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獨一
從星巴克出來，鄭允浩手裡拿著兩杯咖啡坐進車裡，並將其中一杯抹茶拿鐵遞給副駕座上的金在中。從公司出來，兩個人就一直沉默著，好像都在等著對方先開口，又好像誰都不想多說什麼。
黑色的蘭博基尼reventon駛在路上，引來不少注意，似乎與鄭允浩平時低調的作風有些不符，但車與主人的感覺又頗為搭調。鄭允浩掌控著方向盤，咖啡放在手邊的儲物箱上，也不急著喝。
金在中雙手抱著隔溫的紙杯，手臂因為長時間的舞蹈負荷有些微微發顫，好在還不至於拿不住杯子，儘量讓自己放鬆下來，金在中看著車窗外，這個方向顯然不是回他家的。
「去哪？」
「隨便轉轉。」鄭允浩並沒有馬上送他回家的打算，免得金在中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又開始折騰。
金在中沒說什麼，握著咖啡杯喝了一口，不自覺地微微皺了下眉。如果不是星巴克的咖啡，金在中甚至要認為這杯抹茶拿鐵裡面忘了放咖啡。濃重的牛奶味配上抹茶，並不是他喜歡的味道，但身體卻因為來自它的溫暖慢慢舒緩下來。鄭允浩看了皺眉的金在中一眼，繼續開車，沒有詢問。
車子開到海邊的觀景台，這個季節，這裡並沒有什麼人。遠遠地可以看到前面深藍色的海平面，在太陽的照射下，閃出暖色的光澤。空氣裡也染上了海邊獨有的鹹味，讓人的神經也漸漸放鬆下來。熄了火，鄭允浩拿過手邊的咖啡，放鬆地依到車座背上，眼睛似乎比遠處的海面更深邃。他覺得自己應該和金在中好好談談，可又不願意先開口。
金在中將杯子放到腿上，已經不想再喝了。眼前的風景，雖然有些冬季的蕭瑟感，卻也帶著一股淡淡的溫馨。有些莫名，但讓他感覺很舒服。許久之後，還是金在中先開了口
「不回家嗎？」
鄭允浩說讓他休息，他的第一個感覺就是回家。家裡雖然冷清，但的確能讓他好好休息。當然，前提是不會想到之前的那次對話。
「一會兒吃點兒東西再送你回去。」鄭允浩的眼睛在金在中身上掃了一遍，隨後淡淡地說「瘦得太厲害了。雖然就上鏡來說，瘦點兒好看，但你有點兒過分了。」
「我吃不胖。」金在中看著窗外，他並沒覺得自己瘦，或者說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狀態。
鄭允浩喝著咖啡，收回目光
「至少之前還算有點肉，現在這樣不行。」
金在中不知道鄭允浩為什麼連自己的體重都要管，但這種感覺並不壞，他也不想辯駁什麼。有些明星為了上鏡好看，拚命地節食。金在中並不屬於這一類，所以這方面也沒讓經紀人操過心。不過說到增重，對他來說的確有難度。
「最近你的練習也有些超負荷，那幾位老師不好說什麼，你自己多注意一下身體。」鄭允浩的語氣若說是說教，倒不如說是關心。他一般很少會去關心旗下的藝人，卻不自覺地關注到金在中，「有什麼問題或者心事，可以說。但你的這種方式，我並不贊同。」
金在中沒接話，放鬆下來的身體感覺有些疲累。慵懶地靠在座椅上，眼睛看著手裡的杯子。沉默了一會兒，鄭允浩低聲問道
「不想和我說？」
金在中搖搖頭，猶豫了一下，開口道
「我只是怕自己茫然，找不到方向。」
「換到一個新環境，有矛盾或者茫然都是很正常的。你從進這個圈子起，就在天盛，已經適應了它的那套管理模式。現在博音的運作方法和天盛完全不同，你的確 需要一段時間適應。」不像安慰，也不像是解釋，鄭允浩似乎只是在說一種客觀事實，「每個人的適應能力不同，你沒必要計較這種事。」
在鄭允浩看來，這只是一個時間問題，金在中只不過是處在過度期罷了。金在中轉頭看著鄭允浩
「我現在的成績應該是靠自己的實力得來的吧？」潛在的意思就是說，不是靠爬別人的床得來的。
鄭允浩顯然是明白了他深層的引含義，肯定地點了點頭
「當然。不過在我看來，以你的實力應該可以做得更好。」
金在中並不是愛矯情的人，但有時候也需要一句肯定，哪怕只是簡單的幾個字，也足以安慰，何況這些話是從鄭允浩嘴裡說出來的。
「我有時候在想，自己選擇這個圈子是不是對的？」其實大部分圈子裡的事，他都可以看得很淡，只是有些事卻踩到了他的底線，讓他有些難受。
「至少我不覺得你選擇這個圈子有什麼錯。樣子，性格，實力……都很好。重要的是，你喜歡唱歌，不是嗎？」
金在中點點頭，他的確是喜歡的，死抱著這個夢想走到現在。他不能放棄，但有時候也會產生游移心理
「我原本覺得那些事我已經可以忘記了，但後來發現還是很討厭別人提起。」
「這些事並不是你的錯，所以責任也不需要你去承擔。」鄭允浩看了看努力讓自己平靜地說話的金在中，伸手順了一下他貼在耳邊的頭髮，「我雖然要求過讓你忘掉，但如果能這麼快就全部抹去，那過去的那些又算什麼呢？我希望這件事上你能放平心態。」
金在中深深地呼了口氣，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但心情卻好像慢慢被撥陰霾，露出一抹光線。
鄭允浩沒等他開口，獨自繼續道
「你還年輕，不需要強求自己。沒人能做到完全淡然，人都是有心的，沒心的人也唱不好歌。」在鄭允浩看來，金在中還只是個乾淨的孩子。
這也是金在中第一次被人說「年輕」，心裡總有一種別樣的感覺，有些輕鬆和釋然。似乎是有一個避風港，就不用孤注一擲地自我保護的那種安全感。
「不管怎麼樣，你想唱歌也好，想演戲也好，哪怕你想寫書，我都可以滿足你。但前提是你不能放棄自己，如果你自己都茫然了，那公司再怎麼努力也是枉然。」鄭允浩看著金在中，回想著當時和他商量簽約條款時，金在中的那份笑容
「其實你自信微笑的樣子很有魅力。」
金在中微微勾起嘴角，心裡明朗了許多
「我只是偶爾會覺得茫然。」回憶著自己茫然的次數，真的很少，少到他可以一一記得。
「這很正常。」是人都會有情緒較低的時候，並不是什麼大問題。
「你也會這樣？」金在中轉而問道。
鄭允浩想了一下，面無表情地說
「暫時沒有。」
「呵……」金在中輕笑出聲。這樣才符合鄭允浩給人的感覺，沉穩、冷漠、細緻，甚至好像沒什麼可以難倒他……
看到金在中的笑意，鄭允浩繼續道
「我既然簽了你，那在我心裡，你就是最好的，也是獨一無二的。只是還需要打磨，所以偶爾的挫折沒什麼不好。」
「真的？」
金在中微微側頭，本能地想要確定。「最好的」這樣的評價，總是很有份量的，尤其對方還是博音的老闆，未來鄭氏集團的繼承人。
「真的。」鄭允浩肯定地說道。他不會騙金在中，也不想騙他。
金在中的笑容加深了些，心裡的那一點陰雲也被一掃而空。葉皓哲的那些話，他也不甚在意了，好像一下子就淡然下來。拿著已經有點兒冷掉的抹茶拿鐵，金在中將它慢慢喝完，雖然那股牛奶味他還是不太喜歡，但並不討厭。鄭允浩也慢慢喝著自己的咖啡，全然享受著這難得安靜的午後。這樣的時光，從鄭允浩開始工作以來，就變得少之又少。今天若不是金在中的原因，他可能還在會議室裡開會。
咖啡見底，鄭允浩將兩個杯子放回紙袋裡
「關於你的經紀人，澤弈已經在和對方談了，你也別急，應該很快可以談好。」
「嗯，謝謝。」對於自己的新經紀人，金在中還是有些期待的。畢竟經紀人的好壞也是藝人發展的關鍵環節之一。
鄭允浩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錶
「天盛娛樂開始有意重點捧康越凡，以後你們同站的機會會很多。」
「無所謂。」金在中輕描淡寫地說道「他還不至於成為我的目標。」康越凡的人氣並沒有他高，他也不會允許被追上，這點自信金在中還是有的。
「那誰能成為你的目標？」鄭允浩發動車子，隨意地問道「葉皓哲？」
提到葉皓哲，金在中淡淡地笑笑，不置可否。心情已經完全恢復到之前的平和狀態。鄭允浩也沒多問，開車離開海邊，準備帶金在中去吃飯。車子駛上主道，也完全衝破了之前到來時的壓抑，全然的輕快。
在鄭允浩的安排下，公司特許給金在中放了兩天假，讓他好好休息。也是這一放鬆下來，金在中才知道自己之前練得有多過份，肌肉的痠痛讓他只想窩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第三天，休息夠的金在中下午來到公司，準備練兩個小時舞就回去。不然，估計陶時再見到自己又要頭疼了。
走在練習室的走廊上，一間練習室裡發出的笑聲引起了金在中的注意。透過走廊的玻璃窗，金在中看到了坐在一圈椅子中間的葉皓哲，博音的練習生門各自拿著椅子圍坐在他身邊，聽他說著什麼。
這是博音每半個月都會有一次的交流課，一般都是公司裡的一線明星來練習室，和練習生們說一些舞台經驗，以及應該注意事。練習生也可以提問，讓前來交流經驗的明星回答。以往來說，這些交流都是以授課的形式存在的，明星在上面說，練習生在下面坐成幾排，認真地聽。像葉皓哲這樣，隨意地和這些孩子坐在一起，金在中還是第一次看到。
和練習生們說話的葉皓哲似乎完全與面對金在中的態度不同。葉皓哲始終保持著微笑，坐在那裡讓大家隨意的問，不需要舉手，也可以隨便插話。絲毫沒有半點兒明星的架子，只有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讓人可以感覺到他的與眾不同。
金在中在窗邊站了一會兒，可以清楚地聽到他們的聊天。練習生們也都很喜歡這樣的前輩，會不時地開一些玩笑，葉皓哲也不介意。
雖然只有短短的幾分鐘，也讓金在中對葉皓哲有了新的認識，但又有些說不清楚。此時，坐在中間的葉皓哲似乎也發現了金在中的目光。轉頭看過來，在對上金在中的眼睛時，並沒有斂去嘴角的微笑，看上去也沒什麼不滿。幾秒之後，又回過頭繼續和旁邊的練習生說話。金在中也未多停留，走向自己的私用練習室。
第22章 提點
金在中的新單曲敲定下來，是一首旋律比較輕快的歌，想初步試一下轉型的市場。這種曲風金在中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認真地去嘗試，以往的專輯裡偶爾也會收錄一兩首，但因為不是主打曲，所以不管音樂還是要求，都沒有那麼高標準。也就很難給人留下什麼深刻的印象。
而這次主打這種輕快的R&B曲風，也是為了給他的首張個人專輯做一個鋪墊，有一個過渡，對更強烈的衝擊也能有一個緩衝作用。
拿到編曲伴奏後，金在中開始全身心地投入練習中，在音樂的理解和琢磨上，也下了一翻工夫。陶時配合著歌曲的感覺，為他編排了一個相對隨意的舞步，舞蹈的 動作不算難，但卻很容易吸引觀眾的眼球，金在中跳起來也非常好看，即使是跳現場，也不會出現明顯的氣息不穩，這對一個歌手來說，是非常關鍵的。
葉皓哲之前找過陶時編舞，因為時間很難安排。一個是巨星級的葉皓哲，一個是博音重點力推的金在中。陶時即使心裡更注重葉皓哲那邊，也不能怠慢了金在中，況且，他也清楚金在中有多努力。
所以為了把時間安排得最恰當，金在中下午的舞蹈練習被壓縮到原來一半的時間，剩下的一半留給葉皓哲。這樣葉皓哲也就自然地要到金在中的練習室來練習，兩個人碰面的機會也就多了起來，但並沒有什麼交談。這次的舞蹈金在中學得很快，所以壓縮掉一部分時間，對他並沒有什麼影響，他也可以利用剩下的時間好好休息一下。更何況葉皓哲都沒有介意將下午的練習時間先讓給他，他也當然不需要有什麼意見。
金在中有時候也會留下看葉皓哲的練習，葉皓哲也沒有趕他走的意思，臉上傲然的表情依舊，但驕傲下的努力卻一點兒都不比金在中少。高難度的動作有時候讓只看著的金在中都感覺有些超負荷，但葉皓哲卻像沒感覺似的一次次地做，直到自己滿意為止。
看到這些，金在中心裡也明白，坐上巨星這個位置，並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麼風光，付出的努力也肯定要比別人多得多。這點也是他需要學習和汲取的。每天上午的聲樂課不變，這也是每個歌手早上必須要做的開嗓。音樂課主要以新歌的練習為主，會嘗試不同的音高，以及唱法上的改變，力求唱出最好的效果。
一個星期練下來，歌曲總體上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挑剔的地方，但副歌的部分總讓金在中覺得不夠滿意，似乎欠缺了一些亮點。一小部分唱下來，總感覺音色不夠飽滿。對此音樂老師雖然也有所察覺，但對歌曲的整體來說並不構成影響，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可金在中並不想就這麼得過且過，每天的心思就用在怎麼能加強這副歌的音感上。畢竟歌是他的，好壞與否也關係到他以後的發展，所以一定要做到無可挑剔。音樂老師也提議他可以找其他歌手討論一下，說不定會有新的想法。金在中想了半天，也找不到適合討論的人，只能暫時放下這個想法，自力更生。
午飯時間，金在中依然坐在音樂室裡，一邊聽著伴奏，一邊想著如何突破這個難點。手邊的盒飯只被隨意地扒了兩口就放在那裡，似乎只能等待最後被丟進垃圾桶裡。音樂一遍一遍在耳邊重複，金在中拿著筆在紙上修改著，但就像遇到了瓶頸，怎麼改都不夠稱心，不斷重複的音樂也成了讓人頭疼的背景。
這時，音樂室的門被從外面推開，上午剛拍完外景的葉皓哲走進來，讓金在中頗有些意外。怔了一下，才禮貌地打招呼
「葉前輩。」
葉皓哲點了點頭，算是回應。隨後難得地主動開口
「叫哥就行，反正都是一個公司的。」
「……嗯。」對於葉皓哲的態度，金在中還是有些拿不準，也不好多說什麼。
葉皓哲拿過桌子上的曲譜，大致地看了一次，抬眼問道
「這次的新歌？」
「嗯，先發單曲。」金在中自然地回道。並沒因為站在面前的人是葉皓哲，而顯出半分退縮。隨和的態度也彰顯了他心理的和平和淡定。
「很不錯的歌。」對於好的曲子，葉皓哲從來不會吝嗇於評價，「已經練好了？」
「沒有。」金在中按掉音樂，雖然他並不知道葉皓哲為什麼突然進來，但並不準備隱瞞自己的問題，「副歌部分，我改了很多次，都覺得不滿意。」
葉皓哲拿出被金在中塗得有些凌亂的部分，認真的看起來。金在中也沒打擾他，自己將剩下的譜子整理好。
十多分鐘後，葉皓哲拿起桌上的筆，坐到金在中的剛才的位置，開始塗改
「過來。」
金在中靠過去，看著葉皓哲漂亮的手指握著筆，在譜子上方的空白處寫上音符。
「這部分完全可以改動一下，後面這個小節，把key在原有的基礎上提高兩個八度，這個高度對你來說並不難。」葉皓哲一邊寫，一邊對金在中說著，臉上依舊 的沒表情，卻不覺中讓人感到了幾分親切，「後面的key抬上去，這樣即讓歌曲顯得有張力，又能讓你的音色達到最好的釋放。」
聽完葉皓哲的話，雖然只有簡單的幾句，也讓金在中覺得受益匪淺。他一直都在原地打轉，卻沒想過將這部分重新編曲，即不影響總體，又能突出這部分的唱功，同時也提高了音樂的飽滿度。
「謝謝，我想了很多天都沒什麼頭緒。」金在中由衷地對葉皓哲表示感謝，他開始並沒指望葉皓哲會幫他，卻得到了意外的收穫。如此也讓金在中見識到了葉皓哲在作曲上的實力。
放下手裡的筆，葉皓哲又看了一遍譜子
「好的歌曲都不怕改，只是你自己沒敢去改。」
「嗯。」對於這個問題，金在中的確是沒放開手腳。他也從沒嘗試過去改譜子，一般只是在唱法上下工夫。
「等你自己開始寫歌就好了。」葉皓哲沒有抬頭，身上Ferragamo香水的味道為他的倨傲染上了些許柔和。
金在中微微笑了笑，沒有接話。他也同樣在期待有一次自己作曲的機會，但並不是短時期能達到的事。葉皓哲站起身，與金在中相近的身高讓他很容易直視金在中的眼睛
「我不管你以前怎麼樣。現在開始，不要放棄任何一個展示自己實力的機會，誰也不知道下次還有沒有機會。」
金在中抿住嘴角，良久才認真地點了頭
「我知道。」
葉皓哲雖然有些盛氣凌人，但隨和的時候金在中也見過。他甚至在想，上次葉皓哲的話並不是針對他，只是一種提醒。就像現在這樣，雖然感覺沒什麼善意，但似乎也不存在什麼惡意。
「下午把陶時的時間讓給我，你去製作部改曲子。」說完，也不管金在中答不答應，葉皓哲轉身離開了音樂室。
匆匆吃了幾口已經冷掉的飯，金在中收拾好桌上的東西，直接去了剛過休息時間的音樂製作部。部長見他過來，將他帶到會議室。金在中簡單地寒暄了一下，然後直接步入正題，提出副歌部分改動的想法。
聽完他的意見，部長將作曲人叫到會議室，三個人一起討論了關於改動的問題。原作曲人也覺得這樣的改動為歌曲本身增色不少，點頭應允。之後，金在中也沒隱瞞葉皓哲幫忙改曲的事。部長在試聽過改過的副歌後，也欣然同意，並要求在作曲人上加入葉皓哲的名字。
只是下午打電話詢問時，提議被葉皓哲果斷拒絕，理由是不希望金在中的單曲掛著自己的名字，容易被當成炒作。如此，編曲的伴奏又拿回去做了一個調整，這才最終確定下來。
經過一週的準備，金在中的新單曲開始錄製，並讓博音最好的製作人親自操刀，要求達到最好的效果。錄音當天，金在中早早地來到公司，先在音樂室練習了幾次，才走進錄音室。和製作人及工作人員打了招呼。金在中坐在一邊喝檸檬茶，等待製作人調音，整個人也因為閒下來，微微有點犯睏。
稍稍閉了會兒眼，錄音室的門被拉開，鄭允浩單手插在西褲口袋裡走進來。錄音室裡的工作人員看到他，立即前來打招呼。鄭允浩微微點頭，臉上還是慣有的冷漠，只和製作人說了兩句，便擺擺手，讓他去忙，自己走過來，坐到金在中旁邊。
「你怎麼來了？」隨口問出的一句話，也許就連金在中自己都沒發覺有多隨意，就好像朋友一樣，無形地拉近了兩人的距離，卻並無半分刻意。
「嗯。」鄭允浩看著金在中有些蒼白的臉色，眼裡沉了幾分，「病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金在中伸手摸摸自己的臉，微笑道
「沒有，只是昨晚有點失眠。」
「緊張的失眠？」眼睛退去了不滿，平靜地看著眼前的人。
「不，是興奮。」金在中的笑容多了幾分真切，他的確是等了很久。雖然只是錄音，離出片還有些時間，但實質上的進展的確讓他心裡踏實很多。
「聽製作部的人說，你前幾天去要求改譜。」金在中的舉動自然是瞞不過他的。
「嗯，效果還是要等出來才知道。」金在中不想託大，語氣也多了幾分謙虛，「這次也是多虧葉哥的幫忙。」
鄭允浩拍拍他的肩膀，沒有再多說什麼。錄音進行得很順利，無論是從對音樂的處理還是聲音上，都無可挑剔，副歌提升的兩個八度也被金在中輕鬆地唱了上去，將聲音的質感推向最高點。
看著在錄音到裡認真唱歌的金在中，鄭允浩靠的沙發上，難得放鬆的神態似乎也在享受著這一刻的隨意。他之所以出現在這兒，只是想更近距離地聽到金在中的歌聲，沒什麼原因，只是想聽而已。
從金在中開唱的那一瞬間，他就知道自己從頭到尾都沒有選錯人。金在中也配得上他說過的那句「獨一無二」。他很喜歡金在中的聲音，有時候也會想聽他清唱一次，只唱給自己聽。
製作人對金在中的唱功也是讚不絕口，並表示希望下次有機會能夠繼續與他合作。被頂級製作人讚賞，對金在中來說也是值得高興的事，但同時他也清楚，這只是一個開始而已。看了一眼和製作人一起試聽的金在中，鄭允浩不動聲色地離開錄音室，準備回去繼續工作。推開錄音室的門，鄭允浩看到站在門外的葉皓哲。
葉皓哲倚在門邊，微微低下的頭勾勒出好的看側臉，讓人忍不住想多看上幾眼。葉皓哲的帥氣和俊秀裡，其實透著一股驚豔，這種驚豔只有看久了才會察覺，甚至被吸引。只是葉皓哲本身並不喜歡這種漂亮，總在極力地將它遮掩起來。見鄭允浩出來，葉皓哲嘴角也挑出一抹笑意，但並沒有開口。鄭允浩順手關上門，站在葉皓哲旁邊，沉聲問
「覺得如何？」
葉皓哲依舊笑著，抬頭看著他，還是沒說什麼。
「不滿意？」
雖然還是那樣的面無表情，但眼裡卻透著一股隨意的柔和，並不像對下屬下樣嚴苛的態度。
葉皓哲搖搖頭，沒有猶豫地說道
「還可以更好。」
「是你要求太高。」鄭允浩向前走了幾步，等葉皓哲跟上來。
「我本來就是壞人。」葉皓哲無所謂地聳了肩，跟上鄭允浩，接著輕笑道「為了讓你當好人。」
鄭允浩沒有反駁，繼續往前走
「晚上一起吃飯。」
「今天晚上沒空，明天吧。」
「嗯。」
身後錄音室的門再次推開，剛剛發現鄭允浩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錄音工作結束的金在中想出來看一下。雖然總裁有一聲不響離開的權利，但還是讓他覺得有些唐突。走出錄音室，一轉頭，就看到前面鄭允浩和葉皓哲一起離開的背影，似乎在說著什麼。金在中聽不清楚，但至少可能感覺氣氛不錯。
心裡徒然地有些彆扭，甚至感覺有些酸澀。深深地呼了口氣，金在中不願讓自己去細究這種感覺，有些東西對現在的他來說是沒有意義的。回身和錄音室裡的工作人員道別，金在中向與之相反的方向走去。下午他沒有工作，只想好好地睡一覺……安靜的，一個人……
第23章 驚喜
順利錄完單曲，金在中得到兩天的休息時間。這兩天裡 他哪也沒去，整天宅在家裡上網、睡覺，很小的一部分時間會拿來看一會兒書。按以往，他很少會讓自己這樣閒著，至少每天起床要唱一會兒歌，但這兩天完全沒有 這樣的安排。用他自己的話說，感覺過得很頹廢。當然，也不得不承認很自由。
鄭允浩和葉皓哲的背影總會不時地出現在他腦子裡，無論身高還是氣質，那兩個人站在一起都感覺非常契合，有一種說不出的和諧。壓下心理的那一絲彆扭，客觀地來說，鄭允浩與葉皓哲認識的時間肯定比自己長，熟悉也是應該的。
葉皓哲從出道就簽到了鄭氏博音，只是那時候博音一直在國外發展，葉皓哲在博音的安排下，帶著幾個得利的工作人員，在國內打拚，同時堅固著國外市場。所以能有今天這樣的成績絕對不是偶然的。這樣算起來，葉皓哲與鄭允浩認識的時間至少應該有八年。就單看這樣一個數字，就不是金在中可以比的，所以他也不想去比較。
晚上臨睡前，金在中接到顧澤弈的電話，金在中沒有猶豫的接通手機，禮貌地開口應聲道
「顧助理。」
「嗯，睡了嗎？」顧澤弈的聲音不高，似乎就是那種談公事時特有的語氣，卻又自然地多了一分親近感。
「還沒有，有什麼事嗎？」金在中比較好奇他這麼晚打電話來的原因。
顧澤弈也沒多寒暄，直接進入正題
「明天你把下午的事都推了，吃過午飯到樓上來找我。」
「嗯？怎麼？」金在中不解地問道。
「帶你見個人。」顧澤弈在那邊輕笑了一下，接著道「經紀人。」
顧澤弈的話讓金在中不自覺地揚起嘴角，他現在的確非常需要一個經紀人來幫他處理事情。前幾天鄭允浩還和他提過這件事，沒想到這麼快就辦好了。似乎也能聽出金在中這邊心情不錯，顧澤弈笑道
「明天見了面再細說，早點兒睡吧。」
「好的。」金在中微微點了下頭，「明天見。」
掛斷電話，金在中在床上坐了一會兒，才翻身睡下。公司到底給他安排了一個什麼樣的經紀人，還要等明天見了面才有分曉。翌日下午，和陶時打過招呼，金在中便乘電梯去了總裁辦公區。辦公區依舊一片忙碌，秘書們各自做著手裡的工作，似乎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坐在最外面的秘書看到他，微笑著走過來。顯然，她是知道金在中來找顧澤弈的。
「顧助理已經在等你了。」說著，轉身帶著金在中向裡走。
金在中禮貌地點了下頭，跟在秘書後面往顧澤弈的辦公室走，眼神不時地會看向另一邊緊閉的大門——屬於鄭允浩的總裁辦公室。只是不知道現在人在不在，他也不可能冒昧地過去敲門。秘書正想抬手敲門，顧澤弈正好從裡面走出來。
「來了？」顧澤弈微笑地看著秘書身後的金在中，隨即使對秘書道「你去忙吧。」
「好的。」秘書未多停留地走向自己的位置。
顧澤弈搭著金在中的肩膀
「我去給鄭總送份文件，一起吧。」
金在中抿了下嘴角，本想拒絕，但既然都上來了，又不好不去打招呼，畢竟鄭允浩是老闆。顧澤弈象徵性地敲了幾下門，然後帶著金在中走進去。
鄭允浩坐在辦公桌前，一邊看著手裡的文件，一邊在電腦上打著字。見顧澤弈進來，原本並不打算理會，但看到隨後走進來的金在中後，還是暫時放下了手裡的工作。
「你要的文件。」顧澤弈把文件夾放到鄭允浩手邊，並沒有坐下。
鄭允浩掃了一眼文件，抬頭對一邊的金在中道
「休息好了？」
「嗯。」金在中淡淡地笑了一下，也不知道還要說什麼。
「氣色比錄音那天好很多。」鄭允浩的聲音放緩了些。
「沒失眠。」休息這兩點先不說其他的，至少睡得很好。每天日上三竿起床，補眠無論什麼時候都是個令人愉快的詞。
「那就好。」
顧澤弈輕咳了一下，打斷了兩個人的對話
「我一會兒和在中出去。」
「嗯。」鄭允浩知道他們要去哪兒，也沒再多說什麼，只對顧澤弈道「早些回來，晚上加班。」
「知道。」見金在中和鄭允浩也沒什麼話再要說，顧澤弈隨即道：「那我們先走了。」
鄭允浩應了一聲，繼續手裡的工作。今天他的確很忙，所以帶金在中見經紀人的事，只能讓顧澤弈去辦，否則，他更願意自己帶人過去。跟著顧澤弈離開辦公室。在關門時，金在中回頭看了一眼投入工作的男人。此時，鄭允浩也剛好抬起頭，對上金在中的眼睛。藍眸裡的冷漠瞬間融化下來。
與經紀人約見的地點定在離公司不算太遠的一間咖啡店內。顧澤弈是這裡的常客，老闆對他也十分客氣。這個時間還沒到下午茶的高峰期，所以店裡並沒有多少人，金在中帶著眼鏡，微微低著頭走在顧澤弈身邊，也不會引起別人的過多關注。老闆親自將兩人帶到最靠裡面的位置，顧澤弈自己來的時候倒沒什麼，但這次帶著金在中，老闆也知道做明星的都不想在外引起太多注意，所以很聰明地將他們安排到最不起眼的位置。
點好咖啡和點心，顧澤弈看看手腕上的錶，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十分鐘
「再等會兒吧。」
「沒關係。」金在中向來也就是準時到達，所以也不會多在意這些。
顧澤弈坐在最內則的位置，面對門口。金在中坐在他對面，背對著門。點心被先端上來，金在中挑了一塊烤得香脆的土司吃起來。
「這家店的零食很好吃，多吃點兒。」顧澤弈將一邊的雞肉卷推給他，「雖然說藝人應該保持身材，但總餓著也不好。」
「嗯。」金在中並不是特別在乎這些點心，但也不會多吃，「聽說有些公司每週都會給藝人稱重，防止藝人發胖。」
顧澤弈笑道
「博音沒這種要求。不過還是需要靠自覺。」
和鄭允浩給人的感覺不同，顧澤弈雖然是出了名的萬能助理，但對人並不像鄭允浩那麼冷漠。最多可能只是禮貌上的疏離，也不會讓人覺得太過有壓力。而到目前為止，金在中對顧澤弈的印象還是很溫和的。
「男生的還好，女藝人會比較辛苦一點。」他是天生的瘦，所以對節食並沒有多少概念。
「允浩前幾天還說你瘦得厲害。」，提到鄭允浩，顧澤弈的笑容裡帶了些許曖昧，「看上去是比之前瘦了些。」
「還好，以後可能會漲上去。」金在中嘗了一口雞肉卷，無所謂地說道。
咖啡被送上來，顧澤弈用小匙攪了幾下
「音樂製作部的人對你的評價很高。說你歌唱得很好。」
「是嗎？」被別認同，金在中還是很高興的。這對他下次與製作部合作也是有利的。
「好好努力吧。」
正說著，咖啡店門上的風鈴響了一聲。一個溫文爾雅的男人走進來，眼底的睿智讓整個人散發著一種自信和精明。看到坐在最裡面的顧澤弈，男人微笑著走過來， 白色的毛衣外面套著一件白色的大衣，褲子和皮鞋也都是清一色的白。這樣乾淨單調的顏色穿在這個男人身上格外搭調，顯得利落而優雅。略長的頭髮垂在耳邊，似乎也為他平添了一抹憂鬱感。顧澤弈沒有起身，只是招呼男人坐下，看上去很熟絡，並為兩人做了介紹。
「這是金在中。」顧澤弈介紹著，隨後指指身邊的男人，對金在中道「這是封涵，你應該聽過他的名字。」
聽到封涵的名字，金在中著實愣住了。在這個圈子裡，沒有多少人不知道這個名字，封涵在業界可謂是炙手可熱的經紀人，也是無數娛樂公司爭相挖角的對象。在歐美以及亞洲的娛樂界，都被譽為金牌經紀人，也是國外市場最紅的華裔經紀人。
封涵帶過的藝人，現在幾乎都是首屈一指的巨星。而他的事業也是全方位發展，無論在哪都有屬於自己的人脈。國內比較出色的經紀人Tania與他相比，也可以謂是小巫見大巫，根本不應該放在一起比較。
金在中聽過封涵的名字，卻從未見過。他做夢都沒想到，博音竟然安排封涵來做自己的經紀人，除了驚訝，金在中自己也找不出其他詞可以形容現在自己的心情了。
「你好。」封涵看著還有些發愣的金在中，紳士地伸出手。
「嗯。」金在中也快速回過神來，握上對方白皙有力的手，「你好。」
顧澤弈將餐牌遞給封涵，笑道
「允浩沒讓我提前和在中說，想給他個驚喜。不過現在看來，好像驚嚇更大一點兒。」
金在中輕笑，也不否認。他更在意封涵為什麼會同意帶他的。
「沒想到鄭總也會製造驚喜。那麼冷漠的一個人……」封涵笑著搖搖頭，點了一杯拿鐵。
顧澤弈眼睛看向金在中，笑而不語。
封涵十指交扣，放在桌上，對坐在對面的金在中說
「如果下午沒什麼事的話，我想和你好好聊聊。」
「嗯，我沒事。」
封涵滿意地笑了笑，轉頭對旁邊的顧澤弈道：「你要是有事可以先走。」
「我一會兒就得回去，還有會要開。」顧澤弈喝著咖啡，有一種忙裡偷閒的感覺，「本來鄭總要過來，不過實在沒空。年底了，公司忙得要命。我就是帶在中來認人的。」
「你不帶他來，我也能認出他。」封涵瞄著顧澤弈，從服務生手裡接過咖啡，並說了句「謝謝」。
「是怕有人不放心。」顧澤弈單手支著下巴，明顯的話中有話。
封涵也不知道聽沒聽明白，挑了下眉沒有接話。金在中聽著他們的對話，臉上也沒什麼特別的表情。
聊了一陣，顧澤弈的咖啡喝完，便起身準備回公司。臨走時，幫鄭允浩帶了一杯咖啡和一份雞肉卷，至於自己一個高級助理有時候整得和保姆一樣，顧澤弈也無話可說，誰讓老闆是鄭允浩呢。
看著顧澤弈離開，金在中和封涵各自喝著咖啡，雖然沒說話，但氣氛並不覺得尷尬。咖啡店裡放著舒緩的音樂，給這個午後添上了些許慵懶和隨意。金在中對封涵的印象很好，他向來很欣賞睿智利落的人。不過，對於封涵被安排來帶自己，他心裡多少還是有些不安。
「那個分我一半。」封涵指指金在中手邊的雞肉卷，先打破了沉默。
「我再幫你叫一份。」金在中抬手想叫服務生。雖然這一份雞肉卷被分成兩半送上來，但畢竟他已經將其中一個吃了小半，再將另一個給封涵似乎不太禮貌。
「不用」封涵阻止了金在中叫服務生的想法，「沒關係，我喜歡分享。」
封涵所表現出的隨和，讓金在中心裡也輕鬆不少。拿過乾淨的餐盤，金在中將另一半分過去，推給他。封涵也沒多客氣地吃了一口
「味道不錯。」
金在中微笑地喝著咖啡。用紙巾擦了擦手，封涵的語氣也正式起來
「之前，鄭總向我提過回國帶你的事，我一直在考慮。直到前天，澤弈特地把你的新單曲發給我試聽。我對你的音樂表現力和感染力很滿意，也非常喜歡你的聲音。所以才同意做你的經紀人。」
金在中沒有插話，認真地聽他說完。
「你之前的發展，我不想說太多。我願意接手的藝人，首先我是肯定他們有潛力和實力的。對你也是一樣，我希望從你身上看到更多驚喜。」封涵不急不緩地說著，「我想帶你，因為我對你有足夠的信心，所以你也同樣要有足夠的自信。」
金在中點點頭
「我知道。」
封涵勾起嘴角
「我們是合作關係，我並不打算教你怎麼做。所以你有好的想法或意見，都可以跟我提，我們可以一起討論。」
「好。」金在中答應得很乾脆。很多地位高一些的經紀人總會喜歡以自己的話為準，去要求藝人應該如何。那是金在中不喜歡的，所以封涵的方式也正和他意。
「嗯。」封涵架起腿，優雅地端著咖啡杯，「現在說說你的想法吧，說什麼都可以。」
他需要更瞭解金在中一些，這樣才能更好地安排以後的發展計劃。
金在中略略想了一下，開口道
「我就是歌手出道的，比起其他的，我可能更注重音樂這方面。我希望能一直唱下去，嘗試不同的風格。當然，我也知道這些在運作上並不容易。」
「還好，可行性來是很大的。」封涵挑了下眉，讓他繼續。
「至於其他的，還沒想太多，我現在比較重視的是這首單曲的成績。」金在中並沒有說太多。
與跟鄭允浩聊天不同，面對封涵，他只願意單純地去聊工作上的事。而和鄭允浩，除了工作外，他有時也會放鬆地去分享心裡的情緒。封涵想了一會兒，也說出自己的想法
「我希望你最後能成為全方面發展的藝人，如果只侷限於歌手，有點兒太可惜了。」
金在中有些無奈地笑道
「我並不是什麼都在行的。有些東西可能需要重新去學。」雖然他可能並不善長，但封涵的提議無非是很誘人的。
「沒關係，肯學就好。我希望看到的是你的進步和努力。」
做為一個優秀的經紀人，封涵也清楚，有時候藝人的成功也需要時機。所以他要看到的只是足夠的努力。
「嗯，謝謝你。」金在中由衷地向封涵道謝，藝人和經紀人之間能夠相互尊重，也是合作的前提。
「不客氣。我說過我們是合作關係，也希望你能把我當成可以信任的朋友。畢竟我們以後會分享更多雞肉卷以外的東西。」封涵端起咖啡杯，輕輕地和金在中的杯子碰了一下，「明天我會交一份正式的發展計劃給公司，也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金在中也露出一個輕鬆的笑容。
說完正事，兩個人吃著桌上各色的小點心，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話。
「工作上的事，我可以全權幫你處理。至於其他的……」封涵頓了頓，意味深長地笑道「應該有人更願意幫你解決吧。」
「嗯？」金在中似乎並沒明白他的意思，也沒細問。只巧妙地換了話題，「其實你能來帶我，我已經很高興了。謝謝。」
封涵擺擺手
「你不用謝我，要謝也得謝鄭總。」
金在中沉默了一下，才微笑道
「我知道……」
一起吃過晚飯，封涵開車將金在中送回家。金在中舒服地泡了個熱水澡，穿著浴衣坐在沙發上。伸手拿過放在一邊的手機，撥通了鄭允浩的電話。正如封涵所說的，他的確應該感謝鄭允浩，否則，他也不可能有機會被介紹給封涵這樣的經紀人。電話響了幾聲被接通，那邊傳來鄭允浩略有些疲倦的聲音
「喂？」
「我是金在中。」
「嗯。我知道。」
「還在加班嗎？」將抱枕拿過來讓自己靠得舒服點，金在中想起來他說過今天要加班的事。
「嗯，還得一會兒。怎麼？」
「嗯，謝謝你讓封涵哥來帶我。」金在中輕笑了一聲，「雖然的確是嚇了一跳。」
「不客氣。」鄭允浩低聲道：「我只是給了你一個平台，至於能走到哪，還得靠你自己。」
「嗯，我知道。」金在中也清楚，鄭允浩並不圖他的那句謝謝，但還是會忍不住想說，「那不耽誤你時間了，你工作吧。」
「嗯，你早點兒睡。別熬夜。」這樣細緻的關心似乎總帶著一種別樣的親暱。
「好，晚安。」金在中輕聲道。
「晚安。」
掛斷電話，鄭允浩低沉的聲音迴響在金在中耳邊，填補了這個獨自安靜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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