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在幸福天堂

《十八》

他，還要這樣傻多久？


如果說注定就這樣了，難道就沒有什麼方法，可以讓自己好過一點？


他這樣，對不起有天的感情，也讓自己，被自己的感情給綑綁了住…



『俊秀之所以是紅牌…是因為不管在什麼時後，他都會用他的笑容來帶過一切…』



允浩的話突然回響在他耳邊。


什麼時候都可以用笑容來帶過一切？


那麼金俊秀這個人，當初也是這樣的嗎？


面對這種時候，是不是也可以這樣笑著呢…？


在中輕輕敲著門，裡頭沒有回音，有天應該還沒睡醒。


他們分房睡。


即使有天對在中表明了心意，但他不想強迫在中，所以尊重在中的意願。


開了門，在中走到了有天身旁，看著他的睡臉，輕聲的喚著：「有天，起床了。」


有天沒有反應，好像睡的很沉。


在中伸出手拍了拍有天，有天終於有動靜。


他皺起眉，咕噥了句話後翻個身。


在中笑了，然後走出房門準備著早餐。



有天打著哈欠，走到了客廳，已經看見一桌的早餐。


漂亮的裝盤邊，有著一杯咖啡。


有天喝了口，有些怔愣。


是一杯黑咖啡。


在中給他泡的，一向都是微甜的。


那個人知道他的習慣…


意識到這點，有天不自覺的衝進廚房，看見的是在中疑惑的表情。


「怎麼了？」


「沒有。」有天搖搖頭，笑著接過在中手中的盤子，走出了廚房。


他忽略了心底，似乎漾起的失落。


在中在他身邊，就已經，是他的全部了。



看著有天吃著東西，掛著笑意，在中有著一絲跼促不安。


「有事想說？」發覺到他的不對勁，有天抬起了頭，發現在中根本一口都沒吃。


「金俊秀…」在中有些艱澀的開了口。


他知道金俊秀曾經被有天包養過。


是某次昌珉不小心說溜了嘴。


那個時候他很訝異，怎麼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但現在，倒是給了他個機會，去找他。


有天的臉上有著錯愕：「你知道俊秀？」


點點頭，在中看見有天的神情，連忙開口：「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


蹙起了眉，有股複雜的滋味在有天胸口蔓延。


自從那天他走出了他家，他們就沒再連絡過。


現在，他過的怎麼樣…？


離開了Choosey Lover了嗎？


深深吸了口氣，有些煩躁的將心底異樣的情緒給拋開，有天問著：「怎麼突然提到他？」


他沒有追問在中怎麼知道的。


反正俊秀和他的關係已經結束了，在中知不知道，他並不介意。


「我想見見他…」在中還是說出了口。


縱使知道這個要求很奇怪，但是他還是說了。


因為他想要知道…好想…




看著再次在自己眼前閃爍的招牌，在中的腳步有些遲疑。


然而面對有天詢問的眼神，他只是淡淡的笑了，然後走了進去。


他們很快的被帶到了包廂，在中的心情有些緊張。


這個被允浩放在心上的人，會是個怎麼樣的人？


有天的心情似乎也很奇怪。


本來帶著有些遲疑的問話，卻在那人肯定了俊秀仍在店裡的當下，轉變成怒意。


為什麼還留著？


他知道俊秀仍沒有兌換那張支票，但是為什麼？


門被打了開，赫載恭敬的鞠了個躬，然後看著裡頭，蹙起了眉。


終於，俊秀出現在門口。


在中輕輕的屏住了呼吸。


可愛的外表，卻帶點冷漠的氣質，散發著的魅力，從他舉手投足之間，輕易的吸引人的目光。


Choosey Lover的紅牌啊…


第一次的見面，就讓在中讚嘆，他可以想像，或許再認識金俊秀這個人後，會有多少的驚艷…


「俊秀。」有天皺了眉，看著眼前的俊秀，眼神裡盡是不悅：「你真的還在這？我不是…」


「一陣子不見了。」俊秀打斷他的話，接著朝在中笑了下：「第一次見面，我是金俊秀。」


在中帶著溫柔的微笑，只是深深的看著眼前的人。


在允浩心上的人，就是眼前的他…


他看著俊秀的雙眼，想要知道，俊秀是怎麼樣從允浩的身邊離開，毫不猶豫的。


「怎麼來了？」俊秀坐下，接過有天遞來的酒杯，有些輕挑的開口：「有了心愛的人在身邊，還到這來找牛郎？」


聽著俊秀的話，有天的心情漸漸由期待轉為不悅：「一定要這樣說話嗎？對我而言你算是朋友，不是牛郎。」


他的確對於見俊秀這件事情有所期待，畢竟一起相處過一段日子，對自己而言，他的確不只是個牛郎。


俊秀的笑容有些硬，看著有天蹙緊的眉，他聳聳肩：「抱歉，回到店裡，習慣一時改不了。」


「在中說想見見你。」對於自俊秀眼神中閃過的複雜，他有看見，將他解釋成對於自己問題的無奈，有天只能聳聳肩：「我去點些東西，你們先聊吧，我去去就來。」


看著有天關上門的身影，俊秀將視線轉向一直沒開口的在中身上。


「你好。」有天離開，在中將微笑轉成了苦笑。


俊秀朝他點點頭，將他的情緒看在眼裡：「找我有別的事嗎？」


「我聽過你的名字。」在中柔和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朵。


在中想著，該從哪裡開始。


「不是從有天那裡聽過的吧。」俊秀輕挑的姿態已不復見，面對在中，他只是等待著，他將開口的話語。

面對俊秀的明白，在中感到訝異。


金俊秀…


在中頓了一下，然後點點頭：「允浩提過你。」


「是嗎？」俊秀忍不住嘲諷了自己：「不會是要你以我為榜樣吧？」


更加驚訝的看著俊秀，在中有些不知所措：「我…」


允浩是這麼說過，但從俊秀的嘴裡說出來，總讓他有些歉意。


更何況，俊秀這麼說，也代表了…


面對這樣的他，俊秀只是笑笑：「沒什麼好顧忌的，我知道允浩不會無故找上你。」


看著俊秀的眼神，在中知道他是個聰明人。


嘆了口氣，在中再度露出了苦笑：「的確。」


「什麼時候清醒的？」俊秀問著。


什麼時候清醒的？


這個問題讓在中無奈。


允浩從來沒有給自己茫然的機會。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在中說出了俊秀意料之外的答案。


對於俊秀訝異的眼神，在中依舊苦笑：「他找上我，第一次就說的很明白。」


俊秀沒有打斷他的話，他說了下去：「他告訴我，他會教會我該學的一切。什麼是該有的情感，什麼是不該有的。」


然而，即使說的這麼明白，他還是用上了自己的心，才分的清哪些是該有，哪些又該推拒於外。


終於也露出苦笑，俊秀望著眼前的人：「你…還是愛上了他？」


斂下眼，對於俊秀的問句，在中的心揪著，嘲諷的勾起了嘴角：「很傻吧。」


「那朴有天呢？」俊秀想都沒想，衝出口就是這一句。


「他對我的感情，並不是他以為的那樣。」在中只是輕輕的開口。


對於有天，他有著許多的不捨。


他把他當自己的弟弟一樣看待，但是最後卻還是到了這一步。


用著他對自己的愛，下了場賭…


「或許是你否定掉他的感情。」俊秀突然有些激動。


「我很清楚，俊秀。」在中看著俊秀的眼神，是那麼的透徹：「因為我也愛著一個人，所以我懂愛上一個人的眼神會是什麼。」


在這一點上，在中從來就沒有混淆過。

俊秀沒有反駁，只是撇開了自己的視線。


「你也很清楚不是嗎？」而他看著眼前的俊秀，也在他的眼裡，讀到了某些訊息…


他對有天嗎…？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俊秀有些冷硬的回答。


「我想問你，」在中嘆了口氣，不再繼續那個話題：「當初，你是怎麼讓自己走的。」


這個問題，是他來見俊秀的主要原因。

俊秀錯愕的看著在中：「什麼？」


「我想知道，在發現了這個事實後，你是怎麼讓自己死了心離開他的。」在中問著。


他想知道，對於已經無法回頭的心，他是怎麼樣的接受。


他想知道，因為，他做不到…


俊秀沉默了下，然後苦笑著開口：「我在賭。」


面對在中有些疑惑有些驚訝的眼神，俊秀平淡的接了下去：「我的離開，賭著他對我的愛。」


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