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我就來。……」他驚奇地發現自己地聲音冷靜的可怕。慢慢的,他在盥洗台上找到鋒利的手動剃鬚刀片,捏緊了手中的刀柄。——握不緊?

冷靜下來的心忽然一沉,他困惑地再次握緊刀柄,……依然拿捏不緊,全身的力氣似乎一點點在消退。慢慢放下了那刀片,危險的預感迫在眼前。他沉思良久,打開浴室的門,臉上有個微微的笑

「馮總,我好像忽然沒有什麼力氣?……」

「要力氣做什麼?我有就可以了!」馮琛看著他,被水浸濕的衣物緊貼在身上,黑髮在額邊淋漓的往下滴落晶瑩的水滴。這平日絕難見到的美態,已經點燃了他積攢良久的慾火。猛然撲上前去,他將金在中拉倒在床上,狠狠壓了上去「我怕你逃跑,在酒裡下了點叫人無力的藥而已。……」

果然。……金在中閉上了眼,感覺著身上男人粗暴地撕去潮濕的衣物。似乎有點走神,他忽然想起了吳非殘忍的某句提醒

「想替天行道?可惜你沒有佐羅那種自保的實力。……」

猛然倒抽冷氣,他無力的手指抓緊了身邊暗沉顏色的床單,被劈開的銳痛直衝腦門。好像看見自己的意識慢慢抽離,飄蕩在半空中,冷冷地看著下方臉色灰敗慘白的俊美青年正被動地承受著男人迫不及待的侵犯,如此清晰,痛入骨髓,卻無能為力。……所以,這是你獨斷獨行,剛愎自用,把靈魂交換給魔鬼的報應。

微微慘笑起來,他的心裡有個殘忍而清晰的聲音提醒自己金在中,忍受下去。……你已經走得太遠,無法回頭無法自拔,——所以,你沒有一點權利在這個時候放棄。……

「和鄭允浩做的時候,也這麼沒一點反應嗎?」惡意的調笑著,馮琛有點不滿地玩弄著身下青年一直柔順不舉的分身「還是我的技術不夠好?……」

「……」

怔怔看著身上的男人掠奪而嗜血的神情,金在中失神地喘息,被頂動不休的身子痛苦得想要蜷縮起來,卻每每在逃離得那一刻被強行拖回。藥物發揮著綿長的作用,他的身體,一直陷於鬆弛和無力。

「夜晚還長。……我親愛的首席操盤手。」馮琛喃喃低語,重重嗜咬著身下光滑柔韌的肌膚,留戀癡迷「第一次見你,被你潑了一杯酒在胯下的那刻起,我就想上你。……」

不急不徐地惡意延緩著抽動的頻率,他喘息漸漸粗重

「我就想看看,那麼尖刻高傲的你,在我身子底下會不會柔媚喘息。……」

是的,如果不是想把他留在金博,如果不是怕徹底嚇倒他,真想試試看,在這副就算毫無反應也照樣美得驚人的身體上,用上那些可愛美麗的工具該是多麼的刺激。…意猶未盡地抽離釋放過數次的分身,馮琛臉上的神情帶了些難測的微笑。

「在中?還好吧?」他低聲問向緊閉眼眸的金在中,語氣回復了溫和的關切,和剛才的凶狠判若兩人「抱歉弄傷了你。」

「……我很好。」低低吐出一句,金在中不睜開可能洩漏情緒的眼「這是說好的,不是嗎?」

「在中,真希望這不是一個交易。」馮琛微笑「過了今晚,是不是除了工作上的事,我們不會再有交集?」

「當然不是。……」強撐著,金在中展開一個讓馮琛忽然有點失魂的虛弱笑容,慘淡的容顏上綻放誘惑的輕佻「一夜夫妻百日恩呢。……」

一向陰沉多疑的馮琛,這一刻,忽然有點迷醉。

「在中,你真美。」他低聲道,吻上身下那綻放邀請的唇。

被動地承受這比侵犯身體還讓他戰慄的親吻,金在中如他所願地,微微呻吟起來。夜色冰涼。漫長的夜過去,清晨的陽光依舊清新,沒有任何痕跡顯示昨晚的痛苦和荒淫。踉蹌著,金在中拖動疲憊的身體,敲開了自己的家門。

「哥?你怎麼了?你的臉色……」金凌云的神色驚詫萬分。

「我沒事,只是太累。……」

強撐著快要倒下的身體,金在中慘淡地微笑,撕扯著自己身上的衣物,無意識的撞開浴室的門。再累,也要把身上的氣息洗去。是的,那個人的、令人作嘔的情事氣息。不知在冰冷的水流下沖洗了多久,他恍惚著站起身來,艱難地隨手裹上浴巾。走出浴室,迎上眼前的是金凌云擔憂的眼睛。

「我很累,不要叫醒我。……」他喃喃道,跌跌撞撞地衝進了自己的房間。

醒來的時候,天色已近黃昏,房間的床頭燈亮著。頭腦昏沉沉的,隱約的痛,散佈在全身各處。身後的裂痛,額頭的跳痛,還有……心裡從昨夜開始一直不曾稍斷的銳痛。沉默著盯著天花板,他因為高燒而渙散的眼神中,有水光閃動。

「哥?……」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雞絲粳米粥,金凌云清瘦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你醒了?」

慌忙睜大了眼睛,讓那隱約的水光收回,金在中虛弱地微

「昨天加班……太勞累。」

沉默著,金凌云把那碗粥遞到了他手邊,看著他慢慢艱難吞嚥

「哥,我很害怕。」

「怕什麼?」金在中茫然地停下了手中的勺子,那讓身體無力的藥劑還在起作用嗎?為什麼自己的身體在節節酸痛?

「扶你上床時,我看到你的身上……有吻痕和抓傷。」怔怔看著金在中的眼,他難堪地開口,神情憂傷。

手輕抖了一下,香氣四溢的稀粥灑了出來,金在中默默看著被子上弄污的幾片狼藉。

「哥,事情不是已經完結了嗎?為什麼你還會受傷?……」半是驚疑半是悲憤,金凌云霍然站起身來,嘴唇哆嗦著

「他在報復你,對不對?」

「沒有。」頹然地放下碗,金在中低語「不是他。……」

「你還在騙我。除了他,哪裡有別人?」搖搖頭,金凌云用發抖的手探了探他的額頭「哥,你在發高燒。……」

轉過身,他怔怔地自語

「我不能讓他再傷害你。……我去找吳非,我可以求他……叫他阻止那個人。」

「不要,你回來。」聽這那個「求」字,金在中忽然頹然低叫起來,激動地徹底打翻了手邊的碗「不要去求他們,我們兄弟倆的事,我不想再和那兩個人扯上關係。……」

「哥……」怔怔落下淚來,金凌云哽咽「可是那個人不肯放過你!他們這些人,是沒有道理沒非良的。」

「不,不是你想的那樣。」喃喃低語,金在中強抑著心裡的痛。腦海中有觸目驚心倏忽閃過,是馮琛壓在金凌云身上的可怕畫面。他死命地搖了搖頭,驅趕走那些幻影「凌云,你確定,那晚是鄭允浩對你……對你做的那些?」

困惑地看著他,金凌云臉色慘白

「當然是他!這怎麼會錯?」

「不,不會是他啊。他沒有做。……」固執地搖頭,金在中眼中有種乞求「你再想想,再想想好不好?……」

「……」咬住了嘴唇,金凌云怔怔看著他,臉色越來越慘白。

「對不起,對不起。……」看著他那搖搖欲墜的消瘦身形,金在中心裡恍然醒悟過來自己是多麼殘忍!

「我只是想說,鄭允浩他沒有那樣壞。……」他狼狽地低語。

哥他燒糊塗了麼?還是他根本就像吳非說的那樣,愛著那個人?金凌云蒼白的臉色有絲古怪

「你難道真的愛過他?」

「愛?……」重複著這個錐心刺骨的字,金在中高燒的潮紅色臉上有絲茫然,很多似乎清晰又似乎模糊的甜美往事在漸漸模糊的視線裡飄搖「凌云,你知道嗎?……在廉政公署裡,他見到我的第一句話,是叮囑我把一切……都推到他身上。……」

淒然一笑,他自嘲地看著遠處

「吳非告誡過我,叫我罷手,可是……我那麼愚蠢,那麼固執,把一切都弄砸了。……」

劇烈的頭痛侵襲著熱度不消的身體,他慢慢閉上眼睛,訖語開始混亂

「凌云,凌云。……我原本想,假如可以把天上的雷電引下來擊中他,我願意做一棵樹,和樹下的他……一起被雷電燒成灰燼啊。可我不敢對你說,我還想過……等他坐牢出來,贖清他的罪以後,如果……他肯原諒我們間的彼此傷害,我會等他。……」

一顆晶瑩透亮的淚珠從那緊閉的眼角悄然落下,他昏昏沉沉地陷入了沉睡。 怔怔望著那顆眼淚,金凌云眼中也有淚光閃動。在自己的印像裡,哥哥一直個性張揚,驕傲堅強,今天這種無助和脆弱,是很少讓人窺見的。或許因為自己的事,他已經承受了太多?……拿來退燒藥,半哄半灌地讓昏睡的金在中服下,他悄悄地退出了房間。坐在漸漸昏暗的小客廳裡,他望著電話良久,拿起了話筒。

「吳非?……」

「凌云!你在哪裡?」急促而溫柔的話語脫口而出,吳非緊緊抓住了話筒「我們出來說,好不好?從上次你離開,你不聽我電話也不去上課,我一直沒再見過你!」

「不必了。……」聽著那熟悉的聲音,金凌云心裡木木的「打電話來,是想求吳總你一件事。」

求他?這生分的言詞,讓吳非心中狠狠一痛

「凌云,你……」

「叫你的好朋友,不要再傷害我哥。」金凌云的聲音顫抖「所有的事都是因我而起,我哥他……是因為太疼惜我,才會那麼憤怒。」

「……凌云你在說什麼?」望了望正在身邊的沙發陰鬱地喝著酒的鄭允浩,吳非皺起了眉「我保證鄭允浩絕不會報復你哥,他答應過我。」

「不報復我哥?那我哥他昨晚為什麼被弄得一身吻痕和傷痕?……」金凌云悲憤的叫起「鄭允浩他那樣對我,我認了;他逍遙法外不坐牢,我們認了;……你那樣選擇對我和我哥,我們也認了。現在,你們還想怎樣?……」

「慢著。」吳非的心混亂不堪,企圖抓住最奇怪的一點「你說金在中他昨晚受了傷?……」

30.

聽見金在中的名字,忽然從沙發上揚起頭,鄭允浩凌厲的視線望向了他手中的電話。

「聽好,凌云。」吳非肯定的道「昨晚鄭允浩喝得爛醉,是我把他送回家,他不可能對你哥做任何事。」

「吳非……」金凌云淒然的道「告訴我,我現在——還可以相信你嗎?」

「凌云……打破你的信任,我心痛萬分,可是我別無選擇。」極盡溫柔地,吳非壓住心裡的痛楚「出來見見我好不好?順便,我把那塊玉珮還給你。」

玉珮?那個情動的旖旎夜晚後,他親手從自己頸中摘下的玉珮。……閉上眼睛,金凌云的聲音帶著決絕木然

「不用了。留給你做個紀念吧,我不會再戴它。」

「好,我可以暫時不見你——」吳非慢慢開口「我知道你判我有罪,可是我希望有刑滿釋放的一天。」

「你沒有罪,你永遠那麼理智,永遠做的都對。……可是我害怕了,我害怕你的冷靜和正確。」淡淡回答,金凌云嘴角浮起一絲淒然的笑意。

「……凌云,你還是判了我的罪。或許,從我們第一天見面,我把那張支票遞到你手裡,你就開始為今天量刑。……」沉默良久,吳非終於覺得滿嘴苦澀。

「不,你錯了。……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是在銀都的走廊裡。那時,你曾為我解圍。」……是的,那時的你曾經笑得那麼溫和,讓我心跳。淡淡一笑,金凌云慢慢感到冰涼的水滴流下臉龐。

電話那邊,吳非靜默著。彷彿又看到那個善良倔強的男孩子背著同伴從一扇門裡衝出,慌忙間望向自己的眼。心痛如絞,吳非緊緊握住話筒,好像那是他曾經緊握著的手掌,一字字地,他說出心裡的話

「凌云,我想告訴你,我絕不會放棄你。我有你無法想像的時間,堅持,和耐心。——說我無賴也好,有韌性也罷,我只相信一件事,我們之間——一定會有轉機。假如沒有,我來創造。……」

……慢慢放下電話,金凌云擱起了話筒。

「凌云,凌云!」徒勞的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無情盲音,吳非一遍遍撥著手機上顯示的來電。

不知多久,他終於放棄,靜靜坐在沙發上,冥神思索著什麼。

「金在中昨晚受了傷。」簡短的陳述,吳非壓下心亂如麻,狐疑地看著身邊緊緊盯著自己的鄭允浩「不是你叫人做的吧?」

「不錯,我是很想找人把他綁來,想一千個一萬個讓他痛苦的法子折磨他。」冷笑著,鄭允浩道「可是吳非,既然答應了你,我就絕不會動他。」

靜靜看著他,吳非頷首

「我的心有點亂,的確,我不該懷疑你。」

「他的傷重不重?怎麼回事?」煩躁地一口喝下殘酒,鄭允浩神色異樣。

「你關心他?」吳非淡淡發問。

「哈!」大笑起來,鄭允浩的眼中卻沒有笑意「我只是奇怪,他現在正在金博春風得意,有馮琛撐腰,怎會讓人傷到?」

「應該是那種傷。」吳非沉吟「金凌云說……有吻痕。可是那會是什麼人?」

忽然地,兩人都是神色一呆,像是想到了什麼。半晌鄭允浩恨恨地低聲咒罵了一句

「馮琛這個混蛋!……」

吳非的心一沉在圈中,馮琛一直隱約有著在床上的不好風評。豈知不好,甚至可以說是殘忍變態的風評。

「金在中……可能已經付出了打擊你的代價。」

冷靜的分析著眼前浮現出那次臨走前,金在中那憤怒中強作輕佻的笑容。很難想像高傲的金在中會和馮琛有什麼隱諱的交易,可是他性格另一面的偏激的固執,真的作出什麼也似乎可以理解。

「賤人。……」冷冷吐出兩個字,鄭允浩眼中跳動著憤怒的幽深恨意「為了打擊我,他不惜出賣自己的身體。我倒忘了,——他一向擅長此道。」

「允浩,不要這樣說金在中,這不公平。」吳非淡淡道,不再掩飾自己的心痛「是我們逼迫他們兄弟倆在先。」

「非,抱歉牽連到你和金凌云的感情。」鄭允浩英俊的臉上細微地抽搐一下。

「不用抱歉,那晚是我把你帶去銀都,你知道嗎?——就算沒有名義上的罪,可我也該和你一樣,連站在另一個審判席上。」生硬地答道,吳非緊緊抿住了嘴唇。

沉默著,鄭允浩移開了視線。

「你們世風這次損失多少?你怎麼向董事會和你家族交代?」

「直接損失六千萬,間接的和後繼的,估計會將近一個億。」鄭允浩淡淡道「世風的董事會中我們鄭家的股份佔到70%,倒不擔心這個。只是我現在很難在短期內恢復世風的元氣。」

低吟不語,吳非苦笑金在中這一手,玩得的確夠狠夠大。

「如何翻身?我們吳氏或許可以幫少許忙。」

「你不怕你的小情人徹底對你絕望?不用了。」鄭允浩搖頭,望著遠處夜空下璀璨的燈火,心不在焉「走正道,世風只能等死。好在由白轉黑,也不是那麼困難。」

「允浩!」吳非震動地看著他「你想重拾你們鄭家以前的生意?江南現在對走私和洗黑錢,打擊要嚴厲很多。」

「總有人在做,不是嗎?」鄭允浩的目光透著孤注一擲的冷然「我討厭中規中矩地一點點翻身,討厭被人壓制。」

「不要,允浩。……」無力地望著他,吳非搖頭「總有其他的法子。這條道,太凶險太難回頭。」

「非,我知道你擔心我。」鄭允浩的唇邊,隱約有絲堅定的冷酷「你覺得,金在中把我逼得還有其他路可走?你不會知道,我是多麼渴望金在中看著我再次強大,渴望他有一天在我腳下哭泣。」

「你保證過我,不報復他。」吳非靜靜道「你剛剛說自己會言而有信。」

「是啊,我保證不去報復他。」鄭允浩微微一笑「可我不保證他再來招惹我的話,我不反擊。」

玩味地揚眉,他的語氣篤定而陰沉

「不知為什麼,我總覺得他和我之間,沒有完結。……」

進入金博沒有太久,金在中已經清楚地發現,金博的經營業務,正如外界隱隱傳言的那樣,分成兩個領域。清白的一半,是馮琛放手讓自己支配打理的正當投資;而與黑錢有關的一部分,只有專門的幾個老手下為馮琛打理,一般人絕難滲透進去。雖然隱約地向馮琛暗示過自己並不介意染黑,可馮琛顯然不欲他參與其中,每每提交,馮琛總是微笑一句

「在中,你太單純,我不想你涉險。」

好在因為他在金博的位置,不少財務和帳戶上的資料是可以接觸到的,雖然很少,且毫無漏洞,但是聊勝於無。日復一日循規蹈矩,他在漸漸收集著金博在財務上每一點可能的疑點。只要做過,就不可能不留下痕跡——這是他深深明白的財務定理。……海外無疑有好幾個屬於金博的中轉公司,隱秘而現金流量龐大,進出著金博經手的黑錢,來源不明,趨向不清,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經過這一轉手,錢的性質變成了金博的正當投資利潤。

坐在金博大廈自己的專用辦公間裡,金在中看著桌上的報表,目光深沉而專注。

 「在中?」馮琛敲門走進房間「不用這麼賣命工作,你近來幫金博賺到的錢已經很多。」

「食君之祿,自然得上心。」金在中不動聲色掩上手裡的宗卷,微微自嘲地一笑「特別是在有背叛前任僱主的前科下。」 

「不要用背叛這兩個字。」馮琛大笑「無論出於什麼原因,鄭允浩是活該倒霉。」 

「是的,他活該。……」金在中的笑容有絲僵硬「他最近似乎很低調,看來真的元氣大傷。」 

「你錯了,他可沒那麼容易被一棍打死。」馮琛悠然搖頭「知道嗎?他現在企圖想做黑道生意。」 

「什麼?」愕然地,金在中一窒。

「鄭家本來就有漂白的黑道背景,被你這麼一逼,自然得撈偏門。」馮琛不以為意地道「只是他想染指的經手黑錢,最大的客戶都集中在我手裡。」 

「哦。」低低應了一聲,金在中晶瑩的眸子中有絲沉思「那麼,……他很難東山再起?」 

「所以他現在在鋌而走險,我得到一個不太清晰的情報,因為沒法子滲透洗黑錢生意,他似乎有轉手嘗試走私槍支的動作。不過——」馮琛搖頭笑起來「哪裡有那麼容易?」

垂下眼簾,金在中沉默不語。忽然地,手指微微一顫,他有點茫然地看著手心的一顆血珠。不知何時,手邊的材料上鋒利的訂書針已經深深刺入手裡。 

「不提他了,讓我犒賞一下得力的下屬,不知有沒有這個榮幸?」 

馮琛開口優雅地徵詢,儼然一派君子風度。如果不知道他在床上的作風,在社交場上這會是極受歡迎的類型。

「怎麼犒賞?加薪嗎?」金在中笑得很自然。 

「今晚我下廚,願不願意來我家吃個便飯?」悠悠看著他,馮琛道。 

微笑在金在中唇邊,有那麼一霎凍結。很快地,他解凍了那笑容

「好啊。……自從上次以後,我似乎沒再去過你家。」

似乎有絲驚訝,馮琛牢牢看著他

「我還以為,你會一如既往地拒絕。」 

金在中淡淡一笑

「希望這次我吃到的飯菜,裡面不會再有什麼古怪的藥劑。」 

江南半山區的別墅群,每逢夜晚倒顯出些燈光寥落來。間隔不如市區的高層公寓緊密,自然也看不到那樣如繁星般的萬家燈火。遙望著落地窗外的夜景,金在中挺拔的背影迎著獵獵晚風,顯得有點落寞的孤寂。天邊有顆明亮的流星忽然滑過暗沉的夜空,消失在遙遠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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