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要轉的是篇改編文 是我自己改編的 由於鑒於允浩昌珉要回歸了 所以想發明星文

名字叫潛噯求生 嗯......不多說文章的內容 總之看了你就知道 而且也會有感觸 來放文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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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章 在中

飛機伴著隆隆的轟鳴迎著早上的晨光降落在A市的國際機場內,乘客們在空姐的道別聲中有條不紊地走出機倉,到傳送帶前等待自己的行李。其中一小部分穿著時尚的人,會直接拎著手裡的包走出安檢,那個小小的皮包 就是他們全部的行李。如果你稍稍留意一下,就會發現那些包正是這一季某些國際品牌擺在櫥窗裡的新品。

不得不說,對於一個繁華的都市來講,機場絕對可謂是名牌相撞的地點之一。包括免稅店裡的那些奢侈品,也會被隨時拆下價簽,拎上飛機。然後,再像非免稅品一樣走出另一個城市的機場。而A市做為無可非議和取代的一線城市,也自然享受著這種奢侈的衝撞。

咖啡色的行李箱被一雙修長的手從傳送帶上取下來,放到停在旁邊的推車上。男孩走到行李推車前,灰色的毛線帽遮住染成棕色的頭髮,邊緣露出一些碎髮。同色 系的中長款高領毛衣穿在身上,讓他整體看上去顯得有些清瘦。漂亮的臉被茶色的時裝眼鏡擋去了一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露出高挺好看的鼻子和淡淡粉色的嘴唇。

微微低下頭,男孩和站在另一邊的女人輕聲說了幾句。可以看出,他並不想引起他人的注意,但即使如此低調,還是不免引來別人的側目,不過好在並沒人認出他來。聽他說完,女人點了下頭,將一個男式背包遞給他,自己推著行李車走進VIP通道。此時,已經有幾個人在那裡等她。而男孩則隨 意地背上包,和其他乘客一起走向安全通道。

做為國內最發達的城市之一,A市無論經濟資源還是文化娛樂,都可謂是首屈一指的。這些被商業不斷開發的項目,每年都以遞增的形式拉動著經濟的發展,也將這個城市的消費水平帶上了一個新的高度。

在這種經濟增長的帶動下,娛樂業以其迅猛的態勢快速發展起來——電影電視、音樂綜藝。一夕之間給A市增添了一股新的氣息和魅力。一個國家或者一個城市是否發達,娛樂也是衡量其地位的標準之一。所以在這種環境的熏陶下,A市的粉絲們也可謂是相當瘋狂和彪悍。

安全通道打開,人流快速融入機場大廳內,為這個有些清冷的早上增添了更多的人氣。而要說到人氣,VIP通道口不時傳來的笑鬧聲,才算是機場裡最受關注,也最熱鬧的地方。

幾十個女孩子圍在VIP通道外面,手裡抱著鮮花、禮物或者用來簽名的筆記本,邊笑邊聊地等在那裡。如果仔細聽她們的對話,可以發現她們彼此之間並不是很熟,偶爾有一兩個結伴一起來的。但不管怎麼樣,接機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見到她們心中最喜歡的那個男孩。他的名字叫金在中,而她們更願意親切地叫他——在中。

機場的保安熟練地在通道前拉上一道防護欄,以免造成擁擠。這樣的事情他們見過很多,所以自然也有一套應對的方案。不久,那邊輕鬆的笑鬧變成了興奮的尖叫,VIP通道的大門打開。剛才那個在傳送帶前推著行李車離開的女人,此時正護著一個穿著黑色外套,用帽子、口罩和 眼鏡遮住整張臉的男孩走出來。後面跟著兩位公司派來的工作人員,幫忙推著行李。她就是金在中的經紀人Tania,一個漂亮又能幹的女人。

女孩們興奮地擁上去,尖叫著努力將手裡的鮮花和禮物塞到她們的偶像手上,手中的相機一時不停地按著快門。也有將事先打開的筆記本遞過去的,如果運氣好,說不定可以得到簽名。只是她們還不知道,今天的簽名是不可能有的。保安一邊攔著女孩們,又不能太用力,怕傷到她們,一邊要幫Tania將人送到已經等在外面的車上去。機場頓時顯得有些混亂,但好在並未偏離安全的警界線。這樣的場面讓機場來往的人也不禁駐足回頭,表情各異,有對喧鬧的反感,也有對青春的讚賞……

好不容易在保安的護送下出了機場,Tania將男孩往早已等在那兒保姆車裡一塞,呯地一聲拉上門。隨後整理了一下被歌迷扯得有些起皺的衣服,心裡無奈地嘆了口氣,臉上卻依然保持著好整以暇的微笑,伸手指了指車子後面放著的一個推車。

「謝謝大家對在中的喜歡,有要送的禮物,都放到那個推車裡去,我會一件不落地送到他手上。大家辛苦了。」

做為國內數一數二的經紀人,Tania總能很好地協調金在中和歌迷之間的關係。她永遠可以保持一種壓住全場的氣勢,卻不會讓人覺得反感。

聽到Tania的話,女孩子們乖乖將自己的禮物放到後面的手推車上,由公司的員工負責整理。Tania趁機坐進副駕座上,司機立即開車,以最快的速度甩 開那些熱情的歌迷。而回過神來的歌迷也立刻三五成群地坐上出租車,拚命地追著那些保姆車而去。對她們來說,哪怕是拍一張照片也好啊。等追車的人消失在機場大門外,金在中才從另一個出口走出來,未多停留地坐上停在最前面的租車,報上地址,車子便開出機場,向與公司相反地方向駛去。

週末,醫院裡的人總是特別多,尤其是在A市醫療水平最高的醫院。金在中穿過醫院大廳,轉進診室區,向坐在門口的護士說了自己預約的時間。那位年輕的護士顯然認出他是誰,微微紅了臉,讓他稍等,自己進去通知鄭醫生。

站在門外等著,醫院的消毒水味總是讓金在中覺得不舒服,伸手摘了眼鏡,輕按著酸澀的眼角。這個月他非常忙,行程排得很滿,有時候早上剛在一個城市落地,下午又要飛去另一個地方。不過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忙碌,只是睡眠不足讓他偶爾感覺有些頭疼。上週趁空回來做了一個全面的身體檢查,昨天醫生通知他體檢報告出來了,讓他來拿。所以下了飛機,金在中就直接來了醫院,以免突然有新的安排,耽誤時間。

不一會兒,護士從裡面出來,微笑著請他進去。金在中點了下頭,算是道謝。醫院的診室其實都大同小異,辦公室桌、診床和屏風。但顯然,這間診室要比想像中的充實很多,裡面多了一套沙發和茶几,還有窗檯上那束包裝別緻的紫色鳶尾。它是一間私人診室,而這間診室正屬於這家醫院最年輕的主任醫師鄭允誠。此時,鄭允誠正坐在辦公桌前整理著病例,陽光透過白色的窗簾落在他淺栗色的頭髮上,泛出淡淡地金色,顯得格外耀眼。這種特別的顏色並不是染燙的效果,而是因為他中英混血兒的體質。

見金在中進來,鄭允誠嘴角露出招牌式的笑容,這種帶著醫生特質的笑容總能讓人覺得很安心,也恰好地勾帶出鄭允誠的魅力。

「大明星,你遲到了十分鐘。」語氣如同笑容一樣,沒有半點不滿,反倒聽起來非常舒服。

「抱歉,到這邊的時候有點兒塞車。」金在中摘下眼鏡,稍稍理了一下帽子下面有些凌亂的頭髮,嘴角翹起恰好的弧度,只是這抹笑意並沒有真正到達眼底。

沒有眼鏡的遮掩,金在中精緻的臉在陽光下顯得更加白皙,但並不過分張揚。清澈的桃花眼,眼角微微上揚,濃密的睫毛在眼下剪出淡淡的陰影。立體的五官讓這種精緻沒有半分女氣,反而平添出另一種魅力。

他和鄭允誠算熟識,從三年前第一次走進這家醫院,他的主治醫生就是從國外回來沒多久的鄭允誠。從那之後,兩個的關係由醫生和病人,逐漸變成了朋友。

「今天沒被歌迷堵截?」他還記得有一次金在中走進醫院,襯衫袖子被扯開好大一條口子,當時他還以為這個小朋友被誰打劫了。

「嗯,Tania有對策。」金在中也沒有多解釋。

其實找個身材差不多的人扮成自己的樣子引開粉絲的注意,是天盛公司經常的作法。只要掩飾得當,一般不會穿幫。不過。這個方法只適合秋冬季節。夏天穿得少,就很容易被發現。金在中本身並不討厭與歌迷交流和互動,他也好,Tania也好,之所以如此,其實真正要防的是那些尾隨而來的狗仔隊,那才是最難甩掉的人。

「先坐。」指了指那套乳白色的沙發,鄭允誠從病例架上抽出金在中的體檢,起身走過去,坐到對面,「你的身體各項指標值都在正常範圍之內,不過我要說的是工作歸工作,休息也很重要,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

金在中點點頭,先不管能不能做到,在這裡反駁醫生的話,顯然是不明智的。他也清楚,如果現在他多說一句,鄭允誠後面會有一萬句在等著他,直到把他說到羞愧投降。這種事次數多了,他也學聰明了。

「別拿我的話當耳邊風。」鄭允誠將體檢報告遞給他,然後拖過茶几上的一個本子,低頭寫著什麼,「你現在還看不出什麼大問題,但如果疲勞超過負荷,各種症狀就會一併突顯,到時候可不是住兩天醫院就能解決的。」

「近期的活動已經結束了,我應該可以好好休息兩天。」這段時間金在中自己也覺得很累,只是這些他都不會和別人說,因為根本沒人在乎。

「兩天遠遠不夠,如果可以,你應該申請放三個月的假。」鄭允誠提出自己的意見,雖然報告上一切正常,但金在中現實的疲態還是很明顯,即使他已經儘量顯得輕鬆一些。

「鄭醫生,如果有可能,我願意放半年。」金在中閉了閉酸澀的眼,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回家睡一覺,最好能睡到明天,「但這並不是我說得算的。」

「那好吧,我不勉強你。但如果有必要,我會給你開一張強制休息的病假單,或者直接把你關裡病房裡。」鄭允誠將剛剛寫好的紙條撕下來,交給金在中,「這是 食譜和一些抗疲勞的營養類藥物。這些醫院都不提供,所以你回家的時候順道買了。按我寫的方法吃,希望我下次看到你的體檢結果,還能像這次一樣正常。」

金在中點點頭,將紙條放進衣兜裡

 

「我儘量。」

「是必須。」鄭允誠微笑著強調。

「好的。」

兩人又簡單的聊了一會兒,護士前來通知鄭醫生的出診時間到了。金在中也沒有多耽誤他時間,拿著體檢報告走出診室。走廊上等待的病人比之前多了許多,但並未顯得擁擠。金在中打開體檢報告,邊看邊向外走。他並不擔心被認出來,況且來這兒都是看病的,也沒什麼人會特別注意來往的人,如果帶上眼鏡,反倒有些怪異。

這時,專屬於Tania的手機鈴聲響起來,金在中隨手拿出手機接通,眼睛依然放在報告上。

「歌迷送了好些禮物過來,公司放不下了,是你現在過來拿?還是明天我給你送去?」

「你送過來吧,我現在想回家睡覺。」

「好。明天下午電視台有個臨時敲定的通告,是一個訪談節目,用不上多長時間。中午我去接你。」Tania說著臨時的日程安排。

正想著自己原本兩天的休息變成了一天半,金在中一個不留神,與迎面走來的人肩膀撞了個正著。雖然力道並不大,但一心二用的金在中還是中心不穩地向旁邊偏了一下。與他撞在一起的人伸手扶住他的胳膊,才沒讓他太過狼狽。

沒有抬頭。金在中只是低聲說了一句「謝謝」。這種事情在人多的地方總是不免發生,他並未太在意,自顧地繼續聽著電話向外走。從而忽略了周圍突然的安靜,和那人站在原地轉頭看向他背影的眼神……

男人站在走廊中間,眼睛落在依然看著報告講電話的金在中身上。單手插在價值不菲的風衣口袋裡,領口處嵌的一整片黑色皮草襯托著他微收的下頜,看上去有一種說不出的凌厲和冷漠。淺栗色的頭髮配上那張混血兒的臉,讓人不免多看幾眼,卻又不敢直視。

直到金在中的背景消失在樓梯轉角,他才轉身繼續向前走。身後的保鏢亦步亦趨地跟著。隨後,男人消失在金在中剛剛走出來的那間診室門口……醫院走廊又回到了之前的翁然忙碌……

 

02 改變

回到家,金在中鎖好門,習慣性地將鑰匙放到鞋櫃的抽屜裡,然後換上拖鞋,將體檢報告放到茶几上,自己進洗手間洗手。這些習慣都是小很的時候養成的,一直保留到現在。這棟位於市中心全封閉高檔住宅小區七號樓八層的公寓,是金在中用自己賺到的錢買下的唯一一份不動產。

一百五十平米的越層空間顯得非常明亮寬敞,樓下是客廳、廚房、餐廳和獨立的衛生間;樓上有自帶洗手間的主臥,衣帽間和書房,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小型的偏廳。

金約大方的設計讓整體空間顯得很通透。而偌大的空間裡,入住只有金在中一個人,不免感覺有些空落。這是他送給自己的第一份禮物,卻沒人願意與他分享。就像這間房子沒有客房一樣,這是屬於他的地方,沒有人能走進來。

為了讓家裡顯得溫暖些,金在中買了很多家具和裝飾品來填充空間。大到沙發衣櫃,小到杯子餐具,都是他親自選購的。雖然遮掉了一部分冷清,卻蓋不住剩下的孤獨。至於這種孤獨來自哪兒,也許只有他自己知道。擦乾手上的水漬,金在中進廚房幫自己倒了一杯清水。從為了唱歌和家裡鬧翻起,他已經習慣面對獨自一人的生活,有些東西只要不去多想,其實存在與否根本無人關心。

沒有裝回去的報告單略顯散亂地躺在茶几上,其中HIV的檢查欄總顯得由為刺眼,上面「陰性」字樣的印章讓金在中挑了挑嘴角,笑著異常諷刺。他每年都會定期做兩次體檢,而他體檢的真正目的其實只是為了查AIDS。做為公眾人物,定期去測AIDS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但因為醫生是鄭允誠,所以他並不太避諱,鄭允誠也會最大程度地幫他保密。而這種私下的信任和默契還要從金在中第一次被潛規則說起。

十七歲那年,經過一年多的系統培訓,金在中以組合的形式出道,他是主唱,組合的名字叫做Season。成員除了他,還有隊長祁耀,老二儲迪和小幺沈昌珉。 出道的三年裡,雖然說不上愉快,但日子異常充實和忙碌。Season也因為四個人不同的形象和風格,一夕成名,風靡整個亞洲樂壇。

這樣的成績無論天盛娛樂,還是他們自己,都始料未及。四個人開始四處演出,所到之處也是萬人追逐。當時,對於追求夢想的金在中來說,這就是全部。他每天努力的唱歌練舞,認真地微笑寒暄,一切就像是午後的暖陽,充滿了光熱的美好。青澀的年紀,太多的鮮花和掌聲在無形中將這個四孩子托到了一個色彩絢爛的高度,在這個高度背後,他們卻忽略了除去那些音樂和舞蹈,還能用什麼來承載一夜成名的生活軌跡。

就在金在中為了更大的成功而不斷努力時,其實身邊很多事已經悄然地發生了變化,祁耀原本就冷酷的臉變得更加嚴肅;儲迪經常徹夜不歸,第二天臉色蒼白裡回到寢室倒頭就睡;沈昌珉偶爾躲在被子裡偷偷流眼淚,卻不敢讓人知道……然而這一切,當金在中後知後覺有所察覺時,Season已經因為沈昌珉的退出宣佈解散,他對夢想抱有的那份美好的嚮往也因此消失在曾經的記憶中……

歌迷的抗議,媒體的大肆報導,商界專家提出的一系列運作問題,鋪天蓋地地敲打著金在中的每一個神經,但這些都無法挽回什麼。最後,剩下的只有歌迷的眼淚和日漸淡出媒體的報導,失望和傷感成了當時最無用的武器,摧毀不了任何結果,時間也一直沒有停止走向新的結點。

之後,金在中以個人的名義開始單飛,以前很多祁耀會解決的事,現在只能由他自己一個人解決。因為Season的解散導致的後續問題,也讓天盛的高層忙得 焦頭爛額。金在中的發展一度擱置下來,雖然口頭上說會出新專輯,但也只是公司當時的緩兵之計。當然,同樣受限的還有祁耀和儲迪。原本同住在一起的四個人,現在也只能各自為戰,基本沒有機會碰面。祁耀有時候會打一個電話來問候一下,但似乎也沒有太多話題。獨自活動的半年裡,金在中只是偶爾出席一些簡單的活動,公司也沒有給他安排經濟人,只有一個助理幫他處理工作上的問題。

等解散的陰雲完全飄走,時間已經過了將近八個月。公司開始策劃新的組合,金在中的新專輯也終於進入準備階段。年底的公司聚會上,金在中做為師兄,參加了一個新組合的見面會,同時也向媒體宣佈新專輯的動向。畢竟是前當紅組合的成員,媒體給予的關注度自然頗高。一些Season時期他的歌迷也組成粉絲團,前來為他打氣。這讓金在中露出了從單飛以來最愉快的一抹笑容。

而在他不知道的休息區裡,有一個人正用一種想要把他吞下去似的眼神注視著他。

當晚的派對上,金在中陪天盛的老闆林錦赫喝了不少酒,做藝人的總不能駁了老闆的面子,這也是圈子裡不可缺少的應酬手段,何況林錦赫說話的主題都放在他的新歌上,金在中自然聽得認真,也未多顧慮。酒一杯一杯地灌進胃裡,等他準備起身離開時,意識已經有些茫然了。

等他第二天早上昏昏沉沉地醒來,入眼的是酒店暖色調的天花板,身體的痠疼讓他剛想坐起來,又倒回凌亂的被子中,床的另一邊已經冷透,體液的味道似乎還殘留在空氣中,金在中發愣地躺在床上,腦子裡清晰的回憶昨晚發生的事。

昨天晚上他喝了很多,然後被一個男人壓在身下了。而那個男人正是他老闆的親弟弟——林錦軒。想到這兒,金在中的臉色已經白得嚇人,他原本打電話通知助理來接他回去,卻沒想到事情居然會弄到這個地步。

他還記得林錦軒在壓著他的腿進入前,在他耳邊低聲道

 

「我已經注意你很久了。只要你今天乖乖聽話,改天我就讓我哥幫你安排最好的經紀人。」

金在中已經忘記了當時自己的反應,只知道後來總也停不下來的疼,找不到宣洩的出口。那一刻,他似乎明白了晚歸、嘆息和眼淚背後,到底隱藏著怎樣的遊戲規則,只是他知道的太晚了。疼痛、茫然、絕望、驚慌……各種情緒淹沒了他此時的感官,金在中只能發呆地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上那些沒有規則的花紋,感受著空蕩蕩的房間。

由於醉宿,加上一晚的縱慾,金在中開始有些低燒,身體上的難受讓恐懼中的他找回思維。草草幫自己清理了一下,金在中套上皺成一團的外套,也無暇顧及其他,步伐狼狽地從後門走出酒店,直奔醫院。

 

上午看門診的人總是特別多,金在中掛完號後,坐到最角落的椅子上等待叫號。醫院裡來來往往的病人,臉上總透露著一股急躁的神態,似乎那種固有的消毒水味 本身就能反射性地勾起病人的緊張感。金在中將臉轉向窗外,儘量不讓人注意到他,握著病例本的手冒出一層薄汗,在本子邊緣留下些許痕跡。

等門口的護士叫到金在中手持的號碼,他才慢慢站起身,邁著有些僵硬的兩條腿低頭走進診室。

「哪裡不舒服?」診室被上午的陽光照得暖洋洋的,醫生溫和的聲音也讓金在中僵硬的身體放鬆許多。

坐到桌子側邊的凳子上,金在中有些不知道怎麼開口

 

「我……想測HIV。」

「嗯?」輕輕發出一聲疑問,醫生放下手裡的筆,「有什麼症狀嗎?」

金在中抿著嘴角,他現在心理亂得很,根本不知道要回答什麼。身體依然殘留著性愛過後的酸楚,其實性愛對一個二十幾歲的男孩子來說,並不陌生。可當這種性愛與潛規則合到一起時,心理的承受力多少會變成一種負荷。

見他不說話,醫生稍稍傾過上身,將乾燥的手掌貼上金在中的額頭。金在中順勢抬起頭,醫生那張混血兒的臉多少讓他有些意外,畢竟在國內的醫院,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在金在中看到醫生的樣貌的同時,對方顯然也認出了他。略顯蒼白的臉色證實著他現在的狀況,頸間遮不住的吻痕總透著一種尷尬的味道。

對於金在中為什麼突然說要查HIV他也能猜到幾分,這個圈子裡的內幕,對一個優秀的外科醫生來說並不是秘密。

片刻之後,醫生收回手,語氣依然溫和

「有點兒發燒,昨天著涼了?」

「嗯。」金在中點了下頭,頓了片刻,才開口道「我想……

「也許事情並沒有你想的那麼嚴重,放鬆點兒。」醫生拍拍他的肩膀,「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鄭允誠,剛進這家醫院沒多久。」

「您好。」金在中不知道對方為什麼要向他做自我介紹,但這個鄭醫生的確讓他覺得很舒服。

「你發熱並不是太嚴重,不需要打針,吃些藥就可以了。如果你想做HIV,我可以給你開化驗單。」說著,鄭允誠從一邊的架子上拿出一張驗血單,開始在上面填寫,「不過,我相信事情並沒有你想的那麼嚴重。如果你不著急離開,我可以詳細和你解釋一下這個問題。」

金在中猶豫了一下,最後點了頭。之後,鄭允誠給他開了快速通道,讓他不用排隊直接驗血。然後金在中回到診室,聽鄭允誠講一些可能對他有幫助的東西。

做為醫生,鄭允誠可算是非常盡責的,他所照顧到的,永遠不僅限於身體上的病痛,很多時候,心理上的關注對治療也可以起到一定的積極作用。所以一般只要是他看過的病人,下次一定會特地來掛他的門診。

其實,在醫院裡,鄭允誠並不什麼時候都是溫柔的,他對專業知識的苛刻程度,以及對身邊助手的要求,都讓想跟他學習的實習生和護士望而卻步。但不可否認,鄭允誠的專業水平在院裡乃至整個醫業界都是相當出色的,也被很多前輩點頭稱讚。

當時很多地方想挖角他,可他最後卻選擇了A市,沒人知道為什麼,而鄭允誠在對這點的選擇上也十分執著。拿著檢查結果正常的化驗報告以及鄭允誠開的藥品單出來,金在中的神色依舊有些恍然,但顯然要比剛進醫院的時候好了些。

現在這個時候,他已經沒有心思再去管什麼夢想和未來,只想回家倒在床上好好睡一覺,希望醒來的時候可以理出一個頭緒。物極必返,當太多的不接受刺激著底線的神經時,也許轉念之間,就會變成接受。這是一種極度無奈的妥協,但想要生存,人就要學會如何適應,也算是一種悲哀的理智。

在思忖著穿過走廊時,金在中恍忽間撞到了人,對方扶了他一下,金在中低低地說了一聲「抱歉」,繼而走進樓梯轉角,未多在意……次日,林錦軒找到金在中,向他解釋那天並不是故意把他丟在酒店房間裡,只是臨時有事,沒叫醒他。金在中沒多說什麼,只是點點頭,算是知道了。

之後,公司幫他安排了新的經紀人Tania。以Tania在業界的人脈以及公司的推崇,金在中的發展變得非常順利。各種活動接連不斷,電視台開始主要邀請他上節目,新專輯也進入錄製階段……那段時期,金在中成了名副其實的媒體寵兒,而且沒有任何負面報導。

站在閃光燈面前,只有金在中自己知道是靠什麼換來的這些,他開始怠於露出笑容,卻依然要維持著自己的形像。在一夜情愛的解釋之後,林錦軒提出希望金在中做他的情人。金在中當時沒點頭,也沒有搖頭,他心理清楚,自己根本沒得選擇。林錦軒也沒要求他給出明確的答覆,只是如同默認一般行使著屬於情人之間的權利和義務。

每週林錦軒都會約金在中見一次面,約會的內容各異,或者吃一頓晚飯,或者去看午夜場的電影,或者去圖書館看一下午的書,或者帶他到自己的學校走走……有時做愛,有時只是單純的見一面,換一個親吻或者擁抱。

金在中想吃什麼,哪怕只是不經意地說一句,當天晚上,他想吃的東西就會擺在桌子上,哪怕外面下著瓢潑大雨。金在中生病時,林錦軒也會第一時間趕到,給他送藥,或帶他去醫院,無論那時候是幾點……一切看上去都那麼自然,感情的進展也如同行雲流水一般繾綣。無論男人還是女人,對自己第一個給予感情或交付身體的人總是會有一點兒不同。

單純如二十幾歲時的金在中,最初的潛規則被他在不知不覺中用感情填補了空隙,他開始喜歡上林錦軒。只是那個時候的他還不知道,潛規則下的準則即使再認真,也只是一場被賦予了激情的遊戲而已。後來,林錦軒不再只有他一個情人,而金在中也不再僅有他一個男人。

所有那時單純的情感,在轉眼間碎裂風化。只有留在身邊的Tania證實著他過去的付出。這個圈子教會了金在中很多,同樣也讓他失去很多,改變很多……杯子裡的水已經見底,金在中收回思緒,深深地吸了口氣。這些事情現在他已經不願再細想,只是看著體檢報告又不自覺地想起來。

將報告收進袋子,插在客廳裡的雜物架上,那裡已經有好幾份同樣紙袋裝的報告擺在一起,現在只是又多了一份而已。踩著拖鞋走上樓,他現在需要好好泡個澡,然後沉沉地睡一覺……再然後,帶上面具繼續面對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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