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離開
陽光透過略有些厚重的窗簾照進房間，套房臥室裡還保持著清晨醒來前的安靜，混濁的空氣中還可以聞到淡淡地酒味，顯示著昨夜的小混亂和屬於早上的慵懶。睡夢中的鄭允浩眉心微微蹙了一下，習慣性地翻了個身，慢慢睜開眼。下一秒，在面對雙人床空蕩的另一邊時，原本殘留的那點兒睡意也全部甦醒過來。
揉著額角坐起來，臥室裡只剩下他一個人。金在中昨天被他脫下來放到一邊的衣服已經不見了，原本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也沒了。裝著時裝秀上那三套衣服的白色紙袋還放在那裡，他的衣服也如睡前一樣搭在椅子上。如果不是肯定昨天他的確抱著金在中睡了，也許鄭允浩都要懷疑自己為了試滕言被金在中撞個正著，是不是也僅僅是做的一個不靠譜的夢。
金在中離開了，他卻完全沒察覺。也不知道人是什麼時候走的，走的時候是什麼表情，吃早餐了沒有？繫好睡衣帶子，鄭允浩拉開房門。安安靜靜的客廳更進一步地證實著金在中離開的事實，鄭允浩微微嘆了口氣。那孩子還真是連解釋的機會都沒給自己。不知道他是不需要，還是根本不想聽……擰開礦泉水喝了幾口，鄭允浩拿過放在茶几上的手機，上面有金在中發來的一通簡訊。
「我先走了。」
盯著這四個字看了一會兒，鄭允浩將手機丟到沙發上，直接去浴室洗漱。水流順著淋濕的頭髮流下來，鄭允浩抹了把臉，睜開藍色的眼睛。他原本打算著早上把事情和金在中說清楚，也覺得金在中可以理解他。可等他整理好說詞，再醒來，金在中卻一聲不響地走了。
心裡有失望、有鬱悶，甚至有些生氣……他承認自己先前的做法並不算明智，但金在中明顯不想聽他多說，才是讓鄭允浩最生氣的。他另一方面，他又沒什麼立場和那孩子生氣，明知道金在中就是那種容不得瑕疵的人，尤其是在那樣的經過過後。說來說去，只能怪自己大意，趁機的試探變成了現在這樣尷尬的處境。
走出浴室，鄭允浩拿起手機，試著去撥金在中的電話，那邊傳來「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的自動提示。鄭允浩嘴角稍稍抿緊，掛掉電話，換上酒店洗好送上來的衣服，拿著那三套時裝走出套房。雖然只是關機，但鄭允浩直覺金在中是故意在躲他，卻也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樓下的餐廳裡，Kersen正坐在靠窗的位置，獨自吃著早餐。看到鄭允浩走進來，稍稍抬手向他打招呼。發現到出現的只有他一個人時，露出些許不解的表情。
「怎麼就你一個人？」注意到鄭允浩手上的袋子，Kersen更確定金在中沒有跟著一起來。
「嗯。」鄭允浩淡淡地應了一聲，坐到Kersen對面的位置上。服務生很快拿著菜單走過來，等他點餐。
「在中呢？」Kersen也沒轉彎抹角，對於朋友，他還是比較習慣有話直說。
他昨天親自把房門的鑰匙卡給金在中了，也看到金在中上了樓，沒理由現在只有鄭允浩一個人。唯一的可能就是兩個人吵架了。鄭允浩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服務生在向他確認了點的早餐後，禮貌地微笑離開。
Kersen一邊往麵包上塗著黃油，一邊看著鄭允浩沒什麼表情的臉。其實他並不是特別喜歡八卦的人，但因為對方是鄭允浩，所以他多少會關心一下，畢竟要挖到鄭總的新聞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吵架了？」Kersen不死心地繼續問道。
「沒有。」鄭允浩將目光投向窗外。嚴格來說，他和金在中並不算真正意義上的吵架，因為那孩子根本沒給他吵的機會，就直接走人了。
Kersen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昨天晚上我可是儘量幫你們安排空間了，沒把握住就是你的問題了。」
鄭允浩倒希望昨天Kersen沒那麼熱情地幫他安排房間，也許現在就會是截然不同的兩種結果，只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不想繼續這個話題，鄭允浩轉頭問道
「你什麼時候回去？」
「後天上午的飛機。」Kersen用紙巾擦著沾上了一點兒黃油的手指，「不用來送我了，你也挺忙的。等回倫敦請我吃飯吧。」
鄭允浩點點頭
「一路平安。」
「嗯，謝謝。」Kersen拿起咖啡杯，與鄭允浩面前的白水杯碰了一下。反正他們都是經常到處飛的人，送機什麼的也不需要太矯情。
服務生將早餐端上來，鄭允浩拿起刀叉開始吃飯。Kersen猶豫了一下，說話的聲音也沉下來
「話說，你準備什麼時候回歐洲那邊？」
「怎麼？」鄭允浩問得並不太上心，現在他的工作重點在亞洲區，回英國可能還需要等一段時間。
「Sherry正在四處打聽你在這邊的消息。」Kersen挑起嘴角，「你知道，她對你一直不死心。」
「那是她的事。」鄭允浩繼續切著盤子裡的黑胡椒香腸，似乎對這件事並不上心。
「話是這麼說。」Kersen無奈地聳聳肩，「不過，她要是真來A市了，對你來說也是個麻煩。」
「她要過來？」鄭允浩微微皺了下眉。
「嗯，她說過好幾次，但都被事情拖住了。昨天聽說那些事最近都解決了，估計也快來了。」
「知道了。」鄭允浩點了下頭，沒再說什麼。
Kersen也沒再繼續，他要做的只是讓鄭允浩心裡有數。不管怎麼說，Sherry和他也有一層表親關係，算是他表妹。雖然往來不多，也不算很親近，可有些事Kersen也不方便多說什麼。吃過飯，鄭允浩買單，隨後他和Kersen各自離開。
坐進車裡，他又給金在中打了一通電話，依然是關機。看了一眼時間，鄭允浩又轉而打給封涵。在得知金在中已經到公司後，鄭允浩也沒再多問。只讓封涵一會兒到他辦公室拿衣服，封涵還想再問兩句，這邊已經掛了電話。
顯然，金在中有意躲他。鄭允浩也不想現在去找他，讓金在中冷靜一下，也許兩個人談起來也比較容易。而他也需要利用這段時間好好想想，以後應該怎麼辦。時間在兩人的彼此沉默中慢慢走過，那樣的悄無聲息，卻可以感覺到沉默中那種隱隱的變化。
滕言被簽到博音，這一過程由顧澤弈全面負責，鄭允浩也沒再和滕言有接觸。因為不屬於同一部門，金在中在公司也沒見到滕言這個人，只是通過工作人員偶爾知道一點兒動向。大多也是在讚賞滕言一點就透的演技，但這些都與金在中無關。
金在中的工作重點依舊放在寫曲上，UniqueKE的代言結束後，他機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這上面，作為一個初次嘗試自己創作的人，只寫一首歌肯定是遠遠不夠的，金在中也儘量去嘗試不同風格的創作。從那天獨自離開酒店，金在中的手機關了好幾天，後來再開機也沒接到鄭允浩的電話，心裡也一直有些複雜。
金在中自己也說不上為什麼，那天醒來，鄭允浩沉沉地睡在旁邊。金在中看了他許久，最後悄悄起身離開。其實那一刻，他有點兒害怕聽到鄭允浩的解釋，也不想聽。似乎在現實面前，很多解釋都會顯得很蒼白。他承認自己在看到滕言的時候，心裡沉了一下，非常難受。可他現在還沒有準備去承擔這種心疼的原因，有些東西他擔不起，也給不起。同樣，也怕去證實這種表面很薄弱的關係。所以離開變成了一種本能。
隨後兩個人彷彿就陷入了一種僵局，沒有見面，也沒有通電話，氣氛尷尬得很微妙。金在中本也不是個特別主動的人，鄭允浩不找他，他也不會去找鄭允浩。他把更多的時間放在工作上，儘量讓自己不去多想，心裡也會覺得好過一點兒。
滕言儼然成了公司新人中的新寵，金在中只要進到公司，就不免可以聽到關於滕言的消息。對此，金在中只能保持沉默，安靜的聽著，卻從不接話。忙完一天的工作，金在中收拾東西準備回家。最近寫的曲子都沒有什麼進展，他自己也有點兒急。音樂室的門被從外面推開，封涵單手插在西褲口袋裡走進來
「送你回去吧。」
「好。」金在中將本子放進包裡，和封涵一起往外走。
這個時間公司的員工基本都下班了，走廊上也沒什麼人，封涵的步子並不快，似乎有意要和金在中聊天
「最近有心事？英語老師說你上課有時候走神。」
「嗯？」金在中轉頭看了一眼封涵，低聲道「沒什麼。」
封涵並沒有理會他的否認，自顧地問道
「和允浩吵架了？」
其實從上次鄭允浩讓他去拿給金在中的衣服時，封涵就隱約覺得他們之間有點兒奇怪，按以往，這種事肯定不會讓他去做的。但鄭允浩沒說什麼，封涵也沒好多問。
「沒有。」金在中扯扯嘴角，「可能是最近壓力太大了，音樂部那邊交曲的時間快到了。我第一次寫歌，心裡還沒什麼譜。」
他說的這些理由並不算搪塞，當然，也不是全部。與鄭允浩的彼此沉默多少還是讓金在中有些彆扭。
「別騙我了。」封涵並微微嘆了口氣，「你要不想說，我也不逼你。但有些事其實自己彆扭著，終究也想不出解決的辦法。如果你什麼時候想說了，可以找我。」
金在中抿了抿嘴角，微微點了下頭。
「你也別有太大壓力，寫曲這事也需要靠感覺，沒事多出去走走會好些。」封涵拍拍金在中的肩膀，「希望你能盡快調整心情，別影響工作。」
「嗯，我知道了。」金在中應了一聲，和封涵一起上了車。雖然他們合作的時間還不算長，但和封涵說話卻讓他覺得很舒服。
封涵總是能把握住一個很好的度，不會逼得太緊，又能瞭解到自己想知道的。這在金在中看來，就是屬於封涵的人格魅力。有了封涵的提醒，金在中努力地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上課也沒再走過神。經過一番試聽和修改，金在中寫好新歌也交到音樂製作部，等待審核。
另一方面，由於他英語進步很快，策劃部臨時決定在新專輯中加一首英文歌，讓金在中適應一下英文歌發聲方式，也為以後打開國外市場做預熱。經過了半月個多月的「冷戰」，鄭允浩對這樣沉默的金在中有些無奈。這半個多月他也把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工作，儘量不去想那個彆扭的孩子，想看看他什麼時候能主動找自己。但結果卻總讓他有些失望。
後來他悄悄關注著金在中近來的動向，發現那個孩子還陷在自己的糾結裡，上課走神，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會發呆，也不知道應該高興，還是生氣。其實鄭允浩原本也沒想和金在中僵持，但金在中不接自己的電話，的確讓他有些生氣。所以之後他才故意不聞不問，可最後妥協的還是他。
這段時間他想了很多，也不想再和這個孩子繼續彆扭，這天下午開完會，鄭允浩下樓想找金在中談談。走到門口，剛想推門進去，透過窗子看到屋內的金在中卻讓他收回了伸出去的手。
下午的陽光溫暖的照進音樂室，金在中坐在窗檯上，雙腿曲起。頭靠在玻璃上，皺著眉看向窗外。手上握著幾張紙，仔細看可以發現是填著詞的譜子。蒼白的臉色有些嚇人，似乎正在痛苦地糾結著。嘴角微微抿緊，停留在窗外的眼神漸漸放空，不知道在想什麼。
鄭允浩站在門外許久，他想進去把拍拍金在中，問他怎麼了。但又覺得金在中現在需要的並不是他。猶豫了一下，鄭允浩還是沒有打擾他，轉身徑直離開……
——關於金在中的許多事，他還不夠清楚。
——而這些也是他最想知道的，他想聽金在中親自告訴他，哪怕從來不曾有人在意過……
第48章 擁抱
雖然鄭允浩還不清楚金在中為什麼會出現那樣的狀態，但就他對金在中的瞭解，應該與自己和滕言的事無關。金在中雖然敏感，但工作和感情卻可以分得很清楚。換句話說，金在中不會讓感情問題影響到他的工作，無論在什麼時候，他對夢想的執著都是無可取代的。
如果與那些感情無關，那麼鄭允浩能想猜到的就只有壓力。最近金在中的工作壓力的確不小，新專輯進入選歌階段，他寫了幾個月的曲子也在這次篩選的行列裡， 能不能過關對金在中今後的發展也有不小的影響，相信金在中自己也是有期待的。但到能不能用，還得看音樂創作部那邊的結果。
作為博音的總裁，鄭允浩可以為金在中製造機會，卻不會幹涉這部分的事，畢竟這也關係到新專輯的質量，他也不希望在這方面出差錯。在沒有什麼頭緒的情況下，鄭允浩直接找到封涵。關於工作上的事，相信封涵應該是最清楚的。坐在總裁辦公室裡，封涵喝著秘書端進來的咖啡，開口道
「最近很多商家找在中代言，我基本能推的都推了。眼下新專輯已經準備錄製，我希望在中能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到新專輯上。」
「嗯。」鄭允浩贊同封涵的做法，「我聽說他最近的工作狀態不是特別好。」
鄭允浩並沒有直接說那天他看到的那個坐在窗邊，臉色難看的金在中。這在他看來，只是屬於他和金在中兩個人的秘密，所以只是旁敲側擊地問道。封涵點點頭，他不需要問鄭允浩為什麼會知道，反正公司都是鄭允浩的，金在中不在狀態，鄭允浩知道也不奇怪。
「前一段的確不太好，最近已經好了很多。我問他，他說是壓力太大了。」封涵邊說邊觀察著鄭允浩的表情。
鄭允浩沉默了一下，接著問道
「只是這樣？」
「大概吧。」封涵微微嘆了口氣，「有些話他也不太和我說，你也知道在中喜歡把話藏心裡，我也不好多問。」
鄭允浩點了點頭，這點也是他非常想讓金在中改正的，只是目前來看，並沒有太大的效果
「他要再有什麼事，你直接給我打電話。」
他現在要考慮的除了之前沒來得及做出的解釋，還有怎樣幫金在中緩解這些壓力。其實作為一個藝人，無論多有天賦，成績多好，在面對一些重要的工作時都會有壓力，只是不會表現在公眾面前罷了。所以減壓也是每個藝人所面臨的問題，對於金在中也是一樣。封涵放下咖啡杯，認真地看著鄭允浩，正色道
「有些話我覺得我不應該多講，但做為朋友，也不得不說幾句。」
「嗯，你說。」
「從上次Kersen的慶功宴回來，你和在中就有些奇怪，好像聯繫也比之前少。雖然我不知道你們之間怎麼了，但你知道，在中逃避的方式就是不聞不問。你也不要逼他太緊了，畢竟你們之間，你才是主動的那個。有些話，還是你來說比較好。」
封涵不是個喜歡多管閒事的人，但如今金在中的狀態如果完全說和鄭允浩無關，連他都不信。一邊是自己帶的孩子，一邊是多年的好友，於情於理，封涵都覺得自己應該說鄭允浩兩句。鄭允浩平時雖然很獨斷，但朋友的意見他還是會採納的，何況封涵說得地是事實。端起手邊的咖啡，鄭允浩說道
「這次的確是我沒考慮周全，在中那邊我會找時間和他解釋。」
封涵揚起嘴角
「那就好。」
他知道對鄭允浩這種以前沒喜歡過誰，一心只放在工作上的工作狂來說，現在能為金在中多想一點兒，已經很不容易了，也不能有太多要求。對於這段感情，金在中也許是不敢碰，鄭允浩是想要卻不得法，偶爾的作法也會覺得有些任性。但說到底，這都是鄭允浩和金在中兩個人的事，別人也不好多說什麼。
主打曲還在討論中，金在中先拿到了幾首非主打的慢歌，雖然專輯力求突破，但無論總體曲風如何，加入幾首慢歌也是必要的，否則一張專輯聽下來，會產生視聽疲勞。
這幾天，金在中一直在努力理解這些歌曲和歌詞的意境，爭取在聲音的表達上做好最好。昨天祁耀打電話來請他吃飯，也被推後了。看著這幾首歌詞內涵深刻的歌曲，金在中的確沒什麼心情出門吃飯。祁耀也沒勉強，只是另約了時間。每天一早，金在中就早早地來到公司，開始對新歌練進行試唱，但結果自錄出來的效果並不能讓他滿意，音樂老師也沒說什麼，只是跟他一次一次的練習。
傍晚，已經在音樂室待了一下午的金在中有些疲憊地靠坐在椅子上，前面的鋼琴上放著新歌的譜子。西落的陽光照進室內，現在天比較長，即使到了下午5點，外面還是沒有天黑的影子。金在中閉著眼睛，慢慢做著深呼吸。這時，音樂室的門被從外面推開，金在中睜開眼，好幾天沒見到的鄭允浩走進來，臉上依舊看不出什麼表情。坐直身體，金在中看著他，並沒有說話。
鄭允浩走到鄭允浩面前，靜靜地看了他幾秒，開口道
「晚上有空嗎？」
金在中愣了一下，反問道
「有事？」
「嗯。」鄭允浩打量著金在中，總覺得他似乎比之前又瘦了點兒「晚上有個聚會，跟我一起去。」
金在中猶豫了一會兒，低聲道
「我不想去。」他本就不喜歡參加聚會，外加上次自己逃走了，再看到鄭允浩，多少會覺得有些尷尬。
「還在生我氣？」鄭允浩伸手握住金在中的交扣在一起的手，直接問道。
金在中輕輕搖搖頭，並沒有抽出被握住的手
「我沒有生氣，只是不想去。」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是生氣多一點兒，還是吃醋多一點兒。當吃醋這個詞跳到他腦子裡的時候，也的確讓他嚇了一跳。鄭允浩手上用力，將金在中拉起來，與自己站得近一些
「一起去吧，我有話和你說。」
「現在說不行嗎？」鄭允浩溫柔的語氣讓金在中有些招架不住，但並不想妥協。
「聽話，跟我一起去，不會很長時間的。」鄭允浩像哄孩子似地說道「之前的事是我不對，我道歉。」
金在中抿住嘴角，低著頭不說話。鄭允浩之前和他說話雖然也很溫柔，但並不像現在這樣有些哄的成分，讓金在中也弄不明白他到底什麼意思。見他不說話，鄭允浩直接道
「別給自己太大壓力，出去走走，散散心也是減壓的方式。」
今天鄭允浩在辦公室捉摸了一天，覺得對於金在中除了要溫柔和支持外，有時候也需要哄一下，畢竟他也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孩子而已。金在中沒有再反對，反正今天看到鄭允浩的時候，他心裡的那個彆扭的包袱就放下了不少。雖然不想承認，但有些東西還是在不知不覺得中滋長起來。
鄭允浩的手指微微蹭了一下金在中的手背，嘴角露出一點微笑，帶著金在中走出音樂室。這次聚會邀請的都是國內各大網絡媒體公司，以及一些娛樂公司的老總。作為一個娛樂產業，無論音樂還是電影，在網上的流量都是非常大的，也是一個很好的宣傳平台，所以這樣的聚會每年都會有幾個。
身為博音娛樂總裁的鄭允浩自然也在被邀請的行列裡。原本接到邀請，他並不想來，其實他也不是喜歡參加這個聚會的性格，但想到金在中，還是答應了下來。聚會上，到場的藝人並不在少數，所以鄭允浩帶金在中出席並不顯得突兀。相反，倒引起了不少網站老總的興趣。
金在中新專輯的前期宣傳工作已經展開，各大媒體都知道他的新專輯正在籌備中，對此也相當關注。以金在中現在的人氣和實力，許多網站老總都希望能與他合作，得到新專輯的獨家首發權，或者邀請他為公司網站做代言，也有希望他能在自己的網站上長駐，開博客或者微博。
因為沒帶封涵，所以這些媒體老闆找他談，金在中也只能自己應付，然後婉轉的應著，到底要不要做，他還得去和封涵商量。鄭允浩似乎也樂於見他忙碌，作為藝人，得到越多媒體的重視，就表示人氣越高。所以鄭允浩只安靜地陪在一邊，讓金在中自己應對，也算是一次鍛鍊的機會。
同時，最重要的是，他也想借此給金在中更多信心，讓他可以放鬆心情，放下顧慮，專心做好這張新專輯。這樣也不枉費他讓出和金在中單獨在一起的時間，特地來參加這個聚會。
這一圈應付下來，金在中得到的邀請比他自己預料得要多得多，很多前來的藝人也都眼紅地看著金在中這邊，卻也無能為力。金在中也隱隱地瞭解到鄭允浩的用意，心裡有些不好意思，仔細想來，鄭允浩為他想的總是比他自己多一點。
在聚會上留了一個多小時，金在中手裡拿了一撂各公司高層的名片。雖然是商人之間的聚會，但今天金在中絕對算得上是主角。他也沒想以前那個坐在角落裡吃東西，而是被人圍得連和鄭允浩說句話的工夫都沒有。
看了看時間，鄭允浩也沒再多留，帶著金在中離開了宴會場。他只是來帶金在中減壓的，並不等於要把一晚上的時間耗在這上面。坐上車，金在中將這些名片放到口袋裡，準備明天全部拿給封涵處理。鄭允浩發動車子，駛出停車場
「餓嗎？」
「不餓，有點兒渴了。」金在中挑起嘴角，他們來之前已經吃過飯了，現在這個時間吃夜宵似乎還有些早。
「嗯。」鄭允浩應了一聲，加快車速，開到附近的一家星巴客，買了兩杯咖啡。
之後又將車子開到一個街區公園。公園裡散步的人不少，鄭允浩將車子停在一處沒有路燈的樹下，儘量低調地不引起別人注意。車內沒有開燈，只有遠外的白色街燈透出一抹光線，讓兩人可以看到彼此的臉。
金在中抱著咖啡杯，慢慢地喝著，車內也瀰散著屬於咖啡的香醇。安靜了良久，金在中開口道
「謝謝……」
「不用。」鄭允浩知道他要謝的是什麼，其實他並不圖金在中的這聲感謝，「前兩天我去音樂室找你，看到你臉色很差坐在窗檯上，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金在中扯出一個有些勉強的笑容，沒有說話。
「封涵也和我說你壓力有點兒大，所以正好帶你出來轉轉。」鄭允浩轉頭看向金在中「工作很辛苦？」
金在中搖搖頭，頓了半響，開口道
「那天我剛拿到一首新歌的譜子，一首很不錯的慢歌，但說實話，我有時候真的理解不了那些東西。」
「什麼？」
感覺得到金在中願意和他傾訴，鄭允浩也儘量放平聲音，問道。
「那些所謂的愛情……」金在中握著紙杯的手收緊了些，「我一直覺得，作為一個歌手，聲音和演唱技巧雖然也很重要，但並不是全部。還要理解透了歌詞的含意，才能真正意義上的唱好歌，表達出歌曲所要傳達的情緒。可每次去理解這些關於愛的東西，我都覺得很難，或者說……有點兒痛苦……」
「嗯。」鄭允浩認真地聽他繼續說。
「以前的事我雖然不想再提了，但他的確讓我對愛情很失望。我不是不相信，只是感覺摸不到，太模糊了。」金在中表達著自己心底的情緒，「所以無論是唱美好的，還是難過的，我總覺得那不是我的，至少不是我體會的，離我太遠了。」
「也許在別人看來，我有些太偏執了。但我真的不希望自己有音樂有這樣的瑕疵。所以每次我都努力地去理解，然後儘量醞釀好情緒。可其實每次錄完音，我都覺得很無力。」
金在中緩緩地嘆了口氣
「其實有些話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說，那些回憶對我來說真是糟透了，真的……」
話聲音沒於帶著淡淡香水味的身前，鄭允浩抱住獨自掙扎著的金在中，讓他慢慢平靜下來。聽金在中說著那番話，鄭允浩下意識地想擁住他，給他一點兒安慰。金在中安靜地靠在鄭允浩身上，這樣讓他很安心，之前的那些糾結在這樣相依的擁抱中，漸漸散去。
「沒關係，感情可以重新再來。」鄭允浩的氣息落在金在中耳邊，低沉的曖昧。
金在中沒說話，只是任由鄭允浩抱著，似乎也在汲取著某些溫暖。鄭允浩微微偏過頭，吻落在金在中的額角，柔軟的親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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