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在幸福天堂

Chapter３

我是金在中。

我問鄭允浩「我可以愛你嗎？」他寫了兩個字給我。「愛人。」

距離那個早上，已經過去三個多月了。我每天每天的在愛鄭允浩。我們沒有擁抱。沒有親吻。我沒有說交往。我只是徵求了他的同意，告訴他，我很想愛他。然後，我開始了一個人的愛情。我們之間，沒有因為這個因素而改變什麼。他依然是他，我依然是我。我讓自己有了愛情的感覺。很美妙，很歡喜。

我不知道鄭允浩是做什麼工作的。我沒有問過他，也不想問他。鄭允浩有時候會很忙，幾天不回來，不見蹤影。只是會每天傳簡訊給我，告訴我會不會回來吃飯。有時候，他有很清閒的呆在家裡好幾天。總是在我淩晨入睡的時候，家裡還是只有我一個人在，等到我下午爬起來的時候，出了臥室就看見他安靜的窩在沙發上看電視，或者抱著筆記本在上網。聽見我的聲響會抬起頭朝我安靜的笑。

 畫面美好的我會有想要落淚的衝動。我和鄭允浩的相處的時候，大部分會很安靜。基本上，我一天內，有半天的時間是在碼字。這個時候，他會很安靜的上網，或者將電視的音量調小，儘量的不吵到我。有時候，他會站在窗前，給我中的一盆盆的小植物細細的澆水。陽光射在他身上，那種逆光而站的立體感很強烈，我都會拿起相機，拍下他清晰的身影，模糊的臉。

他會拉著我一起窩在沙發上看電影，在他想要看恐怖片卻害怕的時候。我沒有想到一個大男人，居然會怕鬼神之類的。鄭允浩偶爾也睡和我交談，遞給我一張有一張的紙條，像是寫不累一樣。他問我。

「在中，你的父母呢？」

「在中，你笑起來真好看。」

「在中，你攝影技術很好耶。」

「在中，如果我說你漂亮的像個女人，你會生氣嗎？」

「在中，我餓了。」

「在中，聽說今晚有流星雨。」

「在中，你會不會覺得我太安靜了？」

我說。你想知道我的父母？他點點頭，我說我是離家出走的。

我說。我笑起來很好看？他點點頭，於是我對他笑了一整天。

我說。你喜歡我拍的照片？他點點頭，於是我對他拍了一整天。

我說。你想知道我會不會生氣嗎？他點點頭，於是我揍了他一整天。

我說。你真的餓了？他點點頭，於是我逼他吃了兩碗飯。

我說。真的有流星？他點點頭，於是我們兩個窩在陽臺上抬頭望了一整夜。

我說。你覺得我吵嗎？他搖搖頭，於是我對他說了一天的話。

我也會問他。

「允浩，你沒有女朋友嗎？」

「允浩，今天吃外賣好嗎？我肚子疼。」

「允浩，你的父母呢？」

「允浩，你是不是胃不好？」

「允浩，一起看恐怖片吧，新出的喲。」

「允浩，你長的很帥。」

「允浩，愛情很美妙。」

他寫。有人喜歡我的臉但同時討厭我不能開口說話。

他寫。在中，你不要緊嗎？誰讓你吃了冰淇淋以後立刻和熱水的。

他寫。我的父母死掉了。

他寫。你怎麼知道我的胃不好呀。

他寫。我不要看！！你明知道我害怕的！

他寫。我知道我很帥。第一次見面你就說了。

他寫。在中，是感情很神奇。

我和鄭允浩之間的生活很平淡。每天的每天，就這樣在我的他之間大步向前邁過。天黑了又白了，日落了又升了，雨下了又停了，天熱了又冷了。我和鄭允浩已經住在一起半年了。我也愛了他半年了。應該算是同居吧。然後，我發現一件事情。我真的愛上了鄭允浩。

我沒有和他說。我把這個認知留在了心底。不是在害怕。我只想慢慢的體會這種心情。也許，等到再也無法抑制，無法埋藏的時候，我在訴說給他聽。可是他沒有給我這個機會。他打破了我的計畫。

11月的天已經很冷了。樹上的葉子已經半黃不青的遙遙墜落。風刮在臉上也是清瑟的冷。我和鄭允浩窩在家裡吃火鍋。整個屋子裡都是火鍋裡散發的滿滿的熱氣。專業化突然地給我一張紙條。

「在中，你還在愛我嗎？」

我看著他深邃的眼睛點點頭。他有寫了一張紙條。

「因為寂寞還是因為心？」

心嗎？我笑著說。

「心。」

然後他聽到我的話也笑了。遞過來的紙上寫著。

「在中，要不要談場戀愛。兩個人的愛情。」

看了一下他的字，我稍稍歪頭，隔著鍋裡的熱氣看他，摩納哥龍的輪廓，卻有清晰的笑容。

「在中，我好像愛了你。」他寫。

「在中，交往吧。」他又寫。

我很大聲很大聲的笑了，撲過去抱住了他。

於是，我們有了擁抱。有了親吻。於是，我們交往了。

Chapter4

我是鄭允浩。和金在中住久了以後，我才瞭解他的生活是有多悠閒，或者說是單調。可他卻怡然自得。他的工作只是替雜誌社寫寫文章、拍拍照片。他從來沒有問過我的工作是什麼。即使幾天不回來，他也依舊什麼都不問。他會用柔和的聲音問我。

「吃飯了嗎？」

他說

「允浩，我在愛你哦。」

他沒有牽連我們彼此的生活。他沉浸在自己的愛情中。或許，他是一個很好的愛人。很細心。很體貼。他很少出門的。頂多是去超市買一堆的東西，然後回來統統的塞到冰箱裡去。他很喜歡吃冰淇淋。一盒，兩盒，三盒．．他總是閒不住。即使天涼了，他也依舊不捨棄他的冰淇淋。

每次吃完，又總是因為嘴裡的甜膩而忍不住喝熱水，然後就會疼得死去活來的喊我。

「允浩，允浩。我要死了，要死了。我死了你會不會哭哦。」

如我我不理他，他還會信誓旦旦的和我發誓。

「我保證！下次絕對不會吃完冰淇淋就喝熱水了。」

然後我才會拿藥給他吃。其實，這樣的話我已經聽過幾百遍了，過不了幾天就又會大喊大叫的肚子疼了。世界上不是有一個詞叫做「死不悔改」嗎，大概就是用來形容他的。

金在中有時候會在我早上醒來的時候就不在家，然後一整天沒有人影。等到傍晚的時候才會回來。然後會興致衝衝的和我看他拍了一整天的照片，會可憐兮兮的和我說。

「允浩。我一整天沒有吃東西。你煮碗麵給我好不好。我好餓。」

等我煮好以後，就看到抱著相機，已經睡倒在沙發上的他。金在中總是會在樓下的音像店裡租很多的影片，拉著我一起看。美名其曰。

「為了寫作，看些電影，刺激靈感嘛。」

在知道我會對鬼神一類的影片害怕的時候，總會有意無意的取笑。我從來沒有那麼的後悔過自己曾經答應陪他看《午夜凶鈴》這部片子。金在中很喜歡看《花樣年華》。拉著我陪他看了好幾次。他說。

「允浩。我想我應該懂得的。可是我總是忍不住去看蘇麗珍那一身又一身美麗的旗袍。」

在我的眼裡，他的思想總是很奇怪。卻，總是可愛。我在的時候，他總是會滿屋子的喊我的名字。

「允浩。允浩。允浩。」

像這樣的喊我的名字。我喜歡聽他圓潤的嗓音，喊出我的名字。

「允浩。你看你看，我種的話櫻草和山茶開花了耶。」

那都是我在澆水的。

「允浩。你說，我的皮膚會不會太白了。」

會。女人絕對會嫉妒的。

「允浩，你說，我唱歌好不好聽。」

嗯，好聽。．．．歌曲很好聽。

「允浩，來來，你笑一個給我看看。」

我咧開嘴角，朝他比劃了一下。

「允浩，你的字體好可愛。你臉紅也很可愛。」

字體就算了。男人能說可愛嗎？！

「允浩，你的手指很漂亮。」

手指？你應該說修長才對。

「允浩，你．．．」

「允浩．．．」

我每天每天的生活中，耳朵裡飄進的都是這樣的聲音，在眼前晃動的都是伴隨著聲音而出現的身影。我在一個深夜突然醒來，然後起身去廚房喝水。端起杯子，喝水的間隙，我突然意識到，我好想愛上了金在中。這個已經相住了半年的房東。我對這個突然明白的念頭有些莫名的興奮。11月的天已經很冷了。金在中說，這樣的天，在家裡吃火鍋，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這天，我遞給他一張紙條。我問他，還在愛我嗎？他拿著紙條點點頭。我問他是因為寂寞還是因為心。說真的，如果他說因為是寂寞的話，我想，我會沒有勇氣告訴他，說我愛他。在我不安的時候，他說了一個字。

「心。」

我笑了。是發自內心的。又遞給他一張紙條。

「在中，要不要談場兩個人的戀愛？」

我又寫。

「在中，我好像愛了你。」

最後我寫。

「在中，交往吧。」

他看見紙條上的字，曉得很大聲很大聲。原本煙霧繚繞之中顯得模糊的身影，一下子撲到了我的懷裡。我低頭。吻了他。交往以後的日子變得甜蜜。情侶之間，對方的每一個動作，每一處眼神，都會牽引著自己。我突然想到一句話。

「情人之間，是一種如膠似漆的親密。」

我喜歡這句話。真的喜歡。他依舊會去超市，不過身後多了跟著提東西的我。他依舊愛吃冰淇淋，不過總是會在我的眼神下，忍住因為嘴裡甜膩而想要立刻喝水的衝動。他依舊會跑出去一整天拍照片，不過會死纏爛打的拽著我一起。他依舊愛看電影，不過已經從靠著沙發轉移到我的懷裡。他依舊愛拉著我看《花樣年華》，不過卻把注意力從旗袍轉移到與我親吻。

他依舊滿屋子的喊「允浩，允浩」，不過會在喊我的同時撲進我的懷裡，讓我親吻。這些，那些。都讓我每一天，都對他多了一些些愛戀。有的時候，我還是會偶爾有1、2天不回來，他也依舊什麼都不問。

「在中，為什麼你不問我去了哪裡？」

我將他抱在懷裡，遞給他寫好的紙條。

「嘻嘻，反正你會回來的。況且，你的家當都在我這裡，害怕你跑了不成？而且，我知道你捨不得我。」

是啊，我已經捨不得你。在中。

在中喜歡在午後的陽光下碼字，靠坐在客廳裡寬大的窗臺上。陽光下的他顯得懶懶的卻又有著吸引人的溫暖，不由自主的想要親近。在中有時候會抱著畫板靠在那裡塗畫著什麼。我不知道他會畫畫的，當我想看的看的時候，他每次都很神秘的收起來，說以後給我看。

我沒有看過他寫的文章。我想，這樣溫暖的男人，文字也應該是溫暖的。我總是喜歡給在中種的那些花花草草澆水。盎然生機的樣子，讓人覺得世界是充滿希望的。交往以後的每次澆水，在中總會鑽進我的懷裡抱著我的腰，啃咬我的下巴。他會扣著我的手指，抬起來對著太陽。明明已經被陽光耀的眼睛沒有辦法睜開，卻還是會眯著眼睛看著一半明媚一般陽光的手，然後「咯咯」的笑。

「我們允浩的手指真好看。」

有些事情需出門， 請等等

Chapter5

我是金在中和允浩交往以後的日子，每天都變得甜蜜。讓人歡喜。滿心滿腦子的都是同一個人的身影。這種感覺很奇妙。很滿足。很充實。

我喜歡膩在他的懷裡，是讓我安心的領域。  

我喜歡親吻他的唇，喜歡自己的嘴裡都是他的味道。喜歡彼此交換呼吸的感覺。交往後是每夜相擁而眠的。我跪坐在沙發上，對正在上網的他說。  

「允浩，以後。雙號的日子睡在我的房間裡，單號的日子睡在你的房間裡好不好？」  

他抬起頭看我，一臉不解的樣子。然後低頭那起手邊的紙條寫下。  

「為什麼要換來換去的。」  

我仰面躺倒他的腿上，拿過他的手把玩著。他的手指一直讓我喜愛。  

「我想允浩身上都是我的味道。然後，我也想滿身都是允浩的味道。好不好？」  

我親吻他的手心，將手指輕輕咬在嘴裡。他的拇指摩挲這我的唇，笑笑，低頭親了我的額頭。我知道他會同意的。他總是答應我的要求。我拉過他的頭，開始親吻。12月的前後總是熱鬧的。有平安夜，有耶誕節，還有新年。而允浩開始變得忙碌起來。白天總是不在家，晚上卻總是堅持回來，無論有多晚。  

平安夜的前夕，他覺得很抱歉，節日卻把我自己扔在家裡。明天的平安夜，他沒有辦法待在家裡。我抱著他說。

「沒關係。」  

他一遍一遍的吻我。舌舔著我的唇。將我的舌吸吮進他的嘴裡。  

「唔．．」  

舌與舌的碰觸，帶來觸電般的流感，讓我不禁呻吟。一時間吻的難捨難分。最後彼此的氣息都變得不穩。額頭抵著額頭，他輕啄我的唇，然後起身跑進浴室。留我一個人躺在沙發上傻笑。我怎麼會不明白。那麼明顯的欲望。我也是男人。遲遲沒有做到最後一步是因為他怕我認為他是為欲望而愛的人。  

「真是可愛。」  

寧願大冷天的自己去沖冷水。不怕我會心疼嗎？這種愛護，讓我覺得幸福。

24號這天，我跑到樓下的音像店裡換掉以前租借的影片，然後又挑了幾張碟片就上樓了。在門口出看見一個快遞員在按門鈴。問過才知道有快遞要收。  

「有人寄東西給我？」  

帶著疑問但還是簽了字回屋。我晃了晃，聽見盒子裡有碰撞的聲音。

「不會是炸彈吧。」  

我將小盒子放到桌子上，然後起身在一堆碟片裡挑了一張放進播放機裡。做回沙發，準備拆開小盒子。是一個紅紅的蘋果。不是炸彈。還有一張紙條。上面寫著的是我熟悉的字體。  

「在中。我像蘋果許了願，要你平安。午夜12點以前一定要吃掉的。—允浩」  

嘴角輕輕扯起彎彎的弧度。  

「就在一個城市裡還用快遞。很有錢啊。」  

我抱著我的冰淇淋窩在沙發上看電影。看到桌子上紅紅的蘋果，便覺的心裡甜甜的。看了看懷裡抱著的，嘆口氣，捨不得的將它放進冰箱裡。  

第二天是耶誕節。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十二點了。手機每隔一段時間會有規律的震動一下。我知道，只有未讀的短信。  

第一條，淩晨12點的。  

「在中，聖誕快樂。」  

第二條，中午11點的。  

「在中，你還是在睡覺？」  

第三條，5分鐘前的。  

「起床後吃了東西在碼字！」  

我拿著手機在床上滾來滾去。心裡滿滿的都是允浩的樣子。我按了回復。  

「知道了。管家公。我已經起來了。」  

停了幾分鐘，手機震動。  

「在中啊，對不起。我今天沒有辦法回去。也許到新年都回不去。不要聲氣好不好？」  

說生氣，談不上。不過心裡悶悶的是一定。誰不希望節日的時候，身邊陪著的是自己的愛人呐。  

「我不會生氣。我會鬱悶的．．」  

我這樣回了過去。我想他會著急的。我將手機放進口袋裡，起身去廚房吃的。果然，手機立刻震動了。  

「寶貝。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他以前，從沒有喊過我「寶貝」。後面還跟著一張行禮道歉的照片。天！這個表情可愛到爆！  

「沒關係。逗你的。你忙吧。」  

我按了幾個字回了過去。一直到12月31日。這幾天，允浩一直沒有回來。這些天我一直是睡在他的房間，他的床上。我變得要聞著他的氣味才可以入睡。  

「慘了。這樣會不會是一個不好的習慣。」  

在要睡覺的時候，我習慣的走向他的房間時這樣想著。於是，我又調頭走回我的房間。還有半個小時就要淩晨了。然後又是新的一年。我本來打算要在倒計時前入睡的。不想聽到人們的歡呼，而彰顯出我的孤單。可是，我是11點就躺到床上的。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算了。不好的習慣就不好吧。」  

又翻來翻去的好一會。我認命的下床，準備跑去允浩的床上睡覺。這時我聽到了歡呼聲。  

「12點了嗎？」  

手機震動了一下。  

「在中，新年快樂。我愛你。」  

是鄭允浩。當我正要回過去的時候，又進來一條短信。  

「在中，開門，我有禮物送你。」  

「禮物？又是快遞嗎？」  

我確認似的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12:01。又看了看牆上的錶。12:01。  

「會不會太晚了。又或者，難道新年的時候，郵遞員提早上班？」  

在我遐想的時候，門鈴響了。我跑去開門。門外沒有人。而地上卻有一根霓虹燈。門上貼著紙條。撕下來一看，是允浩的字跡。  

「在中。跟著霓虹燈走。會有禮物哦。」  

「花樣還真多。」  

我心裡想著。然後順著霓虹燈走。是去向天臺的路線。走到門前，一絲絲的風從門縫中漏過，我抖了抖身子。  

「真冷。」  

推開門，走至天臺中央，什麼都沒有。周圍的鞭炮聲顯得空蕩蕩的。  

「讓我來吹冷風的？壞傢伙。」  

我抱緊雙臂。忍不住抱怨出聲。然後，天臺上突然一陣明亮升空。是煙火。在夜空中綻開。很漂亮。身體被人從後面暖暖的抱住。  

「允浩！」我驚喜的喊著。  

轉過身就看到這幾天讓我想念的面容。帶著笑容，卻顯得有些疲憊他抱著我，親了親我的眼睛。然後貼著我的眼睛，無聲的說了句話。我聽懂了。真的聽懂了。他說。  

「我的在中，新年快樂。」  

我攀附著他的頸，在親吻的間隙呢喃。  

「我親愛的允浩，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