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晚上七點,金在中的私人秘書離月從她的秘書間探頭進來

 

「我要下去吃晚飯了,」她說,「要幫你帶點什麼?」

 

金在中正在核查上午M國際保險公司提供的那堆雜亂無章的資料資料。「大量傾銷」檔是保險公司和他們的律師愛用的戰術。他們喜歡拖到最後一刻,才把裝得滿滿的四大箱檔卸在原告律師的門前。堆積在辦公桌上的列印件有七百多頁,金在中相信其中大多數都是毫無意義的,但是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不得不仔細閱讀每一張紙上的文字。

 

「請給我一罐可樂。」他想了想,「還有,幫我帶一盒退燒藥。」

 

頭疼得越發厲害了。金在中擁緊了身上的外套,老式辦公樓的暖氣總是不足,他想。即使在室內披著外套,他仍然感到寒冷刺骨的酸痛。除此之外,他的胃也在隱隱作痛。從下體傳來的鈍痛使他這一天都沒敢進食。他用手肘頂住胃部,努力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材料上。

 

「可樂和退燒藥?這樣可不是一個好主意。」忠心耿耿的秘書大聲說道。她看到金在中埋頭在材料中,並沒有搭理她的意思,只得聳了聳肩,「好吧,你是老闆。」

 

她拿起外套,下樓去了。鄭允浩將車停在樓下。他抬頭看著這幢老式辦公樓的西班牙式裝飾柱,大樓的外牆已經斑駁,有些地方露出了暗紅色的磚紋,但仍不失是一幢可愛的房子。雖然老舊,但是氣質典雅。鄭允浩笑了,他想這很符合金在中的品味。

 

他走進廳門,鑲拼的花色地磚有些黯淡,卻有一股懷舊的氣息。搖搖擺擺的老式電梯將他送到了九樓,他找到了那家小小的個人律師事務所。栗色橡木的門虛掩著,事務所裡很安靜,鄭允浩推門進去,看到金在中坐在辦公桌前。他的身上穿著對鄭允浩來說無比熟悉的藏青色外套,形狀姣好的眉微微躇著,他正低頭看一份文件。從鄭允浩的角度看過去,這個姿勢如此熟悉。在鄭允浩的心中,眼前的身影正在與他記憶深處另一個人的身影重疊在一起。

 

他出神地望著金在中埋首桌前工作的樣子,甚至忘了出聲叫他。如果可以,他希望能夠一直站在這裡,看著他工作時的樣子。

 

「允浩?」金在中抬起頭來,他看到鄭允浩站在自己的辦公桌前,仿佛已經有一陣子的樣子。「既然來了,為什麼不叫我?」

 

他放下手中的檔,抬腕看了看手錶

 

「已經七點了嗎?」

 

鄭允浩點了點頭,向金在中舉了舉手中洗衣店的袋子,那裡面裝著他換下的衣物。金在中接過袋子,清洗乾淨的衣物已經熨燙整齊。

 

「謝謝,允浩。」他隨手將袋子擱在一邊,「我在電話裡已經說了,你不必特地跑一趟,叫快遞送過來就可以了。」

 

「我是來請你吃飯謝罪的。」

 

鄭允浩認真地說。金在中有些緊張地抬起頭,望著鄭允浩的臉。他臉上的表情非常坦誠

 

「昨天晚上原本是為了慶祝你打贏官司,結果我自己倒喝得爛醉,還麻煩你送我回家,實在是太丟臉了。」

 

看來鄭允浩並沒有想起他喝醉之後發生了什麼……或者,鄭允浩與他同樣,心照不宣地選擇了避而不談。鄭允浩看到金在中的臉上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

 

「抱歉,允浩,」他說,「我還有許多工作……」

 

他看到離月推門進來,她的手裡拿著便利店的袋子

 

「……而且我已經叫人幫我帶了晚飯。」

 

鄭允浩饒有興趣地看著那位忠心耿耿的秘書帶著一絲責備的神情,將便利店的購物袋重重地放在金在中的辦公桌上。

 

「謝謝你,離月。」金在中說,「唔,你可以下班了。今天辛苦了。」

 

鄭允浩看著離月走出辦公室,隨手帶上了門。他拿起購物袋中的藍色可樂罐子

 

「你的晚飯,嗯?」

 

然後他注意到袋底的退燒藥

 

「在中……你發燒了?」

 

「嗯,」金在中輕聲說道,「大概是風寒。」

 

他抬起頭,勉強微笑了一下。鄭允浩看到他的臉色蒼白,雙頰卻泛著異樣的紅暈。鄭允浩想到昨晚,他進入那具身體時出乎意料的生澀與緊窒,還有今天早上,他看到的床單上的血跡。也許是傷口感染引起的發燒。鄭允浩心想。他顧不得再偽裝下去了

 

「在中,讓我看一下。」他說。

 

「什麼……」金在中怔了一下,鄭允浩握住他的手腕,把他從座椅上拉了起來。他將金在中轉過身去,使他背對著他。

 

當鄭允浩的手碰到金在中的腰間的時候,他才回過神來

 

「不,允浩……」鄭允浩已經想起來了嗎……他已經想起昨晚發生的事了嗎……還是他一開始就知道……金在中慌亂地掙動著,試圖推開他身後的男人。但是鄭允浩扣住了他的手腕,將他的雙手按在背後,鎖住了他的動作。

 

「不要亂動,在中……」他柔聲說道,輕輕將金在中的上身往下壓了壓,然後他的手伸到前面,摸索著解開了金在中的皮帶。

 

下體毫無遮攔地暴露在微寒的空氣中的感覺令金在中羞恥地別過頭去。當鄭允浩盡可能輕地扳開因為緊張而夾緊了的臀瓣時,他能感到被他壓制住的身體猛地抽搐了一下。從金在中的口中發出了小小的嗚咽聲。鄭允浩低下頭去,被強行撐開過的密穴仍未能完全合攏,粉紅色的媚肉楚楚可憐地向外翻起,因為充血而變得紅腫,從更深的地方,被撕裂的傷口正在向外滲出血絲。他果然弄傷了他,鄭允浩心想,他沒有料到自己酒醉之後的舉動會如此粗暴。

 

「對不起,在中……」鄭允浩喃喃地說著,替金在中重新穿好衣物,「恐怕我不得不帶你去醫院了。」

 

「不……」金在中虛弱地說道,他仍然背對著鄭允浩,強烈的羞恥感使他不敢抬起頭來,「不要去醫院……」

 

想到要將這樣令人羞恥的地方暴露在別人的面前,金在中不禁全身顫抖起來

 

「求你……允浩……不要去醫院……」

 

「抱歉,在中,這恐怕由不得你。」

 

鄭允浩說。他將金在中打橫抱了起來,向門口走去。

 

「允浩……」

 

身體懸空而產生的緊張感使金在中不得不摟住了鄭允浩的脖子。意識到這個舉止的曖昧,金在中不禁臉紅起來。鄭允浩的手臂強硬有力,但是他抱著他的動作卻盡可能地輕柔。金在中將發燙的臉頰埋在鄭允浩的胸前,從隔著厚厚的外套的胸口,傳來鄭允浩沉穩的心跳。金在中聽到了自己淪陷的聲音。允浩……不要對我這樣溫柔……

 

第十章

 

金在中的公寓在密爾頓大街後面的一條幽靜的小巷內,一幢紅色外磚的公寓大樓,距離他的事務所大約三英里的路程。後巷內不能泊車,鄭允浩將黑色的賓士停在兩個街區外,他打開車門,讓金在中下車,然後他將他抱了起來,向公寓大樓走去。

 

這時是晚上九點,密爾頓大街上,一些商店的門還開著。冬天夜晚的街道有些清冷,但仍有行人匆匆經過。一個穿著套頭衫的漫跑者從他們的身邊跑過,又小跑著倒退回去,向他們吹起了口哨。

 

「放我下來,允浩,」金在中小聲說,「我自己能走。」

 

但是鄭允浩仿佛沒有聽到。他徑直走進了公寓的大門

 

「勞駕,」他對偷偷用好奇的眼光打量著他們的門房說,「幫我按一下電梯,六樓。」

 

「你知道我住在哪一層?」

 

金在中有些吃驚,他不記得自己告訴過鄭允浩住所的地址,更別說樓層了。

 

「嗯。」

 

鄭允浩簡單地回答道。他不能告訴金在中,在天嶽的電腦裡有他的一切資料,不僅是他公寓的位址,他們連他每個月交多少房租,每週日請家庭助理打掃房間這些細節,都瞭解得一清二楚。沒有天岳調查不到的情況。但凡是天嶽要的人,都會事先調查得一清二楚。他們到了六樓。

 

「你可以把我放下來了。」

 

金在中小聲說道。他從口袋裡掏出鑰匙,打開了門。小小的套間,牆壁漆成柔和的奶黃色,靠牆的位置擺著落地檯燈和布藝沙發,起居室的後面是兼做書房的臥室,書桌對面的窗下,擺著一張小小的單人床。在柔和的鵝黃色吊燈下,整個房間的佈置顯得素雅而溫馨。鄭允浩讓金在中在床邊坐下,他從大衣口袋裡拿出裝著藥的紙袋,放在床頭櫃上。他們沒有去市立醫院,而是去了一家鄭允浩熟悉的私人診所。那位醫生手腳俐落地檢查了傷口,什麼也沒有多嘴,直截了當地開了外敷的藥膏和一些抗生素。

 

「空腹吃藥對身體不好,」鄭允浩說,「你先休息,我去廚房弄點粥。」

 

金在中虛弱地笑了笑

 

「我可不記得你會煮飯,允浩。」

 

「你很快就會見識到。」鄭允浩說,他替金在中蓋上被子,「你忘了,無我不能之事。」

 

 

如果只是煮粥這種程度的料理的話,自己應該能夠做到吧……鄭允浩心想。金在中躺在床上,看著鄭允浩的背影走進了廚房。大約十分鐘過去了,金在中開始不放心起來。他披上睡袍,向廚房走去,看到鄭允浩穿著西裝的身影站在料理台前,正一絲不苟地用量杯在調節鍋中米和水的比例。他有些笨拙地將鍋子端上燃氣灶,彎下腰去點火,卻點了幾次都沒有點著。

 

金在中終於看不下去了

 

「讓我來吧。」他說著,伸手到燃氣灶下,打開了燃氣開關,淡藍色的火焰從灶眼裡竄起,熱氣騰騰地舔著鍋腹。金在中探頭往鍋子裡看了一看,「水太少了。」

 

他隨手拿起量杯,又倒了一些水下去。

 

「是嗎……」鄭允浩小聲嘟噥了一句,「我明明記得米和水的比例是一比三啊……」

 

金在中看了他一眼

 

「那是煮飯的比例。」他打開冰箱門,從冷藏櫃中拿出一棵青菜,洗淨切碎之後撒入鍋內,「把鹽給我。」

 

他說,然後他看到鄭允浩在調味架上盲目翻找的樣子

 

「算了,還是我自己來吧。」他在鍋中加了鹽和湯料,攪拌之後蓋上了鍋蓋,「這樣就可以了。」

 

半個小時之後,鄭允浩幫忙把熱氣騰騰的菜粥從廚房端出來

 

「抱歉,在中,」他說,「原本說好我來煮飯,結果還是讓你……」

 

「哪裡,是我害得你那麼晚還沒有吃飯才對。」金在中淡淡地說著,將盛了粥的碗遞給鄭允浩,堵住了他的嘴,「趁熱吃吧。」

 

他們在那張小小的餐桌前坐下。鄭允浩端起碗,他嘗了一小口,然後露出了驚奇的神色

 

「我從來沒有想到粥也可以煮得那麼可口,」他說,「很厲害啊……在中。」

 

金在中微微笑了一下

 

「只是基本的生活能力罷了,」他說,「但凡是獨自生活的人,都會做幾個菜的吧。」

 

他看到鄭允浩臉上露出由衷的讚嘆神情,心想養尊處優慣了的鄭允浩對這一點是無法體會的。但是他隨即想到鄭允浩的寓所裡,那間佈置得非常漂亮的廚房,一應俱全的設施,顯然不是僅僅起到擺設作用。

 

「過去都是負平生做飯的嗎?」他裝作不經意地問道。

 

「只有少數時候」鄭允浩說,「畢竟兩個人都很忙,大多數時候還是在外面解決的。」

 

他想到負平生出事的那天晚上,那天他難得的早下班。負平生把一張列得長長的單子交給他,

 

「回家路上順便開車去一下超市,把這些材料買回來。」他說,「都是你愛吃的東西。因為是你生日的緣故,我會在九點之前回家,給你做飯。」

 

「那天,」鄭允浩說,「因為要去超市採購的緣故,和平生換了車。雪弗萊的後備箱不夠大,不方便放東西。」

 

「這樣啊……」金在中說。

 

他們兩人都沉默了。晚飯之後,鄭允浩拿著水杯走進臥室。他把盛著溫水的杯子遞給坐在床上的金在中,看他服下那些藥片,然後他拿起了那個裝著外敷藥膏的白色塑膠盒子。

 

「在中,轉過身去。」他說。

 

「什麼……」金在中有些發愣地抬起頭看著鄭允浩,然後他反應過來,「不……允浩……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他有些尷尬地勉強微笑了一下,按住了鄭允浩的手。

 

「在中,讓我幫你……」鄭允浩看著他的眼睛,「是我的錯,我該向你賠罪。」

 

賠罪嗎……金在中苦笑了一下

 

「你的行為還不足以構成故意傷害罪,允浩。」他說,「昨晚你喝醉了,就是這樣。」

 

況且昨晚,他完全可以推開鄭允浩,只要他想。昨晚他足夠清醒,對手是一個喝醉了的男人,他完全有自衛的能力。是他自己促成了昨晚的錯誤。因此,受傷的人也是他自己。金在中把這個叫做自作自受。他從來沒有想過需要鄭允浩承擔什麼責任。他們是多年的知己和好友,他不想破壞、也未曾想過要改變這樣的關係。

 

「但是,我還是傷害到你了……」鄭允浩看著他的眼睛,輕輕地說,「不是嗎……在中?」

 

金在中垂下眼睛,避開了他的視線。

 

「在中……」鄭允浩輕輕握住金在中的下巴,將他的臉抬起來,「看著我……讓我幫你,好嗎?」

 

金在中看著鄭允浩的眼睛,他最終沉默著點了點頭,轉過身去,俯臥在床上。鄭允浩在床邊坐下,他撩起金在中的睡袍下擺,將它推到他的腰部以上,然後他盡可能輕地褪下他的內褲。感到自己的下體毫無遮攔地暴露在鄭允浩的視線中,金在中羞恥地將頭埋在枕頭裡,雙手因為緊張而死死抓住了床單。

 

吊燈從臥室的天花板上垂下來,鵝黃色的燈光照亮了鄭允浩昨夜模糊的記憶。第一次,金在中的身體自腰部以下完全裸露在自己的面前。他比鄭允浩想像的還要瘦一些。平日裡,熨燙筆挺的西裝外套猶如鎧甲遮掩了他的真實。鄭允浩的視線落在金在中的腰間,光裸的腰線以美好的線條向下蔓延,他的臀部渾圓緊翹,因為緊張而夾緊的雙腿白皙而修長。

 

「在中,放鬆……」

 

鄭允浩以掌心輕輕按摩著他的臀部,他的肌膚光滑而細膩,好像要把他的手掌吸住一般,鄭允浩不得不抿住了薄唇,以免從自己的口中,吐出濁重的呼吸

 

「在中……把腿分開一點。」他將藥膏塗抹在自己的食指上,然後將沾了藥膏的食指,盡可能輕地探向隱藏在雙丘之間的私處。

 

手指沒入得並不輕鬆,昨夜被蹂躪得紅腫的私處現在正緊緊咬住鄭允浩的手指不肯放行,拒絕異物的侵入。他聽到從埋在枕頭裡的唇間,發出了一聲短促的吸氣聲。

 

「在中……放鬆……不然會弄疼你自己……」鄭允浩放柔聲音哄誘著,他緩緩地轉動手指,將藥膏塗抹在緊緊裹住手指的內壁上。這個過程艱難而遲緩,從金在中的體內傳來的滾燙的溫度,令鄭允浩的唇上也滲出了汗珠。他抽出食指,重新沾了的藥膏,向更深的地方探去。

 

金在中的雙手緊緊地抓住了他身下的床單。藥膏帶來的清涼鎮痛的作用,緩解了被撕裂的疼痛,然而隨著鄭允浩的手指繼續探向更深的地方,一種難以名狀的酥癢從下體蔓延開來。這種感覺在鄭允浩的手指沒入兩個指節之後越發的明顯,忍隱的呻吟從金在中的唇間逸出,隨著鄭允浩的動作而輕輕摩擦著床單的欲望漸漸漲痛起來。當鄭允浩的指尖再三地觸碰到他體內的某一點時,金在中的整個身體都顫抖著蜷縮起來

 

「允浩……把手指……把手指拿出來……」因為高燒而敏感的身體,欲望被逼到了崩潰的邊緣,金在中無意識地絞緊了雙腿,「允浩……求你……把手指拿出來……」

 

他絕望地掙動著,因為欲望而變得沉重的喘息無法抑制地從唇間逸出。手指被滾燙的腸壁絞得越發的緊了。鄭允浩的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他不敢強行抽出手指,那樣必定會再次撕裂原先的傷口。

 

「在中……」他的聲音因為忍隱而變得嘶啞,「放鬆身體……沒事的……」

 

他喃喃著安慰的話語,將另一隻手探到金在中的身下,握住了他勃起的欲望。

 

「允浩……別……」

 

他看到金在中光裸的背脊明顯地顫抖了一下,從他的喉間發出了小小的嗚咽,然後他漸漸安靜下來。鄭允浩的手指撫慰著他的欲望,引導著,將它導向出口。感到金在中的身體開始放鬆下來,鄭允浩試著緩緩地抽出手指,當他的手指完全抽離金在中的體內的同時,另一隻手染上了濡濕的感覺。內壁被摩擦的刺激混雜著痛楚,使金在中射在了鄭允浩的手上。從腰間傳來酥軟的感覺,金在中無力地趴在床上,任鄭允浩翻過他的身體,幫助他坐起來。他用紙巾擦淨了自己的雙手,然後替金在中擦去額間的虛汗。

 

「抱歉,允浩……」金在中抬起眼睛,向他虛弱地微笑了一下,「還有,謝謝……」

 

「你客氣了,在中。」鄭允浩說,他輕輕吻了吻他的額頭,「好好休息。」

 

「唔……等一下,允浩。」金在中看了看放在床頭櫃上的手錶,十一點缺十分,「能否送我回事務所?我還有工作沒有做完。」

 

鄭允浩挑了挑眉毛

 

「什麼?」

 

「能否送我回事務所……」

 

「不行。」鄭允浩斷然回絕,「在中,病人要有病人的自覺。」

 

「可是,我會趕不上進程啊……如果不在今晚把剩下的四百多頁看掉的話。」金在中苦笑了一下,「允浩,拜託。」

 

「還是M國際保險公司的案子?」鄭允浩問道。

 

金在中點了點頭

 

「他們提供了七百多頁的資料資料,雖然知道其中大多數都是毫無意義的廢紙,目的是為了消耗我的時間,但是,不全部看過的話,總是不放心啊。」

 

鄭允浩嘆了口氣

 

「那七百多頁資料放在哪裡?」

 

他開車去了金在中的事務所,從辦公桌上取回那疊資料,然後重新開車回到位於密爾頓大街的公寓大樓。當鄭允浩在冬夜裡從樓下望著從那扇窗戶中透出的鵝黃色燈光時,他感到了一種久違了的溫暖,雖然不足以滲入內心,但仍使人覺得慰籍。他輕輕推開了臥室的門,床頭櫃的燈仍然開著,鵝黃色的燈光落在床上,照亮了金在中側臥的身影。淡金色的頭髮披散在雪白的枕頭上,纖長的睫毛在眼瞼下落下細碎的陰影。他雙眼緊閉著,呼吸沉穩。顯然退燒藥發揮了作用,他已經睡著了。鄭允浩將那疊資料放在了他的枕邊

 

「晚安,在中。」他輕輕地說著,替他關上了燈。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曉曉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