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學開始就沒少碰見過類似「時光荏苒」,「白駒過隙」的詞語,真正對這些詞語有認知的時候才覺得並不是誇張說法。

 

距離高考還有幾天的日子,學校已經停課讓學生自由複習。我每天在宿舍裡拼命地看書,他倒也不急,躺在床上看我奮鬥的樣子,有時覺得很好笑似的故意笑出聲來。通常這個時候我只會白他一眼,不作任何反駁,免得浪費了時間。我們一直沒有問對方關於填志願的問題,我和他都不知道對方報考的學校,但我想他應該記得我說過的話,再怎麼分開只是四年,他不會為了這四年冒險惹我一個「到此為止」。

 

高考當天進入考場前,他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加油」,留給我一個瀟灑的背影率先走了進去。也許是他的加油給了我莫大的鼓勵,我捏著准考證的手停止了發抖。我一直以為我能和他考上同一所大學,畢竟那一整段奮鬥的時間讓我充滿了信心。不過我忘記了,上天有時候很愛開你的玩笑,接到錄取通知書的時候我的臉色難免有些難看,父母卻看著我的通知書笑得合不攏嘴。

 

即使是很有名的E大,也無法讓我開心起來。因為直覺告訴我,這和他不是一個檔次。他拿著F大的通知書出現在我的面前時,我不知道對他要用什麼表情。心臟好像分開了兩半,悲喜摻雜。喜的是我終究是猜對了他的第一志願,悲的是我卻沒被我的第一志願錄取。

 

父母說著多虧了有他我才能考上重點大學的話,把他留下來吃晚飯。我看著他的通知書心裡很不是滋味。明明是自己撂下狠話讓他報考最好的學校,到了這個節骨眼上倒有些怨憤了。我知道他一定能看出我心裡想的是什麼,也沒故意收斂情緒。

 

他瞟了我幾次,因為我父母的原因一直沒靠近我。直到父親出外買陳醋,母親進了廚房時才一溜煙地坐到我旁邊問我怎麼了。我看著他還裝著毫不知情的樣子忽然很想揮起拳頭打他一頓,迫於無奈壓抑住了怒氣將他的通知書甩到地板上,起身回了臥房順手鎖上了門。

 

我一點也沒期待他會過來看我,但是心中難免會有些委屈。直到後來我才想明白,當初我不是氣他確實報了F大,而是氣他明明知道我們即將分離卻毫無關係毫不在乎的樣子。大力地將手機砸到一旁的牆壁上,「嘭」的一聲反彈下來又掉進了被子裡。母親在外面問我怎麼了,我只告訴她沒事。這時有人敲我的門,我警惕地問是誰,可外頭的人沒有回答,只是繼續地敲著門。

 

我遲疑了兩秒,給他打開了門。他一副凝重的樣子,進來後轉身關了門。

 

「你到底在為什麼生氣。」

 

我噎了噎,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乾脆躺到床上去把頭埋進枕頭裡不理會他。沒一會感覺床下塌了一些,他撥開我淩亂的劉海,握起了我的手。

 

「是在氣我真的去了F大嗎?」

 

我不回答。

 

「在中你明知道我為了不讓你生氣一定會選擇F大的啊。」

 

可我們從小到大都沒有分開過。

 

「別生氣了好嗎?」

 

我其實不是生氣,我只是覺得自己太差勁。

 

「只是四年而已,過了四年我們就在一起,然後就不分開了,好嗎?」

 

心中某個堅強的防線被他輕柔的語氣毫不客氣地打破,再說我也確實沒什麼道理跟他鬧彆扭,猶豫著要作些什麼回應的時候我聽到他輕輕嘆了一口氣,握著我的手就要分開離去似的。我驚訝地轉過頭來抓住他的手,他愣了愣就笑了,對我說

 

「我就知道。」

 

晚上晚飯算是吃得和樂融融,父母對他噓寒問暖,又是夾菜又是送湯的,時不時還對我說

 

「在中你看看別人多厲害呀,多學學」

 

我沒好氣地翻翻白眼,低著頭扒飯,心裡想著沒什麼所謂,你們給他夾的菜他還不是大多數都夾給了我。那頓飯其實吃得很平常,只是就在我快要吃好的時候他突然擺下筷子對我的父母說希望和我去一趟畢業旅遊。我最後一口飯差點沒當場噴出來,這事太突然,他先前可是對我隻字未提。

 

父母對這建議先是有些迷糊,後來又都點頭同意,說高考完了確實應該放鬆放鬆。我一臉不知所以然,他轉過頭來對我頑皮地一笑。天知道,那次旅遊成了我一生中不可磨滅的記憶。

 

十一

 

那是我們第一次出遠門。就像沒有去過遊樂園的孩子一樣緊張而又歡喜的準備著,媽媽在門口的嘮嘮叨叨都被我興奮的神經硬生生的過濾掉。所以當他看到領著大包小包的我出現的時候,不由得也愣了一下。我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順帶一個大大的白眼。

 

他裂開嘴,露出白花花的牙齒,上前來拿起我的行李。我看了他只有一個包包的手,臉霎時間就紅了。心裡早就把拼命往我包裡塞東西的母親說了個透。他也不介意,從懷裡掏出兩張票,小心的把它放在我的手心。

 

「我怕我弄不見了,還是你來保管吧」…當初是誰不讓我保管鑰匙的。

 

兩張票被我握在了微微出汗的手心,仿佛還帶著他手中的溫度。他說因為是旅行,而且不趕時間,所以就選擇了可以沿途觀光的火車。我微微點點頭,看也沒看就把票塞進了上衣口袋。去火車站的路上他一個勁的跟我說著那個地方的好,不過是山,不過是海,卻讓我心底油然生出一絲憧憬……

 

上了火車,服務員要我們把車票收好。其實不用它說我也會這樣做,不管以後的每一次旅行,我都會把車票好好收藏,然後告訴他,親愛的,我今天看了哪些風景。挑了個很少人的車廂坐下,火車也開動了。零碎的人們用報紙蓋著倦容,他瞧四周也沒什麼人會注意到這個小小的角落,於是把我的頭按在他的肩上。

 

「還有很長的路呢,你睡下吧……」

 

說著,也把他自己的頭靠了上來。我不滿的嘟起嘴,憑什麼我一個大男生要靠在他肩上。猛的把頭抬起,撞到他額頭還忍著痛惡狠狠的把他的頭也按在我肩上,可他也不依……就這麼來回弄幾回,兩人就呆呆的看著對方,亂七八糟的頭髮……他嘆了口氣,把身體轉了過去,在我以為他要鬧彆扭的時候,他叫我把背靠著他。我默默的轉過身,也用背靠著他。

 

他立起身子,把頭往後仰了仰,半眯著眼睛。我也把重量靠在他背後。

 

「你有駝背哦,你看,我的肩膀就算怎麼努力往後靠還是碰不到你的肩膀」

 

他聳動著肩膀,似乎真在努力往後靠著的樣子。母親說我的駝背很難看,不止一次讓我矯正。可是當我裝的正直八幹的立著的時候,我總會有說不出的難受,到了後來,也放任它繼續駝著。我倒覺得不錯,像個大爺。我也直起了原本半曲的上身,這樣,他便很輕易的碰到了我的肩膀。

 

「如果……明天是世界末日了,你最想做的是什麼?」他

 

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我驚愕了一下,沒想到一副大男人樣居然還問出只有小女生才會想到的問題。我笑著說他,你無不無聊其實我知道自己遇著他後,天天都在想無聊的事情。

 

「呐,你先回答我」他不滿的追問著……

 

我又用力往後靠了靠,直到碰上他依然緊繃的肩膀,會心一笑。

 

「這樣也不錯啊……」

 

感覺到他緊繃的肩膀稍稍放鬆了。也許答案正和他心意吧,他嗯了一聲便沒有在問下去了,只是追加了一句,要不,你跟我過完這一輩子,這樣也會不錯吧……我也沒答他,眼睛只專注著看車外雲煙一般分散的風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扭頭把放在身邊的包包拿到胸前,伸手在裡面掏著。幸好帶了,我的相機。

 

下了火車,我看著眼前的有濃厚鄉村樣的小鎮,突然有種掉頭就走的衝動。他看我似乎在抽動的眉毛,立即拿起所有行李,順帶牽上雙腳邁不開的我,風塵僕僕地往目的地走去。一路上,雖然回頭率極高,可卻沒有帶著審視,疑惑,奇怪,不屑的眼神,有的只是上揚的眼角,和友好的微笑……淳樸的人們呐。去到旅店的時候,服務員大姨很熱情的招待了我們,可能是因為他開口閉口的美女姐姐吧,誰不喜歡別人稱讚呢。因為正是旅遊旺期,旅店只有一間房間了。我說,這麼喜劇的情景現實還真存在。沒辦法,也不是沒一起睡過,誰占誰便宜還不知道呢……

 

放下行李,他迫不及待的拉著我就出門。小鎮的淳樸讓我對這裡的初印象有了很大的改觀。一棟棟磚頭瓦礫的房子,沒有規則的立在地面上,卻不顯得淩亂。拿著相機走過一道道相似的小巷。仿佛那一面面土牆,那一縷縷炊煙,那一個個開著的窗戶,廢棄的自行車,因為少了個輪子獨自挨在牆腳。不住的按下快門。當我轉過身來,卻看不見他的身影了。

 

突然慌了神。我知道那麼大個人了,不會出什麼事的。卻也不住的往不好的方向想,那是他第一次放開我的手,把我一個人留在了原地。我怔怔的站在那裡,我知道我不能走開,他找不到我,會急。正醒過來想掏手機的時候,他獨特的嗓音便在我耳邊響起。我有些生氣的轉過身想責備他,卻說不出個所以然。

 

他看我真是急了,連忙解釋著說他是去打聽路,明天會帶我去個更好的地方。然後,他背著太陽俯下身,在我耳邊輕輕的說了句,傻瓜,我就在這裡啊,怎麼會離開呢?他說,只要我累了,不管如何,他都一定會在原地等著我,不會離開。而後來,事實證明了,他確實做到了。

 

十二

 

那地方算不上什麼旅遊聖地,我和他兩個人走在大街小巷中。雖然不像城市那樣紅燈綠酒,也並不是想像那樣有趣好玩的地方。但明明一開始覺得很糟糕的地方,卻因為待的時間久了而逐漸變得有了味道。他走在前頭給我帶路,偶爾我會看到很有趣的東西。例如伏在牆壁上的蟬,或者因為壞了而被遺棄在家門前鐘。

 

我會拿出寶貝相機把它們一一拍下,而這個時候,他會站在一旁靜靜地看我投入,伸出手替我遮住暴曬的陽光,順帶摸我的頭。後來他帶我走到稍稍鬧騰的街市,各處擺了不同的小食攤,我感興趣地到每個攤上走一走,卻沒有要買東西的欲望。他有些無奈地看我折騰著,緊緊跟著我的步伐,好像生怕一個不留神,就會把我丟掉了一樣。

 

當然只是我一個人內心的想法。我看著他有些匆忙地跟著我,就是覺得暢快。直到走了好一陣子,他才像受不了似的在後面喊我的名字。我停下來用眼神詢問著他,只見他站在一冰糖葫蘆架子旁,拽下一串問我要不要。我有些好笑地看著他,對他調侃道你一個大男人吃什麼冰糖葫蘆?

 

他不回答,拿著那串糖葫蘆付了錢跟上我腳步,側頭對我說,走吧,一邊不慌不忙地剝開外層的紙。我倒也沒了流覽每個小食攤的興致,漫無目的地走著,不時用餘光看他吃得津津有味。這時他突然扭過頭來對上我的目光,我僵了僵窘迫地將臉別開去,他笑了笑把糖葫蘆遞到我的眼前,問我要不要吃。我看著那葫蘆又看了看他,還是搖搖頭。他露出失望的樣子,把糖葫蘆又往我嘴巴靠了靠,對我說,就吃一口。

 

我看見離我近在咫尺已經被咬了一口的糖葫蘆,不著聲色地咽了咽口水,張開嘴把另一半咬進了嘴裡。他看我鼓起來的臉有些失笑,問我好不好吃。我點了點頭,只給他一個字,甜。儘管當年我分不清到底是糖葫蘆比較甜,還是他咬過的糖葫蘆比較甜。當晚我們基本是走到雙腳完全麻木了才回到旅館的。

 

因為只是鄉村小鎮的原因,熱水設置也比想像中要糟糕許多。我離開水柱半米,看著慢慢熄下來的火,皺了皺眉頭。不知道他剛剛是怎麼洗的,雖然是大熱天的,但忽冷忽熱未必不會得傷風。這時他敲了敲我的門,我把浴巾往身上一圍,隨口應了一聲,心想著這笨蛋該不會以為我出什麼事故了吧。

 

他聽到我有回應,嗯了一聲就要離開的樣子,可我對這熱水器實在沒了轍,將門開了個縫把頭伸出去叫住了他。

 

「嗯?」

 

他有些迷糊地轉過身來。

 

「沒有熱水,怎麼弄?」

 

他用眼睛死命看了看天花板,像在思索什麼高難度證明題似的還眯起了眼睛,我也跟著他一塊眯,後來乾脆打開了門靠在一旁等他。

 

「喂,我冷。」

 

他這才收斂起故意耍我似的表情,說

 

「你出來。」

 

我順從地從浴室裡走出來,木質地板滑得我差點摔了一跤,他有些責怪似的讓我小心,自己走進去關上了水。我看著他把所有設置都調到了最大,難免好奇地又跟了進去,伸長了脖子看他弄了什麼。

 

他突然轉過頭來想說什麼,但忽略了我就在他身後。兩人一時間都反應不過來,他微張的嘴巴愣在原地,我近距離地看著他驚訝的瞳孔,和多年前一樣漆黑明亮的眸子,洗過頭後還沒幹透的頭髮黏在脖子處,細微地還能聞到只屬於他的一種特別的清香。鬼迷心竅地,我主動吻上了那還半開著的嘴唇。他只稍稍愣了愣,便伸出手回抱著我用力地吻著。後來我的浴巾莫名其妙地鬆開,再後來一切順其自然。

 

依稀記得他在我身上輕柔地一聲一聲喊著我的名字,記得因為忍受不住疼痛而氾濫的眼淚,記得他溫柔而謹慎的每一下動作,記得他給我的永世難忘的幸福感。那次激情過後,我難受得幾乎要暈過去。他幫我清理了身體幫我穿好了衣服,輕輕地說了一聲對不起。我聽了用剩下的氣力白他一眼,抓過他的手放到嘴邊,嘟囔了一句我愛你就使勁側了個身準備睡覺。

 

榻榻米使得我有些涼意,他關了燈睡到我的隔壁從背後環住了我的腰。在我快要進入夢鄉時我聽到他說。在中,愛上了你的我,到底有沒有在打擾你的人生?

 

十三

 

雖說沒有縱慾過度,可是第二天的不適也讓我沉沉的睡到了中午。一覺醒來,脖子有點酸,才發現那傻瓜把手枕在了我脖子下。不適的挪動了一下,腰部以下的痛火辣辣的提醒著我昨晚的不理智。臉不自覺撇開,卻不經意瞟到昨晚在他脖子處留下的痕跡。連眼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就在我發愣的時候他就醒來了,他隨意的笑笑說早啊。我不自然的盯著他,他倒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我也不好發作。用手推推他,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潛台詞是我餓了。他也了然的下了床,不慌不忙地蹦著就出去了。我真恨我行動有點不便。

 

坐在床上的時候我想了很多,腦海中一直沒有給出對這次行為的合理解釋。以前不懂事的時候,並不知道兩個大男人的事。後來跟他一起後,便開始多少有留意這些東西。而且在一起也有好些日子,卻一直沒有越過一步。說不期待是假的,卻伴隨著不安。

 

因為不可能像女生一般,可以要求負責。心裡總是描繪著以後的藍圖,就像初三寫「我們的未來」這篇文章時想的一樣。

 

「今天早上,吃到了親愛的做給我的早餐……」

 

「今天晚上,因為公事不能回家吃飯被親愛的念了好久…」

 

可笑的流水帳一樣文字,卻是我嚮往著的。那時候他還笑我,你真的就這樣交上去了啊,難道你覺得沒問題嗎?當時我還沒有反應過來,連忙說,有什麼問題啊。他狂笑著伸出手胡亂的揉著我本來就已經亂掉的頭髮,笑得有點喘不上氣才說到,老師一定認為你小小年紀就開始天天想著娶媳婦兒了。可我已經交上去了啊……他回來的時候我已經整理完畢了。他買的早餐很簡單,豆漿油條。

 

吃過早餐後,他輕輕地問我身體有沒有哪裡不適。雖然還真的有點不適,可是礙于面子還有明天就即將離開的緣故,我還是牽起嘴角。搖搖頭。如果我知道他是帶我去爬山,我想我就不會強顏歡笑的說沒事了。每走一步,就像在刀子口磨了一下那樣灼熱的疼著。心裡埋怨的並沒有說出口。

 

路上並沒有很多爬山者,路上時不時可以看到小鎮上可以隨處看到的小地攤。我對那些看起來不錯的東西都興趣缺缺。只好一路上拿著相機不停的按著快門。看出我的心情並不是很好,他一路上也沒有多纏我。

 

直到我真的走不動了,細密的汗水佈滿了整個額頭。身體火辣辣的,臉色也煞的變白。他停下前進的腳步,跑過來扶著了我。他說,生氣的我很固執。明明已經累倒了,卻固執的不肯下山。他焦急的眼神透出絲絲無奈,也許是認定了我一定不肯停下,他蹲著在我前方。

 

我略帶疑惑的看了看他,他說他要背我。雖然我很不想在人們眼皮底下做些什麼奇怪的舉動,但昨晚自己的心甘情願以及如今鑽心的疼痛讓我不得不臣服。那時已經在大半個山腰上,路上已經沒多少人了。也許我們的行為有點怪異,但看到在他背上的我一臉煞白的模樣,大概也知幾許。

 

很快就到了山頂,看到他氣喘吁吁的心情不由得好了一點。山頂和山腰又是不同的風景,這個小鎮,連山也是樸素的。後來他說他想去後面看看,那裡比較陡,於是讓我待在原地等他。我找了一塊比較平坦的地坐了下來,從包裡掏出一本厚厚的本子。向四周瞧了瞧,沒見到他的影子,便小心翼翼的翻開了那本子。

 

我記日記的習慣是從跟他一起之後,偷偷的用文字寫著對他的思念。渡出一片片我無法開口的事。如果讓他看見了,一定會嘲笑我。很多年後,這本記著厚厚的本子,被他搶走了偷偷藏起來看著偷笑去了。把這幾天我偷拍到的他一張一張帖在本子上,用筆仔仔細細的在下麵注著。

 

「浩的鼻子……」

 

「浩的嘴巴……」

 

人一旦有了牽掛,時時刻刻都會想要記著他的好。不知道何時他又走回我身後,輕輕擁著我。嘴角上揚著,像偷腥的貓。我有點慌張的把本子收好,幸好那時他只顧著偷笑並沒有留意到。下山的過程並沒有上山的坎坷。我的心不由得的靜下來。兩旁的樹的樹幹明顯有被燒黑的痕跡,小草並沒有看出破綻。烈火過後,一株小苗,一場雨水,一絲陽光,不久之後,又是一片草原。

 

喧囂與寧靜,愛戀與情仇,如同清澈的溪水,在我眼前緩緩的流過。我發現我的心底什麼都沒有了,只希望他能快樂,我能給他幸福。他也一樣,再沒有哀傷……第二天,我們就踏上了歸途。把一片陽光明媚留在了身後。既然眼前那麼幸福,那麼就讓它幸福下去,變成更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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