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d·二十四】

當天晚上,金在中心慌的從家裡跑出來,可是站在街頭又不知道能去哪裡,最後還是只能去了朴有天的家。

到達朴有天家的時候,他似乎正要接待客人,正貓著腰收拾屋子。見金在中來了,倒也沒什麼驚訝,就像早已猜到會這樣似的。他拿出手機給沈昌珉打了電話,說什麼「今天先不要帶回來了,小金金來了」,金在中聽不太懂,也並不想深究,就聽著朴有天掛了電話。

「要留宿嗎?」朴有天將金在中帶進客廳,笑眯眯的為他端上一杯熱奶茶。

金在中有些不好意思的點點頭,臉頰還略帶著剛剛的紅潤,心也比往日跳的快一些。

「我……」金在中的手按著胸口,那些躁動的情緒逼得他煩躁不堪,卻又無從排解。有些感情令他恐懼,卻又無法抗拒,仿佛剛剛觸碰到了某個底線,然後就一發不可收拾。只要停下來,滿腦子就都是鄭允浩受傷的眼神。

「怎麼了?」朴有天看著金在中不安的神情,溫和的笑著坐到他身邊,捋順著金在中翹起的頭髮,「這世上還有什麼事難得住我們鄭氏的大少爺?」

金在中看著朴有天溫柔的眉眼,身上那些囂張的氣焰漸漸黯淡下來,他深深的嘆了口氣,語氣中帶著深深的疲倦。

「老朴,你說這次,我是不是錯了……」

「哦?難得我們小金金會知錯。」

「今天爸爸說……」金在中轉過頭,不去看朴有天的眼睛,聲音也漸漸弱了下來,「他說……他需要我。」

「呵呵。」這樣艱難的話從金在中的口中說出來,不禁讓朴有天淡然一笑,他端起桌上的茶壺重新將金在中的杯子斟慢,聲音裡帶著欣慰的俏皮,「果然,還是關於老闆的事……」

就這樣,整個晚上,兩個人就對著一壺奶茶,窩在沙發裡促膝長談,直到第二天天都亮了。金在中跟朴有天說了晚上發生的事,卻無法去判斷自己的想法,直到朴有天忍不住笑出聲來。

「我的小金金啊……」朴有天說著,捧起金在中的臉,寵溺的看著他,「你出去了這麼多年,學業上或許很成功,回來之後還有更成功的事業,但是你的感情,卻始終停留在過去,沒有任何成長。」

「或許還沒有碰到足夠讓我動心的人吧。」金在中任著朴有天捧著他的臉,卻看著面前的人搖了搖頭,他的聲音很輕,卻輕易的就刺穿了金在中的心口。

「那是因為,你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老闆身上。」

「……你什麼意思。」這樣的話令金在中感到恐慌,卻仿佛有什麼事情不願意承認。他掙脫掉朴有天的手,身子挪後了一些,忽然就和面前的人有了距離。

「在中,你從來都不問自己的內心嗎?」

「問什麼?」

「問自己為什麼那麼在意老闆,為什麼那麼在意鄭允浩。」

「我不想被他看扁,也不想只做個傀儡。」

「……」朴有天看著金在中倔強的雙眼,終於皺起了眉頭,聲音裡不再帶有一絲玩笑,「在中,你只是希望他心裡有你……」

話一出口,時間仿佛空白了一般。金在中呆愣愣的坐在原地,心底好似有個從未踩踏過的陷阱忽然被人捅破,胸口一陣鈍痛,卻無法自拔。金在中抓緊胸口的衣服,閉上眼睛深吸口氣,再睜開。短暫的沉默之後,是努力掩飾心慌的調笑。

「……呵,我可不是你和沈昌珉,真荒唐。」

金在中丟下這句話,就離開了朴有天的家,然而卻更加不知道該去往何處。出來的時候身上什麼都沒有帶,最後也只能選擇回家。他悄悄回到鄭家的時候,剛踏進門口,就聽到客廳裡傳來小孩子依依呀呀的說話聲。

聽到聲音而走出來的何叔一看是金在中,剛要喊話,就被他按住了嘴巴。金在中對著何叔做了一個「噓」的手勢,然後伏在客廳的門掩向裡看去。此時,鄭允浩正抱著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坐在沙發上,他的臉上帶著慈愛的笑容,沈昌珉則站在一旁寵溺的看著。金在中注視著鄭允浩從未有過的溫柔眉眼,心裡忽然很疼痛。

你有那麼溫柔的笑顏,卻不曾對我展開。果然我只是一個傀儡嗎……那麼喜歡小孩子的你,終於還是忍受不了長大了的我,所以要重新選擇了嗎……金在中忽然發現心上的疼痛在不斷加深,甚至讓他無法面對。他直愣愣的站在門口,腳步向後退去,失落的目光看向何叔。

「就當我沒有回來過。」聲音很輕,只留下這樣幾個字,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鄭允浩。若這是真的,那該有多麼可笑。原來我真的只想你看著我一個人……聽見門口有響聲,鄭允浩便張望著問何叔誰來了。何叔微蹙著眉,既然答應了金在中,就趕忙說沒人,只是推銷的。

鄭允浩「嗯」了一聲沒有多想,回過頭來看著坐在自己腿上依依呀呀的男孩,他正扯著鄭允浩的領帶,換亂的打著結。

「哎呦我的小祖宗,老闆的阿瑪尼可不能這麼玩唉。」沈昌珉糾結的從小孩子手中拉出鄭允浩的領帶,趕忙將其展平,而鄭允浩則擺擺手說沒關係,反倒拉著孩子的小手,注視著那對蝌蚪眼,伸出手指戳了戳孩子的臉蛋,那張小臉上就立刻展開了笑容。

「在中小時候也是這樣調皮,不過眼神很厲,就像只小豹子。」鄭允浩在回想中溫和的笑了,他將孩子遞回到沈昌珉手上,看著這個調皮的小傢伙淘氣的抓亂了沈昌珉的頭髮。

「哎你個臭小子。」沈昌珉應付著搗蛋的孩子,一臉的無奈,卻帶著一絲寵愛,「領養孩子的時候,有天還說,只要想到老闆您,就絕對不能養一個像在中少爺那麼折磨人的娃娃。」沈昌珉抓住孩子的小手,捋順了自己的頭髮,「咳咳,雖然我們俊秀搗蛋了點,可有天卻像樂在其中一樣跟他玩的很Happy。」

「呵呵,一個朴有天已經夠讓你累了,現在又養一個。」

「那就當作兩個孩子一起養唄。」沈昌珉咯咯的笑著,「有天說,雖然我們倆在一起已經很特殊了,但是他想有個完整的家。」

沈昌珉摸著小俊秀翹起的頭髮,寵溺的揉著他的臉蛋,嘴角揚著溫暖的笑容。正說著,沈昌珉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哈尼,小金金走了……你把小俊俊帶回來吧,我好好好想他哦』電話裡傳來朴有天慵懶的撒嬌聲。

「……真是有了孩子忘了老公,我要求平等對待!」沈昌珉盯著小俊秀的蝌蚪眼,皺著眉聽著電話。

『恩?那你回來的時候記得再買張童床哦,別跟我的小俊俊擠在一起。』

「我睡童床你誰哪?!」

『我當然睡我的床啦,』

「那是我們的床!」

『是你要求平等對待的呀……小俊俊在睡童床,那你也應該睡啊。』

「……10分鐘以後到家,你給我乖乖呆著別動!」

沈昌珉滿頭十字的掛了電話,看著鄭允浩忍不住笑的模樣,不禁嘴角抽動。無奈的搖搖頭,將小俊秀架在肩膀上。騎在沈昌珉脖子上的孩子還在抓著他的頭髮,沈昌珉也顧不了那麼多了,恭敬的對鄭允浩示意了一下,便搖搖晃晃的離開了。

Dad·二十五】

從那天起,金在中已經離家兩天了,鄭允浩的傷已經好了,公司裡大堆的事務在等著他處理,而金在中的莫名離家也很令他著急。鄭允浩不知道金在中為什麼這麼做,問朴有天,他卻只說在中並沒有跟他聯繫,無奈,鄭允浩只好派手下出去找。重新回到公司,事情就接踵而至。朴有天將關於林氏最新報導的報紙丟給鄭允浩,上面說林氏之女yoosong精神嚴重受挫,每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敢見任何人,要麼就是一直哭,或發狂一般地尖叫。

其實就是瘋了。鄭允浩搖搖頭合上報紙,坐回轉椅裡揉了揉太陽穴。

「對他們處理得怎麼樣了?」

「林氏的股價已經暴跌,再這樣下去就要破產了。」朴有天淡淡地說著,仿佛只是在說今天天氣不錯一般。

「告訴下面的人,可以收手了。」

「哎呦,老闆竟然這麼仁慈,這可不像您的風格。」

他坐在轉椅裡背過身,面對著牆,「這樣已經夠了。」

畢竟是在中對他們的傷害在先,當然,鄭允浩並不是什麼仁慈的主,他所在意的,只是不想再帶來更多的麻煩而已,對在中。鈴——正說著,內線卻突然響了起來,鄭允浩一如往常地接起電話,是餐飲集團分部打來的,然而幾句話之後,鄭允浩卻皺起了眉頭。

『老闆,總裁已經好幾天沒有來上班了,改建計畫的其中一項是A街的酒行,現已裝修好,供應商也已經找到了。』

「誰家?」

 

『是陳氏集團下屬最大的葡萄莊園。但是總裁不在,合同一直沒辦法簽,而且供應商還要求與您直接對話……』

 

「哦?」

『聽說陳氏現正處於改朝換代的階段,全國頂級葡萄莊園正由陳氏獨子Kevin·陳接手。』

 

鄭允浩深思了一陣,卻想不出陳氏要求直接對話的企圖。在中不在,但是鄭氏旗下有成千上萬的員工等著吃飯,於是鄭允浩便答應了這次會面,並應邀前往了Kevin所定的晚宴。晚宴安排在一家燈光淡雅的酒莊,鄭允浩自幼就十分喜歡紅酒,無論是收藏還是品嘗,都是他閒暇時的一大樂趣。然而剛走進這間酒莊,濃濃的酒香就將鄭允浩深深地吸引,直至走進內廳,第一次見到了Kevin

 

他有一雙深陷的眼窩,眼睛細長,嘴角的笑意中帶著點邪氣,讓鄭允浩的全身都產生了一種異樣的感覺,說不上哪裡不對,但是對視的時候有種被從上到下抓過的悚然感覺。然而只是簡單地打了招呼,還沒有開始談起,鄭允浩的電話就響了起來。一看是派出去尋找在中的手下,鄭允浩立刻抱歉一聲,就急匆匆地出去接電話。

 

「找到了嗎?」

 

『老闆!少爺…少爺他……他今天…今天……』

 

「實話實說,他去了哪裡。」

 

『少爺…少爺他、他去了C街的Life2酒吧。』

 

「……」聽到地點的時候鄭允浩竟一時無語,Life2C街有名的Gay吧,他聽朴有天說過,那是他和沈昌珉初次見面的地方,可是在中為什麼要去?鄭允浩壓低聲音,「他和誰一起去的?」

 

『回老闆,少爺一個人去的,可是出來的時候帶了一個不認識的男人,打扮得花花綠綠的……』

 

「然後呢?」

 

『然後…然後……』

 

「說!」

 

『然後去了Ego酒店……』

 

掛了電話之後,鄭允浩的臉上終於再也掛不住那風輕雲淡的表情。他看了看表,距離晚宴結束應該還有一段時間,於是他不得已只能撥通了朴有天的電話,讓他先去把金在中帶回家。就算胡鬧,也要有個限度。

 

事情鬧得越來越大,接到電話的朴有天一聽金在中帶了男人去開房,這才料到了事態的嚴重,沒有了往日的嬉笑就立刻答應,驅車趕去了。鄭允浩掛了電話回到內廳裡,Kevin已經叫人上菜了,他微笑著注視著鄭允浩,直到他優雅地坐到座位上。Kevin似乎是對什麼很滿意,頭不自覺地點了點,將剛上桌的紅酒推至鄭允浩面前,鄭允浩只看了一眼便知這酒是上等佳品,眉宇間露出喜色。

 

Kevin一直盯著鄭允浩,對於這樣的表情他很滿意,「早就聽家父說過,鄭先生年輕有為,英俊瀟灑,一表人才,今日一見果然讓人眼前一亮。」

 

「過獎。」鄭允浩眉梢輕挑,對著面前的這個年輕人產生出一絲疑惑。按照年齡來說,自己最多只比他的父親年輕個幾歲,用「眼前一亮」這個詞,會不會太不合適了。

 

「看鄭先生的品味,想必是對紅酒有些瞭解。」

 

「是鄙人的愛好之一。」

 

「哦?那想必鄭先生一定有少見的珍藏。」

 

「小小興趣,不值一提。」

 

「對於我們這些造酒的人,鄭先生這可就不單單是個小小的興趣了。」Kevin挑了挑嘴角,離鄭允浩近了些,聲音中帶著略微的沙啞,「我們陳家一向對藏酒有很大的興趣,不知本人可否有幸去貴府觀摩一下?」

 

「……」鄭允浩看著那雙鬼魅的眼睛,要簽的合同明明就在他身後的助理手中拿著,但是從開席到現在,Kevin自始至終都沒有談一句關於合同的事。鄭允浩思量了一下,只是看酒的話倒也沒什麼不可,於是便答應了Kevin的請求。

 

 

「鄭先生真好。」一聽鄭允浩同意了,Kevin便叫上了助理,並帶著桌上那瓶還未開啟的佳品,一同前往了鄭家。

 

到了鄭家之後,鄭允浩才逐漸感覺到Kevin為何總是讓他感覺異樣,從去酒庫裡看酒到回到客廳開啟了他帶來的那瓶佳品,鄭允浩終於發現Kevin的眼光一直放在自己身上,那裡面散發的是一種獵食的危險氣息。鄭允浩是個聰明而冷靜的人,即使發現面前坐著的是個對他很有興趣的同性戀,但是作為合作關係並不能過於直白,好在鄭允浩從商多年為人不能說是奸詐狡猾也算是八面玲瓏了。他小心的避諱著Kevin的一些敏感話題,卻還能與面前的人聊得歡愉,直至面前的這個年輕人開始與他談合作條件。

 

只見Kevin拿著酒杯走到鄭允浩身邊,一隻手輕輕地環住了他的脖子,將酒杯抵到鄭允浩唇邊,一邊說著,一邊將杯中的紅酒送入他的口中。

 

「那就祝我們合作愉快嘍,允浩……」

 

嘩啦——嘭——

 

「少爺!少爺你怎麼樣了!」

 

酒瓶碎裂的響聲和人倒地的聲音打破了這曖昧的氣氛,何叔急匆匆地趕到門口,鄭允浩與Kevin也都向著那聲音望去,就見金在中一身酒氣地倒在地上,酒瓶砸在地板上,玻璃四散,紅色的液體飛濺,濕了他一側的身體。金在中無力地翻了個身,弓起腰來似乎想要站起,卻因為酒精的麻痹而又一次跌倒在了地板上。何叔見金在中這般狀態,驚呼著趕過去,然而有人卻比他還要快上一步。

 

鄭允浩要何叔退下,小心地將倒在地上的金在中摟進懷裡,略帶心疼地為他捋了捋散亂的髮絲,眼睛不曾離開那張因醉酒而微紅的臉,只有話是說給旁邊的人聽的。

 

「陳先生,不好意思,我有些家事要處理,我們的事情下次再談吧。何叔,送客。」

 

Dad·二十六】

 

何叔將Kevin送走了,鄭允浩小心地將金在中從地上抱起,而金在中卻忽然摟住了鄭允浩的脖子,揚起下巴就吻了上去。濃重的酒氣混合著侵略性的吻,鄭允浩也不慌亂,只擔心著懷裡的人。在中總是這樣戲弄他,拒絕不了,就乾脆摟緊了懷裡的人,溫柔地配合著他,直到將金在中帶到房間裡,輕輕地將他放到床上,才分離了嘴唇。

 

漸漸分開的距離讓鄭允浩看清了金在中的臉,那雙曾經寫滿了戲弄的大眼睛竟然紅了,淚水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滑落,已經順著眼角不停地流淌下來,滲進了兩邊的黑髮裡。縱使再使壞,鄭允浩也沒有見過金在中這樣哭。他從不知金在中的眼淚有著這樣的魔力,竟讓他的心攪在一起,疼痛得無以復加。

 

「哭什麼。」鄭允浩微皺著眉頭,輕身坐到床邊。

 

「……」金在中注視著鄭允浩的雙眼,視線沒有偏移的意思,卻咬著嘴唇,不肯說話。

 

「說話。」鄭允浩的語氣裡有淡淡的冷漠,卻輕柔地想要為金在中擦去眼淚。

 

金在中拉住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胸口,聲音因哭泣而顫抖,「你…碰了他的酒杯……」

 

「所以呢?」

 

「他是個男的。」

 

「我知道。」

 

「他像個GAY。」

 

「那又怎麼樣。」

 

「爸爸——」短促的對話讓金在中焦躁起來,卻又被鄭允浩忽然打斷。

 

「我只想知道你為什麼哭。」平靜的語氣裡帶著煩亂,鄭允浩的眉頭皺得很緊,他的心很浮躁,像是急於確定一些答案。

 

「……」面對鄭允浩的問題,金在中沉默了。他的視線垂下,輕輕地撫摸抱在胸口的那只大手,「我想去道場。」

 

「很晚了,沒有人陪你打架,而且你喝醉了。」鄭允浩扯過被子想要將金在中蓋好,金在中沒有反抗,而聲音卻不見起伏。

 

「你知道的,我沒醉。」

 

 

「但是身體已經不聽使喚了。」

 

「可我很清醒。」

 

「道場現在沒有人。」

 

「你陪我。」

 

「……我為什麼要答應你。」此時的金在中令鄭允浩感到慌亂,他不知道他怎麼了,這樣直白的金在中令他措手不及。

 

掀開被子,金在中艱難地伸出手去勾住鄭允浩的脖子,借力將自己帶近他身邊,垂下頭,將臉埋在他的頸窩。

 

「爸爸,陪我去道場吧,很久沒有跟你練合氣道了,我現在很強哦。」

 

「……」

 

從來沒有過的態度讓鄭允浩感到心焦,他不知道金在中的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然而胸口悶悶的,還殘留著一些疼痛,讓他不想放開懷裡的人。收緊手臂,鄭允浩撫摸了金在中的頭髮,輕聲嘆了句「好」。

 

簡單地給金在中沖了個溫水澡,吩咐何叔準備醒酒湯,又看著金在中全部喝光,鄭允浩這才自己開車,帶著金在中往鄭家的道場駛去。鄭允浩從沒想過金在中的合氣道會進步得如此神速,雖然還不是他的對手,而且因為喝了太多的酒使得身體有些發軟,但是看著他不服輸的眼睛,面對著他越來越有危險性的攻擊,鄭允浩的應對也越來越認真起來。金在中招招逼近鄭允浩,絲毫沒有軟弱的樣子。

 

金在中一記側劈,鄭允浩抬手防住,卻又被金在中一把抓住了衣襟向右摔去。然而,失去平衡的鄭允浩卻並不處於弱勢,他借著倒地的重力,左腿猛地掃過金在中的右腿,使得兩個人同時失去了平衡,重重地跌在了地上。可直到摔倒在地,金在中仍然抓著鄭允浩的領口不肯鬆手。兩個人氣喘吁吁地倒在地上,金在中的髮絲垂向一側,然而他卻睜著明亮的眼睛緊緊地盯著鄭允浩,仿佛要把他看穿。

 

「原來不知不覺間,我們在中已經這麼強了。」鄭允浩躺在地板上喘著粗氣,側過身,對上金在中發亮的眼眸。

 

「我想超越你。」

 

「這樣很好。」

 

「即使什麼都不顧地攻擊你,你也會原諒我嗎?」金在中靠近鄭允浩,不平穩的呼吸交錯,令空蕩蕩的道場顯得越發曖昧。

 

鄭允浩輕笑一下,摸了摸金在中被汗水浸濕的頭髮,「如果這樣可以讓你覺得快樂,我會。」

 

「若我做了世界上最大逆不道的事,你也會原諒我嗎?」

 

「比如呢。」

 

「比如……我愛上了我爸爸……」

 

金在中將身體湊了過去,額頭抵著鄭允浩的胸口,纖細的指尖觸摸著鄭允浩健碩的軀體,沿著那敞開的衣領伸了進去,被觸摸觸碰的身體開始升溫,然而鄭允浩卻一把抓住金在中的手。仿佛一切都只是一場夢,在鄭允浩說出這句話的時候。

 

「在中,如果這只是個笑話,我會原諒你……」

 

鄭允浩走了,說完這句話之後,他慌張地走了。而金在中卻顫抖著在地板上蜷縮成一團,終於嗚嗚地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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