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ro,你的男人有沒有意思進軍模特兒界?」站在T形伸展台下的設計師眼神有些呆滯地問。

「應該沒有吧。」金在中同樣有些呆的看鄭允浩走動的方武,沒注意設計師用『他的男人』稱呼鄭允浩。

俊朗的五官充滿男人味,合身的西裝剪裁將他修長健壯的體魄襯托出來;他微昂下顎,眼神直視前方,挺起胸膛邁著有力的長腿走台步,舉手投足間不經意流露的成熟自信,實在讓人難以置信他是第一次上伸展台。他的表現可圈可點,直逼頂級模特兒。

走秀結束後,設計師們站在自己的模特兒身旁,等著宣佈要與巴黎公司簽約的設計師。鄭允浩站在金在中身邊看著諾爾斯的大老闆杜爾凡上台,鄭允浩小聲在他耳邊嘀咕。「他來幹嘛?」

「我不知道。」金在中也小聲回答。

台下的採訪記者大多已經離去,留下的只有同業的服裝公司與巴黎那一方的代表;杜爾凡上了伸展台,拿過麥克風宣佈獲選的設計師。等到公佈完畢,裡頭並沒有金在中的作品,一旁取得合約的設計師一臉惋惜地看著他,金在中則是暗暗鬆口氣。

沒想到杜爾凡並未離開,他拿著麥克風,當著所有人的面說道:「在這裡,我要頒布一個特別的獎品。這幾年來,為我們諾爾斯設計出無數件引領潮流的流行服飾,以新穎完美的作品替我們打進國際市場,他是我們諾爾斯的驕傲,也是我杜爾凡的驕傲。他是服裝界眾所皆知的Hero,也是我引以為傲的兒子--金在中!」

燈光忽然集中打在金在中身上,金在中措手不及的一臉驚愕。

杜爾凡繼續說著。「金在中是我杜爾凡唯一的兒子,我要宣佈的是,他的作品同樣獲得巴黎服裝公司的合約,另外,我還要送他一份大禮,我要將諾爾斯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送給他,獎勵他為我們諾爾斯努力的成果。」

金在中緊緊抓住鄭允浩衣袖,他全身發抖,壓根沒想過自己竟會以這種方式與杜爾凡相認。

「小在!」鄭允浩擔憂地抓下他的手,牢牢的握在手心。

金在中卻甩開他的手。「你總是這樣,老是說風就風,說雨就雨,你從來不管別人怎麼想嗎?」他開口,一步步朝杜爾凡走去。

「金在中,血緣關係是無法改變的。」杜爾凡看著他,一臉堅決。

「兒子?!」金在中笑了,笑的淒涼、笑的悲哀。「你什麼時候開始注意到我的存在?從你唯一一個姓杜的兒子死去,你才突然想起還有個姓金的兒子嗎?」金在中冷冷地看著他,不在乎服裝界的所有名人都在現場,他開口,語氣冷漠。「我沒有父親,我不姓杜啊,杜董。」

很小的時候,他並不知道父親是誰,他的世界只有和藹的鄭爸、慈祥的鄭媽、對他很好的鄭允浩,以及那群弟妹;外婆死前,才告訴了金爸他的親生父親是誰,而金爸也直到他高中畢業才告訴他。原來,他的父親就是亞洲最大品牌的服飾老闆--杜爾凡。

血緣真是很可怕的東西,他喜歡做服裝設計,進入諾爾斯工作,全是為了想當面問問他--為什麼?為什麼他可以丟棄自己的親生兒子二十年不聞不問?為什麼他不要他?!

「小在!」鄭允浩自後一把抱住他。金在中絕望的眼神讓他好心痛!

「你是我唯一的兒子了,你想要認祖歸宗也可以,想回杜家也可以,將來諾爾斯的一切都是你的!」自從唯一的兒子車禍過世後,他才想起二十幾年前做下的錯事,幸好他還有個天分極高的兒子繼承家業。

「我不要你的錢,當年是你不要我們母子的過」金在中激動地吼叫。「你記不記得金靜恩怎麼死的?那年夏天,你頭也不回的走了,她當著我的面,就在我的面前割腕自殺了!你害死了我母親,憑什麼要我回杜家!」

「小在,我不是有意的。」杜爾凡滿是歉意的看著他。當年說好只是玩玩,可是黎靜故意生下金在中藉以綁住他,他才會驚慌失措的逃了。

「我管你是有意無意!你自己去玩你的遊戲吧,我絕不會繼承你的財產!」金在中氣憤地甩開鄭允浩,他衝下台,隱沒在面面相覷的人群間。

鄭允浩急忙跟上去卻讓人喚住腳步,他停下來,居高臨下的看著杜爾凡。

「鄭先生,我知道這幾年都是你們在照顧金在中,我在這裡謝謝你為他所做的一切。」杜爾凡一臉誠摯。

「不必了。」鄭允浩睨了他一眼、儘管他看起來真心,但傷害金在中的人都不能原諒。「我們沒有照顧他,他一直都是自己照顧自己,一個父不詳的孩子吞了多少血淚,你是不會知道的。」

鄭允浩不再搭理杜爾凡,他邁開步伐,開始尋找金在中;最後,他在自己車裡找到他。

「小在。」攬過他的頭,鄭允浩心疼地以下顎磨蹭他的髮。

「允吶……他到底想要做什麼……」隱忍許久的淚水終於滑落。他不容許自己在別人面前哭泣示弱,只准許自己在鄭允浩面前崩潰。「他把我的人生弄得還不夠淒慘嗎?」他是個父親不要、母親不愛的孩子,身分證上的父不詳是他一生的傷痛。

「小在,不要哭,我會心疼的。」鄭允浩將他抱得更緊。

「為什麼他們都不要我?為什麼他們都不愛我?」金在中淚流滿面,杜爾凡的出現將他帶進一場無法磨滅的回憶,遭雙親拋棄的痛苦一直無法遺忘。

「你還有我,小在!我要你、也愛你啊!」鄭允浩急急地說,深怕金在中會精神崩潰。

「允吶……」他哭著將自己更埋入他懷裡。

不要了,他什麼都不要了,他只要鄭允浩……只要鄭允浩……

「別哭了。我會永遠愛你,永遠不會丟下你!」鄭允浩撫去他的淚,輕許諾言。

「我們真的可以在一起嗎?我們真的能永遠在一起?」金在中滿臉淚痕自他懷中抬頭。

他只有鄭允浩了,如果失去他,他會死的。

「當然,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鄭允浩吻住他,只希望他的承諾能撫平金在中的傷心,不再讓他覺得寂寞孤獨而哭泣。秋天,在灑落一地心碎神傷後,悄俏走了。冬天帶來一片蕭索寂寞,屋外下著大雨,寒風呼呼地吹。金在中與杜爾凡的關係陷入僵局,結打得太深,又如何輕易解開?金在中依舊在諾爾斯工作,原本,他想辭職的,可是又放不下自己喜愛的工作。

在鄭允浩的支持下,他只是改變了工作形式,不再出席正式場合,避免與杜爾凡接觸的機會。他做得殘忍、做得堅決、做得毫無轉圓餘地;杜爾凡不再強迫他繼承,只是不斷透過鄭允浩傳話,希望金在中能原諒他。

金在中對他的恨早已磨滅,他不恨他,只是不能原諒他。農曆新年到了,杜爾凡要他回杜家吃團圓飯,已被他拒絕了。他也覺得自己很矛盾,明明渴望父親的愛,卻還是無法遺忘童年所受的苦;鄭允浩只是輕輕摟著他,對他說:慢慢來。

慢慢來?金在中當時笑了,笑中卻帶淚。
慢慢來?他也只能這樣相信了。
農曆新年前夕,鄭允浩和金在中兩人一路開車回南部,準備回家過節。車子停在家門口,鄭允浩一手攬過金在中,一手拿起行李,攬著金在中的手裡還撐著傘,小跑步地進家門。

「回來了?」鄭母接過行李,交給他們兩條乾毛巾。

兩人站在玄關,鄭允浩脫掉金在中身上有點濕的大衣掛起;他拿著毛巾,居高臨下地擦拭金在中略濕的髮。金在中抬頭看著他,笑得一臉溫柔;他也同樣拿起毛巾擦著鄭允浩比他還濕的髮,親密的氣息在兩人間不自覺地流動著。

「大哥、在中哥!」
「大哥、在中哥回來了!」

鄭家老二,也就是那個從小愛哭的小雪跟在小杰的身後,同樣高興地朝他們奔去。

「你們好。」金在中尷尬地縮回放在鄭允浩頭上的手,靦腆的打招呼。

「哇,在中哥越來越漂亮了!」雪嘖嘖讚賞。

由於金在中從小就和鄭家人一起住的關係,鄭家兩個小傢伙都喚他在中哥。

「小雪,男人被稱讚漂亮可是不會高興的。」金在中笑著說,任憑鄭允浩在他頭上擦拭。

「我很喜歡他們說你漂亮,那全都是因為有我愛的滋潤的關係。」鄭允浩毫不避嫌地低頭在他耳邊說。

一把將他推開。「所謂悄悄話,是指兩個人私下悄悄說的話,沒第三者的份。」

「在中哥,紅包。」雪伸長手等著。

金在中笑著跟鄭允浩走進客廳,和鄭父打聲招呼。

「今年沒有紅包。」看著小雪失望的垂下眼,他好笑的補充。「不過,我有帶禮物回來。」自行李箱拿出四份紙袋。「這是給小雪的,這是小杰的,另外兩份是鄭爸、鄭媽的,大家新年快樂!」

「哇!好棒,是諾爾斯最新一季的春裝耶!」鄭雪高興地拆開了,興奮地比量著。

「我的也是諾爾斯最炫的運動服,真是酷斃了!」鄭杰同樣高興的蹦蹦跳。

「好了,別玩了,先把行李放進房裡吧!」鄭母溫柔笑著說:「對了,小杰,我叫你收拾小在的房間你收好了沒?那房間都堆滿你的雜物了。」

「還沒。」鄭杰垮下臉,他忘了。

「我的房間該不會也遭殃了?」鄭允浩瞇起細長的眼,看著鄭杰。

鄭杰怯怯地搖了頭。開玩笑!他又不是吃了熊心豹子瞻,說什麼他也不敢侵佔大哥的房間。

「算你識相。」鄭允浩折了折手指,滿意地瞧見小弟一臉畏縮。有時候大哥的威嚴還是必須的。

「我和小在一起睡就好,反正只有待幾天。」

鄭爸點頭。

「那就回房去睡一下午覺,開了一整天的車了吧,吃晚飯的時候再叫你們。」

鄭允浩提起行李,一手自然地牽著金在中小手,回房裡去了。進到房裡,鄭允浩動手整理行李,忙了一會兒,才發現金在中站在窗旁,不知在看什麼。

「你在看什麼?」

掛好厚重毛衣的鄭允浩站在金在中身後,將他自背後抱入懷中。

「沒什麼。」金在中站在窗戶旁,由上而下觀望對面的房子。

「媽說去年搬進一對新婚夫婦。」鄭允浩抱緊他,知道他在想什麼。

「玫瑰花沒了。」那片院子不再見豔紅玫瑰,只剩一片足球場小草。

「它會永遠活在你心裡。」

鄭允浩抱著他,側頭吻上他白皙的脖子,烙下吻痕。

「你幹嘛?!」金在中推開他,摀住自己脖子。

「小在,你難道看不出你的男人已經慾火焚身了嗎?」鄭允浩一臉邪笑。「你不知道這一路上你甜美的睡顏一直誘惑我,我差點為了想抱你而出車禍呢!」

鄭允浩又變成只在他面前耍三八的淫魔朗了。

「你、你、你……鄭爸叫你睡午覺,可不是叫你、你、你做這種事……」

「我是要睡午覺沒錯呀!」他笑得一臉無邪。「來,小在乖乖的,乖乖的陪我睡。」

金在中尖叫了聲,身體已被鄭允浩抱住。鄭允浩摟著他滾進棉被裡,薄唇堵住紅豔小嘴,雙手早已迫不及待地脫下金在中的白色毛衣。

「允吶,好冷!」金在中不再掙扎,反正從沒爭贏過。他反將冰冷的手伸進鄭允浩毛衣下取暖。

「乖,等一下,馬上就讓你熱到不行!」他咬住他胸前蓓蕾。

「你……變態!」金在中罵了聲,隨即陷入他熟練的愛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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