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了我的鑰匙!」金在中無法置信地看著鄭允浩,一時間失了反應。

「你自己插在門上的,我只是無意中撿到而已。」

「昨晚為什麼不還給我?你是故意引我來你家的?!」

鄭允浩聳了聳肩,沒有回答。 金在中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慾奪過鄭允浩手中鑰匙,誰知被鄭允浩順勢抓住手腕反手一扭,便將他整個人面朝牆壁摁在牆上。 金在中怒吼道

「你想幹什麼?」

「幹什麼?哼,想幹的我都幹了,你說還有什麼可幹的。」鄭允浩惡意地用大腿在金在中的股間來回磨蹭了幾下,說「我承認自己的手段不夠光明正大,不過昨晚我可沒強迫你,你犯不著現在才擺出一副三貞九烈的樣子。」

「好,是我自找的,我認了。你可以放開我了吧!」金在中咬牙切齒地說著,臉被牆壓得變了形。

「我當然會放開你,只要你答應不生我的氣,我就放開你。」鄭允浩孩子氣的耍起賴來。

金在中挪了挪酸軟的雙腿,好半天才粗聲說道

「我不生氣」

「真的?

「真的。

「呵呵,這樣才對嘛。畢竟我們在床上那麼契合,把關係搞僵了多沒意思。

「你先放開我再說。

OK鄭允浩咧嘴一笑,放鬆了手中的力道。

電光火石間,金在中轉身扣住鄭允浩的脖子,膝蓋用力一抬,就見鄭允浩抱著下身倒在了地上久久不能動彈。狠狠地在他腰上補了一腳,金在中拾起鑰匙,吼了句「人渣!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家。

冷水打在身上,沖走了身上情慾的味道卻沖不走心上的恥辱。沒想到一時的情不自禁,居然成了今生的另一個笑柄。 徐佑林、鄭允浩,為什麼,為什麼他遇上的每一個男人都要傷害他。金在中發了狂似地捶打著浴室堅硬的牆壁,慾哭無淚。 不,鄭允浩不能和徐佑林相提並論。他是個徹頭徹尾的雜碎。

關上水管,金在中胡亂擦了擦身體,將自己丟在家中柔軟的大床上。睡吧,睡吧,一覺醒來事情就會變回原樣,沒什麼大不了的。 越是想睡越是無法闔眼,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滾了好幾圈之後,金在中開始不安。鄭允浩赤身裸體倒在地上的樣子在他的腦海裡揮之不去。那一腳會不會太重了? 管他的,誰讓他幹那些混帳事。不對,他一動不動的,不會是殘了吧?

雖然是他騙人在先,可是他的確沒有用強的,如果真的被打傷了,那理虧的就是…… 金在中煩躁地用手抓了抓頭髮,起身在臥室裡走來走去,恨不得把地板磨出個窟窿來。

「叮咚──

門鈴突然響起,讓金在中瞬間僵成了化石。不敢動,側耳傾聽門外的聲音。

「叮咚、叮咚、叮咚──

門鈴急促起來。不會是鄭允浩那傢伙出事了,把員警招來對付他吧?金在中倒吸一口冷氣,把心一橫,走到門邊。剛想開門,門鈴聲卻嘎然而止,只看見地縫中塞進一個信封來,門外的腳步聲也漸漸遠去。什麼東西?金在中遲疑了一下,把信封拾了起來。健康報告?!金在中一頭霧水。

細看之下居然是鄭允浩的健康報告。從身高、體重到血型,心、肝、脾、肺、腎,全部檢查齊全,最後一張還寫著HIV陰性,未感染愛滋病。

「神經病!金在中用力將報告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兩腳。

這算什麼?拐著彎來奚落他嗎? 鄭允浩走回家中,一屁股那張色彩豔麗的沙發上,翹著腳,一臉得意地撥通死黨的電話。

「喂。電話那頭的聲音有氣無力。

「還沒醒?又是被哪個美女榨乾了?你小心英年早逝啊!對於從小一起長大的沈昌珉,鄭允浩向來口沒遮攔。

「哪個女人能榨乾我?我看要擔心的是你才對,跟男人做比較耗體力吧,哈哈……

「這個可不好說,你要不要試試?

「少來!我可沒心思趕那時髦,本人只對女人感興趣。沈昌珉很早之前就知道鄭允浩男女通吃,不過這件事並沒有影響到他與鄭允浩之間的朋友關係,「對了,後天我爸的公司有個酒會,他要我叫你一起去。

「幹嗎?你明知道我最討厭那種場合了,還拖我去給你墊背?

「老頭吩咐下來,我只能照辦。

「你爸公司的酒會怎麼叫我去?

「他啊,呵呵,還不是為了你的親事。

鄭沈兩家是世交,沈昌珉的父親一直把鄭允浩當成自己的半個兒子

「你爸又去我家訴苦了,我爸一激動就把這事給應下來了,你做好準備接招吧。

沈昌珉笑得奸詐,他可不敢告訴鄭允浩,為了保住自己的自由,他已經直接把好友給「陷害了。

「這樣還讓我去?你存心把我往火坑裡堆啊!

雖然沒有打算一輩子不結婚,可鄭允浩並不想這麼早就受縛於婚姻,但是張父偏偏一心想著含飴弄孫,所以從鄭允浩二十七歲生日過後就一直在直接或間接的為兒子安排相親之事,為此,鄭允浩只好能躲就躲、能拖就拖。

「我不管,我爸下了通牒了,綁都要綁你去。

「那你來綁綁看。鄭允浩訕笑。

「切!還說是我死黨呢,這點面子都不給,小心我下次不在你爸面前為你打掩護。沈昌珉出言「威脅

鄭允浩說

「怕你!我為你打的掩護也不少吧?得罪我,你可沒什麼好處。

沈昌珉見來「硬的不行,馬上改口說

「那是,那是,大少爺可是小的的護身符,小的哪敢得罪您啊!算我求你行不行?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平時我爸一句話下來,我連半個不字都不敢說,他要是知道我把他的安排都跟你說了,還害得事情辦不成,一定不會放過我。

「少在我面前裝可憐,什麼叫不會放過你?是殺了你,還是閹了你?呵呵,別擔心,杜叔叔始終是你爸爸。

鄭允浩躺在沙發上,揉了揉肚子才發現金在中打過的地方有些疼痛。到底是男人,動起拳腳來可不能小瞧。

「就一句話,你去還是不去?沈昌珉十分無奈。

「我能刮鬍子了。

「什麼?

鄭允浩突然冒出來話,讓沈昌珉丈二金剛摸不到頭腦。

「還記得我們打的那個賭嗎?我成功了。鄭允浩順了順顎下的鬍鬚,眼睛彎成了月弧。

沈昌珉還是沒有反應過來,繼續問

「哪個賭?

「一個月前在酒吧遇到的那個男人,我說他是個gay,你不相信,記得嗎?

「啊!你居然真的把他追到手了?」

「談不上追求,不過成功上壘就對了。

沈昌珉無語了。一個月前,他與鄭允浩在一家普通的酒吧裡遇上一個男人在獨自喝酒。鄭允浩非說那人是同性戀,沈昌珉不信。於是二人打賭,如果鄭允浩能追上那個男人,沈昌珉就去剃光頭,如果不能,那麼鄭允浩就不許剃鬍子。 意外的是,那名男子潑了上前搭訕的鄭允浩一身啤酒,沈昌珉為此把鄭允浩大大嘲笑了一番。從那天起,鄭允浩老老實實地留起了鬍子。 原本只是一個玩笑,沈昌珉並未太在意,可沒想到鄭允浩居然……

「你不會是用錢買的吧?逼良為娼可不是人幹的事啊!沈昌珉取笑好友。

「用錢買有什麼意思,我鄭允浩用得著這麼玩嗎?

「你玩歸玩,別惹出禍來。

「放心,誰讓他給我來個下馬威,不扳回這一成我就不姓鄭允浩把手放在小腹上,心中暗道:金在中,上次是一杯啤酒,這次是一腳,這筆我們慢慢算。好戰的細胞在鄭允浩身體裡鑽來鑽去,讓他有一種莫名的興奮。

電話那邊的沈昌珉察覺到好友的情緒,知道他又犯了「有仇必報的老毛病了。他暗自希望鄭允浩的新鮮感快點過去,那樣那個被定為目標的可憐男人也可以早一步脫身。

「哎,反正你別太過分就是了。還有,後天穿整齊一點,我爸給你介紹的可是一美女,你可別給我爸丟臉。

「我有說我要去嗎?鄭允浩眉毛一挑。

「呵呵,你會去的。我掛電話了,後天下午來接你。

「喂!

鄭允浩對著話筒猛吼,那邊沈昌珉早已先一步掛斷。 請了一天假,金在中像屍體一樣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眼中滿是天花板刺目的白色。 他以為受過傷之後就會產生抗體,可沒想到徐佑林的事已經嚴重破壞了他的免疫系統。如今,鄭允浩這種稱不上傷害的傷害也能讓他流血不止。僅僅是一句「你看起來很寂寞就輕易地瓦解了他的防備,如此渴望心靈的慰藉,金在中不禁問自己:你還是金在中嗎?

那個一直對生活充滿信心,一直對未來無比憧憬,那個一直等待一段真摯感情的金在中,他去了哪裡? 模糊間,一雙溫暖的手掌貼上微涼的額頭。

「你還好吧?我買了吃的,餓的話就起來吃一點。溫柔低沉的聲音像大提琴拉奏的催眠曲。

金在中努力睜了睜疲倦的雙眼,只看見一個逆光的黑影。他實在是沒有力氣,索性閉上了眼睛。

「想睡了嗎?我在這裡陪你好不好?那個聲音再次響起,「以前的事是我不對,我道歉。

道歉?你做錯了什麼?金在中皺了皺眉,在心中詢問。迷糊的他分不清這是夢境還是現實。

「別皺了,手指來到金在中的眉心按壓,「為什麼總是愁眉苦臉的?如果還在生我的氣,你就把火發出來,不出聲的話我就當你原諒我了。

原諒你?!為什麼你可以這麼理直氣壯地要求我原諒你?傷害已經造成,豈是你一句原諒就可以抵消的。厚重的手掌先一步滑入金在中正要握緊的拳頭之中,強制性地分開五指,交叉相扣,掌心熱力源源上湧。

「我注意你很久了,你知道嗎?」

「佑林……金在中覺得鼻子有些酸。

「你叫誰?那個聲音突然撥高了八度,手指也驀地收緊。

金在中想掙脫卻怎麼也摔不開手上那道桎梏。人猛然清醒過來,反射性地彈身而起,一張陌生的臉就擺在眼前。

「你是誰?金在中怒呵道。

來人被吼得愣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臉,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被對方的反應弄得莫名其妙的金在中,在短暫的呆滯之後,一腳踢向對方。 鄭允浩以一種極不優雅的方式跌落在木質的地板上,摔得不是很疼,可面子大大受損

「你踢上癮了是不是?俐落地從地上爬起,他縱身一撲,將金在中壓倒在床上,「我把鬍子刮了你就不認識我了,就算是替代品也不能用完就扔吧?

替代品!金在中只覺呼吸一滯,整個人就軟癱下來。徐佑林找他替代樊曄,他再找鄭允浩替代徐佑林?金在中死死揪住床單,身體一陣陣發寒。

「喂,說話!鄭允浩見身下的人抖得利害,突然有點擔心。

良久,金在中反問

「你想我說什麼?

聽著那不帶情緒的聲音,看著那無神的雙眼,鄭允浩覺得自己被徹底忽略了,仿佛他原本就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心高氣傲的鄭允浩哪受得了這種對待,當下火冒三丈,正要發作的時候金在中卻先一步開口。

「替代品不是用完就扔,難道還留著貢起來?你騙了我,我也利用了你,我們算是扯平了。我沒興趣知道你是怎麼進來的,但是如果你再不離開我家,我就會報警。

甩開仍然糾纏的手指,金在中翻身下床,慢步走到門邊將門拉開。 鄭允浩沒有跟著從床上起來,反而動了動身子,舒適地靠在床頭,雙手交叉墊在腦後,悠閒地說

「你知道你現在看起來像什麼嗎?

「請你離開!

「你就像一名棄婦。那種付出了感情卻得不到回應,只會成天自怨自哀的棄婦。你還在等什麼?等那個男人回過頭來可憐你嗎?

滾!金在中的臉如同失血一樣蒼白。

「我說中了。你說我該表揚你癡情好,還是罵你笨好呢?鄭允浩放下了枕在腦後的手臂,一步步走到了金在中的面前。

「不管你有多愛他,為了一個不愛你的人作賤自己,不值得。一根根掰開金在中摳在門上的手指,鄭允浩細細地挑出他指甲裡的微小的木刺,不經意地說「我不介意做替代品,只要你願意留在我身邊。

金在中一怔,馬上不屑地說:「你以為你是誰?

「我是鄭允浩。鄭允浩執起金在中修長的手指,印下一個親吻,道「我今年二十,有正當職業,身體健康,只要你願意,我會是個合格的情人。

金在中抬頭,對上鄭允浩帶笑的雙眼。

「滾!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字眼夾雜著金在中混亂的情緒。

似乎是害怕金在中再次襲擊自己,鄭允浩突然手腳並用制住金在中。

「別激動,我說的話你好好考慮一下。我只是想找個人來陪我,不會強求你的愛情。

「你……

未出口的話變成了舌尖火熱的糾纏,鄭允浩結結實實地給了金在中一個吻。 在猛烈的反抗來臨的前一刻,他又靈活地跳開,連躲帶逃地閃到金在中家的大門處,口中喊著

「我等你的答覆,記住別讓我等太久。

「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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