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之《逃出生天》

島上的風情,一年四季秀美如昔。沒有櫛比鱗次的高樓,島上四處茂盛的亞熱帶植物中,散落著三二兩兩的小屋。

和煦的朝陽從窗外悄然照進一棟不甚顯眼的別墅室內,薄薄地將一切鍍上層淺淡的金黃。一縷光線正照耀在牆角的青年那赤裸而比例勻稱美好的身體上,順著鮮明不失柔美的五官,給挺直的鼻樑邊投下片小小的暗影。就算在沉睡般的昏迷中,那薄薄的唇線仍然顯現傲然的神氣。

斜坐在牆角,雙腿微微蜷曲著,金在中睡得似乎很熟。如果不是高高吊在頭頂的雙手,和那不自然地斜倚著的坐姿,只看著他那沉靜而俊朗的臉龐,很難相信這是在經歷了一個幾乎不眠的暴虐夜晚之後。

馮琛走進房間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美麗而平靜的畫面。在金在中面前蹲下,他冷冷看著他嘴角那絲似有似無的笑意。和清醒時總是掛在唇邊的嘲諷倔強不同,這種笑,是他沒見過的安詳。 忽然打破這種安祥,該是多麼令人快意。殘忍一笑,他慢慢將手伸向了金在中的身後,握住了一樣東西,狠狠一拔……

「嗚……」

這毫無徵兆的劇痛侵襲,將剛在小睡中休憩了片刻的金在中徹底驚醒。赤裸的身體一陣不可抑止的顫抖,他茫然地睜開了眼眸。在顫抖中靜靜等待著,後庭粗大的黑色按摩棒忽然抽離帶來的裂痛很久不能稍微平息。

「電池沒了,難怪這樣愜意。」看著手中帶出的血跡,馮琛無害地微笑「剛才做夢了嗎?你笑的真美……」

聽不見回答,金在中迷濛的眼光有那麼一絲閃亮的光彩。甜美的夢裡……那熟悉而微帶邪氣的笑臉,像很久以前一樣溫柔戲譫,不帶一點仇恨和傷痛,在這漫漫痛苦長夜的盡頭,是他唯一的溫暖慰藉。

「夢見你弟弟?」馮琛再笑「我第二天派人去綁他,就晚了一步。聽說是被個富家子弟包養起來了,進出都是保鏢,難怪我的人找不到機會下手。」

金在中的眼光回復了銳利的清明,狠狠瞪著眼前的惡魔,他心中稍稍安慰吳非,看來的確值得託付。動了動傷痕累累的身體,他試圖找到一個舒服點的姿勢,好讓早已紅腫磨破的手腕少擔一點身體的重量。

「說來真是有趣。」玩味一笑,馮琛道「前天我手下打聽來消息,黑道上,現在鄭允浩標了一千萬的暗花,要找你。」

沉默著,金在中扭開了頭望著別處,很久才淡淡道

「是啊!我那樣害他,他也想要我的命吧!」

「他要的,不是屍體——是活人。」馮琛搖頭。

徹骨的痛楚,無邊的距離,可如今……自己何曾再有後悔的權利?

「昨晚舒服嗎?」馮琛輕輕道,盯著他忽然握緊的拳頭「看來精神仍然不錯。」

「舒服——它比你帶勁。」嘲諷一笑,金在中看了看他手中的按摩棒,沙啞的聲音有絲不常見的磁性。

「嘖嘖……」搖了搖頭,馮琛歎息「這麼多天下來,還是不知死活。」

「馮琛,從被你抓到那天起——」金在中淡淡道,帶動了嘴角血跡儼然的的一道傷痕「我就沒奢望能活著出去」

「放心,我現在不會殺你。」馮琛冶硬的臉上有絲殘忍的贊許「藏在這躲風頭,我怎麼捨得殺你這麼有趣的玩具?」

「是啊!這麼窩著像只烏龜,一定很悶!你又那麼 變態。」金在中撇嘴。

眼中的冷酷浮起,馮琛冷哼

「你好像忘了是誰害我要窩在這小島上?」

「我啊!」

傲然地抬起下巴,金在中笑得虛弱,卻依舊放肆。挑起金在中弧 度美好的下巴,馮琛深深注視著這引人憤恨卻分外誘惑的笑顏。冷笑著,他忽然重重吻上了面前緊緊抿住的薄唇。身體一僵,金在中激烈地扭動著身體,手腕上的鐵鍊緊繃得錚錚作響,卻無法逃脫這無情的口舌追逐。 察覺到金在中那永遠不甘的憤怒,馮琛冷冷捏住他的下頷一卸;不把他的下巴擰脫臼,那兩排 整齊雪白的牙齒,似乎總是不安分呢!縱然到今天,可以隨心所欲地用各種方法淩虐這具美麗的身體,可他仍是不敢把自己的命根子送到這張嘴裡。他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一旦這麼做,金在中會不顧一切地拚死咬下去。

慢慢不動了,金在中閉上了眼,醞釀著虛弱身體裡僅剩的力氣。狠狠地抬起腿,他企圖向身前人的胯下踢去。剛一動,早有準備的馮琛已經冷冷用膝蓋一抵,無情地壓住了他修長的大腿,用力向兩邊分去……

「啊……」

筆直的腿被劈分到最大的限度,金在中只覺得早已受傷的韌帶和後庭似乎同時有種撕裂的銳痛。沒能忍住這折磨,他發出了一聲短促沉悶的痛哼。

「不尖牙利嘴了?」淡淡發問,馮琛繼續把那赤裸的腿拉扯到最殘忍的角度想教你服軟點,總是這麼費力氣。」

喘息著,金在中讓自己稍微適應這屈辱而殘酷的疼痛。和倔強不屈的脾氣相反,他那在情事中一直被鄭允浩小心呵護的體質,根本不能適應馮琛的變態和殘酷。連日的折磨和不眠不休的性虐待,其實早巳快接近體力崩潰的邊緣……很想再恨恨罵出倔強挑釁的話語,張了張嘴,嘶啞的聲帶和脫臼的下頷沒有聽從大腦的意識。

聽任金在中維持著這姿勢良久,馮琛似乎微微解了點氣。抬手將他頭頂的鐵鍊升到一個適當的位置,金在中被迫著,被高高的鏈條拉成了只有足尖點地。一絲不掛的身子在 清晨陽光的輕撫下,雖然有縱橫的傷口和點點斑斑的虐痕,卻仍不能磨損那柔和線條下優美誘人的美麗。不同于少年的青澀,也沒有過於健壯的肌肉,金在中有著流暢 而恰到好處的身材,肌肉和骨骼的比例接近於完美。

「金在中,有時候……」好整以暇地將這極易誘發欲望的身體轉過去,馮琛拉開了褲鏈,掏出了讓金在中在一瞬間僵直了脊樑的兇器,摩擦著那飽受淩虐的入口「假如不是想到你那麼狠毒那麼無情,我簡直覺得我會愛上你。」

和很多清晨一樣,無聲而持久的殘酷侵犯宣告一天的來臨。

被按摩棒開發了一夜的內部,沒了令人不適的緊窒,可溫暖銷魂的質感依舊。馮琛刻意變換著折磨人的頻率,以求延遲時間。一邊進犯,一邊細細端詳著身前被他按在牆上冷汗淋漓的臉,他隨手合上被他擰脫的下頷

「金在中,求我……求我饒了你。」

痛苦地緊蹙著黑黑的眉峰,金在中吊在頭頂的無力十指握了又張,張了又握

「好啊!……等你死的那一天,我會……在你墳前求你。」

「哦?那時求我什麼?」馮琛眯起眼,重重向前頂著嚴重受傷的內壁。

「嗚!」痙攣著一陣喘息,金在中的聲音低的快要聽不見「求你投生時看清楚點,回你的……畜生道去」

窒了窒,馮琛的一聲冷笑格外憤怒而短暫。室內很久再沒了其它的聲音,只剩下越發急促而清晰的肉體摩擦的淫靡聲響。再吐不出針鋒相對的話語,很快,鎖鏈下的金在中無助地垂下高傲的頭顱,陷入了越來越頻繁的昏迷……從昏迷中慢慢清醒時,目光已經照耀在了窗外的樹梢正中。身體被重新放回了地面,可以像往常一樣坐著——自從被鎖鏈禁錮在這間臥室的牆角,他沒有被允許真正地躺下休息。

「吃點東西。」馮琛坐在遠處悠閒發話,指了指金在中面前的一盤豐盛早餐。

轉了轉被解開的一隻手腕,金在中屏息片刻,費力地緩緩抓起一杯牛奶,艱難地喝下。喘息著,他靜靜停歇了片刻,用無力的手端起一碗香濃的麥片粥……手指輕顫,卻慢慢穩住。 深深注視著他自然地努力進食,馮琛的臉上,有絲奇異。

「你似乎很想活下去。無論怎樣,我沒看見過你絕望的樣子。」

「為什麼不?」金在中咧嘴一笑,聲音依舊虛弱「是你變態,是你強暴我,我如果因為這個尋死覓活的……不是更遂了你的心意?」

「體力恢復得越好,你受的罪會越多。」馮琛淡淡道,看著他若無其事的表情。

「無所謂。」金在中微笑。

站起身,馮琛覺得心裡又開始有團莫名的火在烤

「金在中,真正可怕的我還沒對你做,不要激怒我。」

「怎麼你還沒有發怒嗎?」金在中忍著嘴角的傷痛吞咽著手裡的火腿,露出一抹淡淡的譏諷「你涵養真好。」

「金在中!」怒極反笑,馮琛站到他的面前,逼近的眼中有種狠毒的威脅「真想看看,把你交給十幾個男人上,你這張驕傲的臉上還會不會是這副表情?……」

微微一震,金在中終於停下了咀嚼,抬起頭,他漸漸恢復了點清亮的眸子直視著馮琛。

「害怕了?」微笑著,馮琛很滿意他這終於有所震動的反應。

金在中悠悠再暍了一大口牛奶,嘶啞的聲音溫和

「如果註定被狗咬死,你覺得——被一隻狗咬,和被十隻狗咬,有什麼區別?」

一陣忽然的狂躁湧上心,馮琛舉腳踢飛了他面前的託盤,金黃的煎蛋,粉紅的火腿和大杯的牛奶飛在了一邊……歎了口氣,金在中皺眉望著遠處的食物,喃喃自語

「浪費是罪啊!馮琛你該下地獄」

「我有點潔癖,所以還真不喜歡用手下用過的東西。」壓制下這不太常見的難以自製,馮琛擰住了他的下巴,強迫他追隨食物的眼光看向自己「又不想對著個缺腿殘手的人做愛——金在中,你讓我很為難。」

被迫高高揚起臉,金在中從嗓眼裡發出蔑視的輕輕一哼。 雖然用盡了翻新的花樣,但是一些不能恢復的類似穿刺和燙燒,馮琛並沒有用在他身上。也許不想這樣快就廢了他;或許是不由自主地被這美麗身體和強硬脾氣所吸引,馮琛頭一次不捨得將一個人的肉體毀壞。可是鬱悶的挫敗感很強烈——除非下了性藥,在每次的性事中,他幾乎完全不能讓強烈心理抵觸的金在中有什麼生理反應。

「好好養身體。這幾天,我都不碰你。」放下他的臉,馮琛若有所思的神情帶了點隱約興奮「這島上悶得發慌,我想點別致的花樣打發時間,希望不讓你失望。」

……正如他保證的那樣,接下來的幾天,金在中果然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善待」不再有不規律的性事侵犯,不再有連睡覺時也折磨著後庭的道具,除了每天豐盛的三餐外,他也被允許有充分甜美的休息,甚至是傷藥的治療。

可是金在中清楚地明白,這短暫的寧靜,實在是暴風雨的前夕。平靜地休生養息,盡可能地積攢體力——無論將要到來的是什麼,他必須撐下去。是啊!如果可以活下去,為什麼不呢?望著窗外的椰林樹影,他的臉上是從不在馮琛面前露出的笑,一點苦澀憂鬱,一點心酸甜蜜一千萬暗花嗎?鄭允浩,你這個神經病。你的錢還沒被我坑光嗎?可假如你真的從不曾放棄我,那麼,我也不要先放棄。

「金在中?」突兀的呼喚,終於在一個清晨響起。馮琛的臉上笑容奇異,指著窗外美麗的朝霞和太陽「好好看看這些,很久你都不會再看見。」

茫然地從沉睡中醒來,聽著馮琛那古怪的斷語,金在中的心忽然一沉難道……他要弄瞎自己…… 這樣的猜測不能說完全沒有震撼,沉默著,他咬緊牙關。

「帶你去個好地方。」馮琛觀察著他的臉色「我佈置得很精心。」

揮揮手,門外沖進來兩個手下,不由分說地架起的金在中,拖拽著將他帶到了走廊另一端的一個門前。 門被打開了。張眼望去,漆黑無比。

「圈內一個有名的調教師告訴我,不光是訓練性奴,對任何心智堅定的人,都可以試試這種辦法。幾天之後,很多不怕死不怕受刑的人都會崩潰。」身後,馮琛的聲音惡毒,卻悠閒「沒有光,沒有聲音,沒有時間……只有你自己。」

靜靜看著那就要將自己吞噬的無邊黑暗,金在中的脊背有那麼一點點僵直,卻依然挺拔。

「後悔嗎?」身後馮琛湊過頭來,的語聲有種微微的得意。

「很後悔。」淡淡一笑,金在中眼中有絲不屈的戲譫「我後悔那次綁住你,怎麼沒閹了你。」

「金在中,你能挺多久?我拭目以待。」

微微一笑,馮琛並不因這挑釁而生氣,幾乎是溫柔地牽起鐵鍊,親手將他拉進了那間逼仄黑暗的小屋。舉手一按,屋內的燈亮了,照亮了幾平米不到的狹小空間。馬桶淋浴一應俱全,地鋪上是簡單的被席。沒有窗戶,奇怪的是,天花板上卻有一塊懸空吊起的超薄螢幕。

「把他鎖好。」馮琛看著手下把金在中手上的鐵鍊吊鎖在房間一角的鐵環上,長度稍微可以活動。 

滿意地轉身擰下了簡易的燈泡,他的眼睛在忽然到來的漆黑中發著幽光

「親愛的金在中,我很想知道,我再進來時,你會不會迫不及待歡迎我帶來的光線和性愛。」

「匡當」一聲,狹小的門被重重關死了。屋子裡,陷入了徹底的完整黑暗。除了黑暗,還有靜寂。

摸索著,金在中坐在了地鋪的一角。聽著自己的心跳,他一動不動。慢慢地,他在黑暗中無聲地垂下頭去。不知這樣坐了多久,直到他漸漸感到了困意。這樣就是一天了 嗎?怎麼可能呢?明明是從清早的床上被拖起……昏昏沉沉醒來的時候,滿目的黑提醒著不辨天日。有飯菜的香味從幾步之外飄來,摸索著將手伸到門前,他碰觸到了一碗一碟。看來,門下邊有送飯的孔洞。

慢慢吃著飯菜,他靜靜數著自己咀嚼的次數。一下,兩下,五下……平均每次下嚥,他會嚼十幾次 呢!以前從來沒有注意過這個……無邊無際的靜寂和黑暗漸漸有點猙獰的囂張,讓人窒息。很久才慢慢嚼完了飯菜,他安靜地端著碗,修長的手指觸上了碗邊小小的 突出花紋,一點點靠著摸索,他努力分辨著花紋和圖案。

很久,他才驚覺出自己這無意識的舉動是多麼幼稚堪憐。對著自己無聲地笑笑,忽然地,他眼中有了一點微微的濕潤。舉起手,他擦拭著眼角那莫名其妙的淚水。 手腕上的鏈條冰涼涼的,牽動的時候發出幾聲清脆的撞擊。真好聽,這在孤寂中唯一的聲音……

沿著幽暗的走廊,阿豐小心地端著一個託盤,向著越來越靜的深處輕輕行去。走動越輕越好,這是馮琛發出的嚴厲命令。 將飯菜輕輕從門下的小洞塞進去,他摸到了上次吃剩的碗碟。聽不見裡面有聲音,像是沒有任何生命存活一般的寧靜,不,是死寂。阿豐搖了搖頭,以前聽蹲過大獄的弟兄說,在牢裡再硬再狠的殺人犯,未必能挺得過三天的黑屋子。這麼著,和瞎了聾了實在也沒什麼區別。

私下裡一眾保鏢曾經拿這個來打賭,最樂觀的估計,是猜三四天以後,那個不知死活的小子會熬不下去。大喊大叫,捶門發狂……這都是太常見的反應。 可顯然,裡面的那個人,忍耐的能力超出了他們的預計。今天已經是第五天,可一直,裡面保持著死一般的沉默。可是沒有人能忍受這麼久才對——如果不是每天的飯菜都有被吃過,阿豐簡直有點懷疑裡面的人是不是早已受不了那讓人窒息的幽閉,自殺了也未可知。

剛剛走到那小門前,阿豐忽然一怔裡面……有奇怪的、極其微弱的一種聲響,咚咚有聲,連續不停。這裡外的隔音非常好,所以這聲音原本該是非常大才對。忽然,阿豐微微打了個寒顫,恍然明白了這聲音的含義那是用頭撞牆的聲響!

終於忍受不了,卻仍不肯開口求人放自己出去……所以,裡面這聲音,怕是已經表明人已處在崩潰的前夕。阿豐愣愣地,忽然想起了最後一次看見金在中的情形。雖然是 全身赤裸著被自己和另一個保鏢拖起,可他就那麼沉默而自然地任憑自己拉扯。換了別人必然的羞憤難當,在他眼中卻是輕蔑和冷靜,簡直好像被羞辱的不是他,而 是別人。 可是……阿豐微微搖搖頭,可以預見的是,將來出來的那小子,就算活著,也一定不會是原來那個又橫又拽的人了。

呆呆地在那小門外站了一會,阿豐忽然逃也似的端起用過的碗碟,跑上了樓上的書房,每次送完飯,馮琛總是要聽他回報小黑屋有沒有什麼異常,這已是多天來的慣例。

「馮總……那個金在中,在用頭撞牆!」他結結巴巴地道心裡沒由來地一寒。

「不用管他——撞牆撞疼了自然會停。」

揮手讓他下去,馮琛的唇邊有絲期待已久的笑意。終於到了人體心理的極限了嗎?金在中,你原來畢竟也是血肉之軀……已經大大超過了調教師叮囑的時間,萬一把人真的逼瘋了,那倒也沒什麼意義。

悠然打開了面前準備良久的電視機和影碟機,這一套東西,是和樓下那間小黑屋天花板上的螢幕完全同步的。也就是說,眼前這畫面上出現的圖像,此刻正是那間小屋裡五天五夜來第一次出現的聲音和光線。無論這畫面是怎樣淫靡齷齪,裡面已經被黑暗和隔絕的幽閉逼近崩潰的金在中,已經沒有了拒絕的能力……相反,處在這種狀態中,任何人都會饑渴無比,身上每一個細胞每一縷神經,都會歡迎著這漫漫黑暗中忽然降臨的賜予。

就算這一切,正是他最痛恨最不願看見的東西。比如,他視若珍寶的弟弟淩云被摧殘淩虐的畫面……悠然欣賞了一會那令人血脈賁張的錄影,他笑著拿起了樓下那間小屋的鑰匙。 ……五天來一直緊閉的門,悄然開啟。隨手掩上,藉著頭頂電視螢幕發出的光線,馮琛靜靜的欣賞著面前的赤裸軀體。隱約的光亮中,那俊美依舊卻喪失了冷傲的容顏,那癡癡凝望著光線來源的眼神,那漸漸顫抖的身體……一切,都很合他的心意。

五天五夜,一百二十個不見天日、與世隔絕的小時而已。人類的心理遠遠比肉體脆弱許多,縱然再驕傲再狂妄的人,也難逃脫光線和聲音對生命的原始誘惑。 慢慢俯下身去,馮琛熟練而毫不容置疑地開始了淫穢無比的挑逗和攻擊。頭一次,身下的人很快發出了近似崩潰的低低呻吟,年輕的身體誠實無比地產生了強烈的反應。

折磨著那以往從來都是柔順不舉的分身,馮琛驚訝地發現不需要藥物,不需要什麼技巧,那漂亮筆直的分身的反應,就如同初經人事般不堪挑逗,潰不成軍……

「這麼快就不行了?……」惡意地嘲諷,馮琛興奮無比地喃喃低語「是太想念我,還是看著你弟弟被我幹,你特別有感覺?」

感覺到身下的人渾身一顫,馮琛頭一次在金在中那雙總是盛滿嘲諷和傲然的眸子裡,看到了不同的東西。茫然的羞慚和痛苦,是那樣濃烈而抑鬱。 頭腦中僅剩的清明和清醒,敵不過頭頂那傳遞音響與光亮的畫面的誘惑。沒有人逼迫,是他……是他自己要死死看著那骯髒的可怕畫面,看著淩云被強暴的情景,他的身體會因為這久違的、光線聲音的刺激而產生誠實的反應。上天,這是怎麼樣的罪惡和瘋狂?!……

發出了一聲沉痛的啜泣,金在中茫然的眼眸忽然絕望無比,淚流滿面地,他低語

「馮琛……馮琛你殺了我,殺了我。」

「別說傻話,我怎麼捨得?…」

挺身直刺。馮琛瘋狂地吻著身下那流著淚的眼睛。這樣脆弱的金在中有種別樣誘人的美態,讓人瘋狂地想要蹂躪。 受到這親吻,金在中嗚咽著想要將眼閉上。可是,剛剛合上卻又被那無邊的黑暗嚇到似的,他惶恐地睜開眼,不,不要再回到那把人的意志摧毀、把堅強擊潰的黑暗,他不要……

狹窄逼仄的空間,充斥著肉體交合的聲音。夾雜著斷續的啜泣,金在中不再試圖逃避光亮和聲音的誘惑,死死地咬住了嘴唇,他聽任殷紅的血流從嘴邊緩緩流下。 不知多久,馮琛終於盡興地起了身,居高臨下地看著癱軟在地上仍在微微顫抖的金在中,他輕笑

「過兩天,我再來陪你。」

茫然的,金在中沒有反應。

「馮琛……殺了我吧!」他再次喃喃低語。

「我知道你才不想死——你很想我來,只是不好意思說出口而已。」吃吃一笑,馮琛湊近他的耳邊低語「我沒來的時候,會不時地放你弟弟的畫面給你,解你思念之情。」

門被重重而堅決地合上,天花板上的畫面很快被切斷,重歸了荒蕪一片的隔絕和黑暗……

正如馮琛所預告的那樣,為了防止真的把人逼瘋,小屋內令人絕望到瘋狂的漫長黑暗裡,開始有不定時的畫面播放。有時候是空白的雪花點,有時候是那盤可以深深打破金在中抗拒心防的錄影帶。

每當播放錄影的時候,馮琛也會常常悄然而至,驗收這種叫他興奮不已的調教成果。慢慢地,不止是心理防線一點點崩潰,連生理上,金在中那曾經驕傲著抗拒的身體,也形成了只對那卷錄影才會有反應的條件反射。激動,勃起,高潮,變得只能再看到那些特定畫面時,才會出現。

金博的資產雖然被查封了一些,轉移到海外的也不在少數,馮琛緩慢地小心遙控指揮著外間的手下。堂而皇之地出境是不可能了,眼見著外界追捕的風頭漸漸平息,他 開始準備聯繫從海上偷渡的計畫——一切都在預計之中,假如不是這一天,阿豐急促著跑上告訴他金在中自殺的消息。

「馮總!我剛剛沒摸到他用過的碗,卻摸到一手的血!」口舌有點不太俐落,阿豐急急帶著馮琛向樓下跑去,

看著打開的小門,阿豐一陣哆嗦……狹小的房間內,一隻瓷碗被摔得粉碎,滿地的鮮血,滿室的清冷。金在中的右手仍被鎖在鎖鏈上,而另一隻手裡,卻緊緊攥著一片鋒利的碎瓷片,上面血跡儼然。聽見開門的聲音,他虛弱地抬起頭看著來人,似乎掙扎說點什麼,又頹然而絕望地放棄。一個箭步沖上前,馮琛陰沉地抓起了他的手腕

「金在中!你怎麼敢死?!……我還沒允許!」

沒有看他,金在中輕輕閉上了眼。似乎是無比疲憊,他的表情有點自暴自棄的輕鬆。

「先去拿繃帶來,然後再去找醫生!」厲聲喝斥,馮琛的面色看不清是焦躁還是憤怒。冷靜下來,他細細看著金在中腕上的傷痕,忽然殘忍一笑「瞧,金在中,你的勇氣已經被磨盡了,就連自殺,你劃得也不夠深。」

是嗎?茫然地看著自己血流漸漸變弱的手腕,金在中瑟縮了一下。

看著阿豐手忙腳亂地幫金在中包紮好,馮琛的聲音帶了冷酷

「不要叫醫生了,這樣的傷死不了。」轉身立在門前,他的語聲放了柔和,卻不懷好意「金在中,不要耍小孩脾氣——晚上我再來看你……

狡猾多疑的天性使得他忽然有陣狐疑,看著阿豐,他沉吟道

「把碎瓷片打掃乾淨,所有的地方找一找,別留下一片。」

是的,這個金在中,雖然看上去已經喪失了所有韌性和強悍,可是他也不要被他瘋狂起來用什麼碎瓷片割開咽喉。 靜靜看著阿豐將滿地碎片和飯菜清掃完畢,金在中似乎被手腕的疼痛和失血折磨得失去了僅剩的生氣。

小屋裡,又是一如既往的安靜。很久以後,側耳聽著外面很久沒有一點動靜,金在中憔悴的眼睛中,忽然慢慢有種古怪的微弱亮光……有點羞慚,有點痛苦,還有點屏息忍耐。

所有人的注意,放在了他的假裝自殺和那些碎瓷片上,沒有人發覺,本該和飯菜碗碟放在一起的另一樣東西……那支長柄的不銹鋼湯匙。只要不發現少了這樣東西,沒有人能想得到,他把它藏在哪裡。顫抖著手,他開始艱難地,一點點將手伸向了自己的身後。

忍著後庭巨大的痛楚,終於將那支鋼制的長勺從體內艱難取出,他幾乎快要昏倒過去。慢慢癱軟在地上,在空寂的黑暗裡,他無聲地哭泣起來,淚水在無邊的屈辱中終於決堤。

靜靜等待淚水漸乾,他開始用那支鋼制的勺柄,慢慢而堅持地,在右手的鐵鍊一個環節上,用盡全身的力氣,挫了起來……金在中,哭泣只是發洩,記住從被抓的那一天起,你就只能靠自己。

時間,在一聲聲意味著希望的鋼鐵摩擦中,變得比原先的絕望無依好打發了許多。就算挫斷了這鐵鍊,門外的門該如何打開;就算跑出了門外,又該如何逃避開重重的 看守和追捕,這些都不是此刻的他所能思考出來的。或許,並沒有真的想過能活著見到外面的世界和心裡惦念的人,只是……只是給自己最後一個希望,讓自己可以 不要真的發狂而已。

馮琛的到來依然頻繁,好在每次來時,總有時間讓他可以藏好那支鋼勺,天花板上螢幕微弱的光亮也不能讓馮琛發現什麼鐵鍊的異常。依然是日日的侵犯,馮琛似乎樂此不疲;依舊是深惡痛絕卻渴望撫慰的身體,金在中已經絕望地發現那些可怕的條件反射根深蒂固。

這樣屈辱和絕望的日子裡,金在中漸漸學會不再去想那些原先一直在黑暗裡慰藉自己的回憶。甜美的、酸楚的、還是後悔的記憶,對此刻的他來說還有什麼意義?是的,那些虛無的回憶不能救他,就像那個熱切的求救電話一樣,反而會把他推向更深的絕境而已。 只有……只有靠自己。時間,失去了長短的時間在過去,那只鐵環在金在中緩慢卻鍥而不捨地挫磨下,一點點呈現了一個小小的缺口,而那支精鋼的勺柄,也因為日復一日的挫磨變得鋒利。

直到這一天,不知道外面是白天是夜晚,金在中沒有準備地聽到了一聲微小的輕響,那條不知囚禁了他多久的鐵鍊,終於出現了一個真正斷開的缺口。摸索著卸下那只鐵環,他有點茫然的不知所措。 達成了這樣的目標,又怎樣呢?仍然逃不出去。

忽然地,門外輕輕的開門聲驚動了他,慌忙地,他將那只已經斷開的鐵環搭在了原先的鐵鍊上。 門開了,馮琛站在門口,臉上有種古怪的表情。慢慢在他面前坐下,馮琛藉著沒有關起的門外傳來的光亮緊緊看著他

「金在中,我要離開這裡了。」

聽不見金在中的回答,他繼續道

「我聯繫了私船,先跑路到公海,再取道菲律賓。那邊的公司有我大部分轉移資金,一直沒曝光,東山再起不成問題」

看著金在中那茫然的眼,他的聲音有點暗啞了

「可是你是個大麻煩,我不能帶著你。金在中啊金在中,你教我,我該拿你怎麼辦?」欺身上去,他將金在中壓在了身下,困惑地攥著他的下巴「我以為把你的驕傲毀了,我就不會再迷戀你。可我好像錯了。」

慢慢撫摸著手底柔滑結實的肌膚,形狀美好的分身,他癡迷地留戀親吻

「你這種脆弱的樣子,簡直和你倔強的樣子一樣迷人,不……更迷人。」

一如既往地先用手輕易跳起金在中的情欲,他的聲音帶著少見的癡迷

「讓我再最後享受你一次,就如你的願殺了你,好不好?」

頭頂的螢幕再次亮起,受辱的男孩在錄影中淒慘的聲音在這監牢般的小屋響起,充斥著金在中的耳膜。親人的鮮血仿佛要從那螢幕上滴落下來,滴在下方充滿邪惡的糾纏軀體上。

「聽,你弟弟和你一樣淫賤,是不是?」興奮地抽插著,馮琛的臉有著嗜血的興奮,幽冷的瞳孔也因為越來越強烈的快感而放大「啊~~金在中你真緊!和你弟弟一樣緊!」

劇烈地顫抖著,金在中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眼中的絕望裡摻雜了越來越積攢的憤怒和痛楚。體內不休的頂動似乎被任何時候都更加深入地讓他噁心欲吐,灼傷嬌軟的內壁,刺到傷痕累累的心。 悶哼一聲猛然抽搐著,馮琛感到一陣直沖頭頂的絕頂快感,這酣暢淋漓中,忽然似乎有種初如細絲的刺痛,夾雜在其中,隨著快感的過去而逐漸尖銳。

不能置信地望著胸前深深紮入心臟的那件東西,馮琛的身體僵直在了那裡。鮮血,從他胸前的傷處慢慢噴薄而出,湧落在他身下的金在中的臉上,身上。他晃了一晃,咬牙切齒

「金在中,我永遠會低估你……」

「我早說了……」微微露出一個美麗而絕望的笑容,金在中低語「我會親眼看你死在哪裡。」

僵直身體,馮琛用盡全身的力氣,猛然大吼了一聲,拔出了那支血染的鋼勺柄,呆滯的目光漸漸狠厲

「和我一起下地獄吧……金在中,你這麼狠毒,怎麼可以一個人活下去……」舉手直落,馮琛用盡全身力氣用那鋼勺向著金在中心窩刺去。

看著眼前那明晃晃的來勢,金在中忽然一陣心力交瘁是的,這樣的自己,不如和他一起下地獄? 不再掙扎,他任憑心口的刺痛和四周的鮮血淹沒自己,拖著他陷入昏迷。黑暗來臨前,他望向了門口那微弱的光明,很多畫面在恍惚的眼前一一浮起。 鄭允浩,假如有來生,讓我再做一輩子的操盤手,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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