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在幸福天堂

《三》

「喂？」接起響著的電話，允浩的神情有些疲憊。


腦海中，重疊著許多，對他有著指控的淚眼。


點起了煙，允浩站在陽台前，看著屋外的燈火，那麼寂寥…


『是我。』穩重的聲音，從話筒一端傳來。


深深的吸了口煙，允浩並沒有答話，他知道那個人，會直接道明他的意思。


『這次的工作辛苦你了，你的確訓練的很好。』讚揚的聲音，有著滿意的笑意。


「這是我該做的。」吐出了煙霧，允浩看著漸漸散去的灰白，不冷不熱的接受他的稱讚。


『下一個人選，已經有了。』


「嗯。」皺起了眉，允浩讓拒絕的話語停留在嘴邊。


什麼時候，自己也開始感到有了倦意…？


父親最後的笑語再次在耳邊響起，允浩熄了煙，眼神中有著從容：「我知道了，這次也不會讓你失望的。」


掛下了電話，允浩倚著圍欄，閉起了眼。



『大人的感情世界，就是這樣，你早點知道也好。』



不忠實的感情，擁抱伴侶以外的人，就是他們所謂的，大人的感情世界？


如果是這樣，他會讓他們好好的享受，他所調教出來的感情。


笑容自唇邊勾勒出，允浩吹著夜晚微涼的風，感到了一絲冷意。


再強勁的風，恐怕也吹不散，緊緊包裹著自己的骯髒…

拿起毛巾擦拭著自己的汗水，在中正想進倉庫拿貨，卻被後頭的同事喚住：「在中！」


「怎麼了？」在中轉頭察視了下倉庫裡的貨，再一點就可以完工了。


皺起了眉，那人似乎有些疑惑：「外頭有個女人找你…」


「啊？」想到也許又是像那天一樣的小女生，在中歉意的朝他點點頭，示意他馬上回來。


「年紀…有點大喔…」同事看著他的背影尷尬的喊了聲。


他搖頭嘖嘖了聲。


果然長的帥，老少通吃阿…

在中帶著笑容走出了門，看見的身影卻讓他不由自主的僵住。


他從來沒有想過，會有再見面的一天…


「在中阿…」上了年紀的女人淚眼婆娑的跑了過來，拉住在中的衣服就是一陣噓寒問暖。


在中沒有反應。


事實上，他不知道該如何反應，面對這自他離家後，從沒關切過他任何一點的，母親。


「在中阿…你知不知道媽媽找的你好苦…」看著沒有反應的兒子，李惠善又是一陣摟抱。


在中依舊沒有開口說任何的話，當年的情景依舊清晰，他不知道該怎麼樣解讀，母親突如其來的關懷。


「你還恨媽嗎？」李惠善看著面無表情的在中，心裡一陣擔憂。


恨嗎？


「沒有。」在中搖搖頭，然後很輕很輕的開了口：「您過的好嗎？」


聽見在中的否認和問題，李惠善再度開始大哭：「媽好後悔…那個男人根本就是爛人…」


聽著母親不幸福的第二春，在中不知道怎麼安慰。


那個男人，是哪種人，當年她應該比他還清楚，不是嗎？


然而她卻把他丟給了那個男人…


「所以呢？」在中靜靜的聽著母親的哭訴，然後只是問了句。


很不恰當的問句嗎？


但除了這個，他想不到任何的話，可以接下去。


為了那個男人，將他的求救給無視，為了那個男人，將他的離家給遺忘，為了那個男人，再次找上了自己…


他應該要有怎樣的反應，才算的上是恰當？

「我…我…」李惠善看著在中平靜無波的表情，突然結了巴：「求你…救救媽吧…」


「妳想要我怎麼樣？」在中看著眼前的女人，這是他的母親嗎？


一絲淺笑緩緩的流露，怎麼會有這樣的疑問？


「他在外頭欠了債…」母親哭著訴說的字句，他沒有聽見，他只知道，自己點了頭。


看著出現在眼前的合約，他簽了名。


「還有一點。」在中叫住了興高采烈要離開的母親。


「這合約，買斷我們的母子關係，以後，別再來找我了。」看著眼前母親毫不猶豫笑著點頭的樣子，在中也笑了。


恨嗎？


不。


他只是，感到心寒。

「你叫，金在中嗎？」不知道呆站了多久，一個笑的溫柔的男人，走進了他的視線。


看著那俊朗的面容，在中只是點了頭。


為何而來，他心裡明白。


看著他有所了解的眼神，允浩只是笑著往他唇上輕輕一吻：「我是鄭允浩，我會教會你，你該學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