸給鄭允浩!一天以後,神科數碼全面下跌。

「今天恆生指數以9834點報收,整整比昨天下跌40點。拖累大盤的是盤中三隻股票的異動,繼神科數碼率先下跌後,傳言中世風集團托盤的另兩隻股票也相繼下挫。……」姿容甜美的財經女主播的身後背景是今天的港股走勢圖

「據業內人士分析,可能是有人故意打壓。繼前些日惹上官非後,這將使世風集團陷入嚴重的信譽和財政危機。……」

茫然地看著電視屏幕,金在中沉默著。如他所願,鄭允浩那邊,想必已經難以翻身。正是自己想要的結果,可為什麼,期待已久的興奮似乎早已漸行漸遠。一道黑色身影悠然走了過來,手中的電視遙控器一伸,畫面倏忽轉變,財經新聞的女主播換成了激烈做愛的場景,一個像是日本AV男星的俊美男孩正被壓在一個身材壯碩的黑人男子身下,痛苦得呻吟。

「良宵苦短。」低低一笑,馮琛湊近了他的耳邊「我等這一晚,等了很久。」

金在中的身體,忽然僵硬。……指甲深深掐進自己的掌心,直到那深刻的疼到達深處,他轉身看著這眼中慾望炙熱的男人。深深吸了口氣,他企圖平復下忽然波動的情緒金在中,這是你自己選擇的復仇的代價,墮落也好,沉淪也罷,你沒有怯場的立場。

「先去洗澡,好嗎?……」他低聲道,沒有察覺自己的身子有點輕顫。

這輕顫沒有逃脫馮琛的眼睛,他在心裡微笑看來還是心不甘情不願啊,不知道馬上會不會從床上跳起來給自己一個耳光?伸手從床邊的紅酒瓶中倒了半杯酒,遞到金在中口邊,柔聲道

「好,你先喝了這杯酒平靜一下,我洗好澡就來。」

…茫然地舉手飲盡那口味苦澀的液體,金在中慢慢躺在了身後柔軟得曖昧的床上。不遠處浴室裡嘩嘩的水聲不停地響著,腦海裡,忽然是某個清晨。……那個清晨裡,也是這樣喧笑的水聲從浴室裡傳來,不絕於耳,誘惑而令人期待。耳邊電視裡,那男孩痛苦中帶著歡愉的呻吟不斷放大,似乎在提醒著身下這張大床上即將發生的事情。忍無可忍地猛跳下床,金在中撲到電視前,取出了那張A片的碟片。望著一側的視聽櫃中的收藏,他隨手取出了一張。沒有片名,沒有任何暗示內容的標記,像是自製的CD類的東西。

鬼使神差地,他打開了那張碟片的透明小盒,放進了影碟機的盤盒。……雪花點,很短的調焦後,不甚明亮的畫面對準了一張大床,像是某種豪華酒店的套房,四周透露著不像家庭臥室的氣息。一個眼上帶著黑色眼罩的男孩被四肢大張著銬在床上,全身傷痕,一動不動。該死,又是變態的A片!他忿忿地舉起手,準備徹底關上電視。就在這時,畫面忽然模糊了一下,又復清晰,似乎是有人調整了焦距,床上那男孩的臉放大了少許。……

像是被驚雷擊中了一般,金在中死死地、震驚地盯住了畫面,再也不能動彈分毫。

旁邊有男人的身體湊了過去,悠然地舉起手中閃著紅光的煙頭,按在了那男孩的胸口。慘叫了一聲,那男孩子似乎被這忽然的刺激從昏睡中硬生生拉醒,清瘦的身體彈跳起來,卻被緊緊銬住的四肢束縛住,徒勞地掙扎著。

似乎很滿意自己製造出來的效果,那男人陰沉地低笑起來,開始慢慢脫去自己的衣物。稍瘦的臉頰,挺直的鷹勾鼻,是馮琛。……從旁邊的托盤裡拿過什麼,他好整以暇地舉手,湊近了那男孩子備受蹂躪的下體。一根粗大的銀針,在甬道中專門用來穿刺的道具!焦距穩定得幾近冷酷的畫面裡,混雜著少年痛苦而驚懼的呻吟和尖叫。似乎受著不能視物的驚懼,他終於苦苦哀求

「放了我,求求你,先生……」

像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間地獄。畫面上,馮琛似乎很享受這變態而殘忍的遊戲,片刻之後,他開始把碩大的器官舉到痙攣著的男孩口邊,沒有得到乖巧的配合,他再度點燃了剛才按熄在胸口上的雪茄。按下去,再按下去。……

呻吟了一聲,金在中再也支撐不住身體,癱跌坐在地。……伸出手去,他顫抖著手死死按上了電視屏幕,彷彿想把畫面上的男孩解救出來,那是他視若珍寶般的弟弟,是他人世間唯一僅剩的,最親近的親人。……腦海中忽然混沌得像是要裂開,他忽然看到了畫面左上角頻頻閃動的日期,像是DV自拍自帶的日期顯示。XX年8月25日,0點18分。……茫然無措的看著那日期,他的心深深沉落。他絕不可能忘記,那是去年金凌云重傷入院的日子,一天不差。

「怎麼在看這個?……」輕輕的話語在耳邊毫無徵兆地響起,馮琛的臉放大在眼前,擦拭著頭上水珠滴落的濕發。

狂跳起來,金在中像是受到了巨大的驚嚇。皺了皺眉,馮琛看向了電視,恍然大悟

「嚇到了?」

「這是……是什麼東西?!」金在中的臉色在黯淡的床頭燈下,蒼白地散發像牙色的慘白。

「哦,以前一時好奇,和一個牛郎玩些過火的遊戲時,自己拍著玩的。」若無其事的瞥瞥畫面,馮琛微笑。

「牛郎?……」

「是啊,不過是個出來賣的,收了錢。」馮琛道,忽然看了看那畫面上的男孩笑了「說起來,這小傢伙的長相和你有點相似呢。不過,他沒有你好看。」

看著金在中魂不守舍的神情,他慢慢逼近,眼中戲謔

「……在中,別害怕,我不捨得和你玩這個。」

猛然後退,金在中眼中的神情像是看到了厲鬼

 「馮琛……你……我……」掙扎著,他終於虛弱地說出了一句「我也要去先洗個澡。……」

趴在水池邊乾嘔了半晌,他癱軟在豪華的浴室地面。開到最大的水花從花撒淋下,打濕他的全身,金在中瘋狂地顫抖著。水聲充斥在四周,無限放大,混亂到極點的思緒分析不清哪裡出了問題,唯一清晰知道的是一定是出了問題。——他和吳非、金凌云都不知道的、卻將所有人拖下無間地獄的問題!…癡癡在地板上呆坐了不知多久,他茫然地聽見外面馮琛調笑的語聲

「金在中?鴕鳥地躲在裡面,不像是你的作風。」

是的,外面的魔鬼還在,等待自己的,將是一場自己親自答應的、可笑復可怕的宴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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