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上
起源是一個顛倒了是非的過程,只是在這其中,總有些人是牽連著相關的因數。把金在中小心的放進車身,左手臂的血慢慢滲出沒法阻擋住它的去路,整個黑色的衣袖已經被血浸泡了大半。
「你撐著點,我送你去醫院。」
鄭允浩皺著眉坐在駕駛位置上,發動著車子,手卻顫抖的連換檔都覺得費力。
「別緊張,我沒事。」金在中看著鄭允浩慌亂的樣子,他側過身用完好的右手拍了拍鄭允浩的肩膀,隨後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按下號碼...「讓醫生在我辦公室等著。」
在外打打殺殺,金在中一直有私人醫生在祭殿總部隨時待命。
「直接送我回祭殿總部。」把手機放進口袋,金在中側臉對著鄭允浩笑了笑。
看到金在中受傷的臉,再把視線移到金在中中彈的手臂上,鄭允浩突然覺得眼睛被什麼東西漲得滿滿的。他親手殺了他的未婚妻,然後在那具屍體面前和金在中接吻,之後警方來料理後事。
但是鄭允浩親眼看到並感受到的不是這些血淋淋的事實,而是金在中對於自己的態度。無畏的,堅定的,更是認定的。眼睛望著前方的道路,鄭允浩現在不敢正視這樣的金在中,也許...得到一個人的愛以後,就是恐懼的...恐懼它會消失,恐懼它會帶來更多的東西...比如:倫理,道德,生死還有致命的對點。
金在中一直側臉望著鄭允浩,他用自己的眼睛深入著鄭允浩細微的眼角,他看出了他的不安...吃力的抬起受傷的左手,握住鄭允浩正在換檔的右手,當覆蓋上那只手的時候,金在中用力捏了捏鄭允浩的手背...
「沒有話要和我說嗎?」
紅燈的暫停,金在中一直未把手離開,他想讓鄭允浩說出自己的顧及。而之前那個讓鄭允浩沒有料想到的遊戲,卻是金在中早就設好的圈套,是讓鄭允浩面對自己真心的圈套。
「我現在只擔心你的傷...等它處理好,我們再談別的。」
換檔的同時甩掉金在中的手,來到方向盤上,鄭允浩依然沒有看金在中。
「鄭允浩你說謊,你想了很多,我看得出來。」
金在中被鄭允浩把手甩掉後吃痛的嗚咽了一聲。轉頭盯著鄭允浩說著。
「......」沒有回答,鄭允浩把握著方向盤,似乎所有的力氣都被這個方向盤所牽引著。
「四年前...祭殿其中一個分部和派瑞交易,我吩咐人把交易的全過程拍下來,以防第一次和正屬黨的合作有詐,結果卻拍到了你...後來我看到了在畫面的特寫上,你的右手腕上有一個印記...沒錯...是我留給你的那個牙印...四年來我的眼線一直在你的左右。在這之前,查派瑞底的時候,我就見過Lenka,也就你的未婚妻詩音,談交易的時候,她也在場...我不知道要和你怎樣解釋...鄭允浩...我一直在等待你可以回韓國,等待著我們的見面。可是...當我真的見到你時,我才知道...我和你是相反的兩個錯了位置的人...」
一路上並不喧嘩的街道,在金在中開口的時候,鄭允浩就放慢的車速,他緩慢的前行,沒有打斷金在中的話,他仔細的聆聽...在這其中他知道了...金在中在多年前就潛心期待與自己相見的一刻,然而見到面後...卻是天翻地覆的局面。
少有的憂鬱,金在中覺得這條路走的特別長,思念的角力讓他失去原本的睿智,連他自己都不無法解釋...在四年前看到鄭允浩出現在自己視野裡的那份感覺。他依稀記得...坐在大大的客廳裡...不斷放大著那個牙印的影像,確認到沒有絲毫懷疑時...將鏡頭定格在鄭允浩舉槍的特寫上...說完話後,金在中轉過頭沒有再看鄭允浩,而是用右手撐著頭望著窗外...
似乎沒有過這樣憂鬱的眼神,讓金在中自己都覺得自己很可笑...愛就愛了...他不在乎,可他看著鄭允浩那樣的臉...瞬間覺得...這愛前行後的磨難...鄭允浩聽著聽著卻沒有了金在中的聲音,他這才看向金在中的位置,他看見了面對著子彈,面對了死亡都無所畏懼的金在中,此時卻把自己縮成小小一團,撐著頭望著窗外。這樣的金在中...在此時側臉透著淡淡的陰鬱,眼角也垂得低低的,緊閉著的紅唇,一點點蠕動著不安,無助樣子...有些像街頭流浪的孩子。
慢慢踩下刹車,鄭允浩將蜷縮在車座上的金在中深深擁進了懷裡,擱著一定距離的擁抱,讓鄭允浩覺得這個擁抱有些勉強,可他儘量做著。
「在中...我們的位置錯了不能改變,可是...我的心沒有出錯,它只要看到你就開始不聽使喚...」摟著金在中的背脊,鄭允浩來到金在中的耳旁...聲音不大的說著...
「我什麼都不在乎...真的...鄭允浩...我只要你的心...我只要它...」
受傷的手臂被鄭允浩的擁抱弄得疼痛難忍,可是金在中在鄭允浩肩膀上卻掃去了之前的憂鬱。久久的擁抱,金在中褪去了身上的冰冷和罪惡,他就這樣安靜的讓鄭允浩擁著,安撫著...今後是怎樣又如何?彎了的眸子寫滿了知足,傷口也跟著金在中知足的心笑了。把金在中送到祭殿總部,鄭允浩就被警局的一通電話叫走。
金在中在鄭允浩的臉上親了一下後,轉身扶著牆一點點走到祭殿總部後門的秘密通道。從秘密通道直接就可乘電梯來到辦公室的休息室,醫生早就在此等候著。金在中每次受傷都不會讓屬下看到,他會來到這個稱為休息室的地方,讓醫生處理完再出現在自己的辦公室內。
「鬼少,子彈很深要不要打麻藥?」醫生用剪刀剪開已經被血浸透的襯衣袖。
「直接取,我一會還有事要辦。」抬也抬不起來的左手臂,讓金在中苦笑了一下。
並沒有直接取子彈,而是先處理了一下金在中臉上的傷,並不嚴重,只是擦破了些皮,不會留疤。醫生扶著金在中躺下後,為金在中吊了一瓶葡萄糖,以防他因為失血過多而昏倒。面對著總會經歷的這些事,金在中讓醫生為自己點了根煙,他躺在病床上抽著,好像是別人的身體似的,沒有打麻藥,取子彈的時候,金在中也沒皺一下眉,因為他的心根本不在這裡,而是停留在了鄭允浩的車上,那個給了他許久擁抱的車廂,現在想起來都是那麼可愛。
警署鄭允浩一進門就看到ICPO的警官坐在自己的辦公室內,鄭允浩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
「鄭警官。」起身握手。
「有什麼事?不是說曾嶸歸巢,行動推後?」禮貌的回握後,鄭允浩坐到自己的位子上。
「計畫有變,曾嶸將地點改在了維也納。」坐在那裡的ICPO遞給鄭允浩一張圖片。
「在泰國不交易,跑到維也納幹什麼?」ICPO的回答讓鄭允浩覺得摸不到頭腦。拿著圖片,他看到了曾嶸在維也納的多瑙運河旁的一座聖母塑像後,圖片裡曾嶸的樣子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他是找尋歐盟國家的銷路,得到可靠線報,曾嶸會在這幾天和韓國這邊的牽線人聯絡,不出意外,他們會在維也納交易。」
ICPO這番話讓鄭允浩開始躁動,他沒有接ICPO的話,而是盯著手中的圖片,心也惶惶不安。
「你的任務是拿到他們在維也納的交易證據,到時候我們ICPO直接出面將犯罪人繩之以法。」ICPO再次強調著鄭允浩的任務。
「我是等你們消息再動身,還是現在確定行程?」鄭允浩將圖片點燃,看著它燃燒的樣子,才緩緩開口。
「之前的牽線人身份暴露,這次由我們親自向你走消息。這是機票,明天下午的航班。」
將一張飛機票放在辦公桌上,ICPO就離開辦公室。鄭允浩拿著機票,看著上面的到達地...
維也納...盯著那張機票許久後,鄭允浩拿出手機撥了金在中的電話號碼。
「在中嗎?」拿著電話,在叫到金在中名字的時候,他自動忽略了金在中的姓。
「恩,是我。」聲音還是那個聲音,迷人的金在中的聲音。
「傷怎麼樣了?」機票在手指下,鄭允浩摸著上面...維也納三個字。
「還好,跟你說了沒事。」金在中淘氣的口氣,讓鄭允浩聽後馬上就冒出金在中說這句話時的樣子。
「那就好...」欲言又止,鄭允浩沒了底氣...
「鄭允浩我還有事要辦,晚上給你電話。」
鄭允浩聽到金在中有些急的聲音後,就是一陣電話的盲音。將電話放在耳邊遲遲沒有取下來,他似乎一直都聽到金在中叫著他的名字。那感覺從未出現過,繚繞著視聽都被金在中的聲音混淆。是什麼?愛上他了...鄭允浩你真的愛上了金在中。
可是...不能想像,如果讓自己去抓金在中,為金在中戴上手銬,將金在中交到IPCO手裡,自己會怎麼樣?帶著金在中向前走是監禁,帶著金在中向後退是懸崖...到底應該怎樣面對。
「浩頭,你還好吧?」朴有天將泡好的咖啡端到鄭允浩面前。
「沒事。」搖了搖頭,讓自己清醒一點,鄭允浩接過朴有天手中的咖啡抿了一口。
「詩音的屍體送去做屍檢,到底怎麼回事?上頭也沒追究,聽說還和金在中有關。」朴有天坐在了鄭允浩的對面,現在警局上下已經傳得滿城風雨。
「你還記得我在FBI破得正屬黨的案子嗎。」鄭允浩放下手中的咖啡,將桌上的機票放在內口袋後反問著朴有天。
「當然記得,就是派瑞和韓國黑道交易的那個案子。但是這和詩音有什麼關係?」邊說,朴有天邊搬著椅子坐到鄭允浩身邊。
「詩音是派瑞的女朋友,而那個逃走的韓國黑道是金在中的手下。」
鄭允浩喝著咖啡,其實他自己也覺得這個巧合也太戲劇化了。
「啊?有這種事?」朴有天不敢相信...這也巧的太離譜了吧。
「其實...也不是巧合。我覺得是...冥冥之中的安排。」
說出這句話時,鄭允浩喝光了咖啡,他覺得那咖啡很苦,卻在苦的時候突然想起了金在中,想起了金在中親吻自己的樣子,他挑起嘴角...說著冥冥之中。朴有天看著鄭允浩,他沒有看到鄭允浩失去詩音的痛苦,反而表現出了甜蜜的表情,而這表情從未出現在鄭允浩的臉上,苦澀的笑容中包裹著難掩的甜蜜...就是這樣的笑容。
接到了鄭允浩的電話,金在中抱著手機興奮了好半天,無意中抬頭才看見,一瓶葡萄糖已經吊完,叫醫生拔了針頭,他起身來到休息室的另一個房間,這裡是金在中的衣帽間,從中挑了一套搭配好的服飾,換好後來到會議室。
「鬼少,你的臉色不太好,會議改天舉行吧。」
劉燦看到金在中走進會議室連忙迎了上去,看到金在中的臉色蒼白便小心的建議。
「不用,我有事要交代。」擺了擺手,金在中繼續前行,只是左手臂暫時還不能動。
金在中看到各堂口的堂主都已落座,自己也坐在了會議桌的最前方,那是他的位置,祭殿頭把交椅的位置。
「明天我會離開韓國幾天,幫內有什麼事務等我回來再解決。北場的地盤我會按照情況劃分給各堂口。」讓劉燦早前就準備好文件,金在中看了一眼劉燦,讓他將文件分給各堂口。
「我不想看到什麼異議。」用目光掃了一下在坐的堂主,堂主迅速領會的點了點。沒人敢違背金在中這個當家的決定。
「翼組的正佑你留下,其他人散會。」確定了北場的劃分,金在中只留了翼組的正佑在會議室。
「正佑,你準備一下,明天和我一起去趟維也納,順便帶上二十個兄弟。」點著煙,金在中靠在皮椅上,這時...傷口正在隱隱作痛。
「是,鬼少。」正佑從不多問什麼,鬼少的命令就是一切。
金在中擺了擺手,示意正佑可以下去了。剩下金在中獨自一人的時候,他依在皮椅上,接受著陽光的照射。他抬起眼睛望向了太陽的方向,那裡特別刺眼...
「鄭允浩...我們維也納見...」紅唇輕動著,他將手指放在鎖骨的印記上,對著滿屋的陽光釋放著最後的笑容...
(九)下
可能...這樣在愛裡算笨,但是...鄭允浩...你是我第一眼看到就無法放開的人。金在中坐在會議室一直都未離開直到夜幕落下,修長的身影依然依靠在黑色皮椅上,手裡握著手機,黑色簡潔款的手機在白皙的手掌裡開始不斷翻來倒去。
站在門外的劉燦和正佑乾著急卻沒辦法進去打擾此時的金在中,坐在那裡的金在中就像籠罩著一層強大的屏障,只要誰去碰到那層屏障就會被瞬間摧毀。閉著眼睛,金在中一直在考量著維也納之行,輕顫的長長睫毛在眼瞼密密麻麻的整齊排列,煽動著的不止是思緒更多的是信念,一個再也無法被解開的信念。
靈動的手指停下,金在中將手機顯示幕拿到眼前,把長長的號碼變成一個名字:我的鄭允浩。滿意的露出笑容後,按下播出鍵。伴隨著等待音的間歇,跟著那個節奏,金在中來回用手指在膝蓋上打著節奏。
「在中?」鄭允浩的聲音,名字用他的聲音念出來別有一番滋味。
「忙嗎?」預料到的稱呼,卻讓金在中彎了眼角。
「不忙...」鄭允浩正拿著機票若有所思。
「說好晚上給你電話...我要守信用。」
有些害羞的摸了摸鼻樑,金在中起身來到落地窗邊打開了隔離,走到室外的陽臺上。
「你是不是有話要說?」鄭允浩摸不到金在中的心,他不知道金在中在下一秒會給他帶來什麼。
「維也納其實是個適合約會的地方,鄭允浩我們去那約會怎麼樣?」抬頭望著黑色的天空,金在中的眼睛成了黑暗中最明亮的存在。
「......」
無以應答...鄭允浩將身後的窗簾拉開,他看到了黑色已將整個城市覆蓋,再將視線放的更遠後,他看到依然是漆黑一片,混雜在其中的更多是粼粼散散的星光...突然...他的眼前出現了一個人的身影,他...唇紅齒白,晶瑩的猶如一個天使,穿著黑衣,用他明亮的眸子緊盯著自己,緩緩走近,將吻落在了自己的唇上,在那個吻之後,便是渾身是血的他,零落了的...被血浸泡後的他...漸漸遠去,卻依然帶著微笑。
「在中...在中...在中..」
恐懼襲遍全身,眼前的畫面太過真實,鄭允浩這才發現他的嘴角嘗到了一抹鹹,那鹹刺的味覺極其敏感,手機也快從手下滑落,他伸出手想要抓住越來越遠的金在中,卻怎麼也無法觸到那個身影...
「鄭允浩...我在這兒,我在這兒...允浩我在這兒...你是怎麼了?要不要我現在過去?」
金在中被鄭允浩剛剛發出的一聲聲低喃嚇得不輕,一聲聲叫著自己名字的聲音盛滿著懼怕和憐惜,金在中轉身就走出了陽臺,拿起外衣就要往外沖。
「在中...別去維也納,別去...」
從金在中的呼喚聲中緩了緩神,鄭允浩用另一隻手捂著臉,嗚咽的說出了這句話。
「維也納...那裡有你,我就必須要去。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金在中停住了腳步,他將會議室的門關上的同時背靠在那裡,鄭允浩說出的話,讓金在中慶幸著自己決定。
「在中,你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做,你知道嗎?佛洛這個行動,ICPO勢必要將這個案子進行到底,這不是普通的案子,販賣人體活體器官,這在國際法庭上是死刑,你知道嗎?任你金在中有天大的本事,到了國際法庭也沒有人再去庇護你。從黑道退出來吧,現在只有你能救自己。ICPO的前一個線人已經被人做了,我不知道是不是你幹的,可是這點有利於你,他們現在還沒有完全掌握你的罪證,一切都還來得及。在中你聽我的,退出黑道,如果你一句話,我會放棄員警的身份,我們可以重新再來...相遇,甚至相愛...相守...在中...你在聽我說嗎?」
腦子混混沌沌的,鄭允浩在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他都不確定自己在說什麼,他只知道,他不想看著眼睜睜看著金在中去送死,其他的...他沒有想太多。
「鄭允浩,如果我死了,你會傷心嗎?」
背靠著門,金在中笑得妖豔冰稚,就像綻放著的黑玫瑰,耀眼可卻只為一人絢麗,這樣的金在中沒有誰再能榮幸的看到。
「不會。金在中,如果你去了維也納,我就放棄這次任務。」
手機被鄭允浩攥得出了聲音,他鄭允浩已經低三下四到這種程度,卻依然無法換回金在中的退步,他只能選擇人為的將這次任務攪局。沒有其他方法。
「維也納有一座很老很老的摩天輪,我想和你去坐,你也不願意去嗎?」壓低聲音,誘惑的音調,金在中摸著鎖骨上的印記,指尖輕顫。
「玩浪漫?金在中我只想要你的命,活著的你」
說不出的悶氣,從接觸到現在都是被金在中牽著鼻子走,這讓鄭允浩不爽到了極點,現在金在中又在考驗他的底線,活的!我鄭允浩要活著的金在中。
「不是玩浪漫。維也納對於你來說是個支撐,順著支撐往上爬你會看到最真實的你...所以鄭允浩...我們要重新開始,就必須要找到這個支撐,而這個支撐就是用來堅定你的心,一顆除了我再也放不進任何人的...鄭允浩的心...」
金在中要的是鄭允浩整個身心,不是一時的激情,也不是相守一生的承諾,他要的很簡單,就是鄭允浩的心,一顆真真正正屬於金在中的心,為了這顆心他將不計代價,傾其所有。
「我忘了...有個瘋子早就陪你上了路,他叫鄭允浩。」
死神?算了吧...逆來順受,鄭允浩沒有了之前的擔憂,金在中一直都是個未知,誰也無法預測他的未來,他將以怎樣的姿態出現在維也納,誰也不知道。阻攔不是辦法,那麼就去陪伴,如果可以還可以擁著金在中坐坐他說的摩天輪。
「那咱們維也納見。」
金在中在沒有等到鄭允浩的回答就掛了線,因為他知道,和他上了同一條路的瘋子會跟來的。
笑意蒙空,金在中明白,鄭允浩對自己的不確定,那張臉都寫著呢。怎樣要他決絕的來到自己身邊,金在中下了賭局,而賭局勝!那麼將會是完美,紮在彼此之間的刺就能拔掉,愛得徹底。如果賭局輸!那麼將是一場絕美的死亡盛宴。死?假若我金在中輸了...我會給你一個吻,帶著我全部愛意的死吻,鄭允浩...這就是我們的賭局我們的愛情。
維也納下了航班已經是夜幕降臨的時刻,將近十個小時的飛行讓鄭允浩揉了揉酸痛的肩膀。走出閘口,他拎著簡單的行李,低著頭,這次的行動只是靠手機聯絡,所以沒有ICPO來接機。鄭允浩也就沒有注意機場的四周。
「鄭允浩~」鄭允浩肩膀上多出了一隻白皙的手,他側過臉看到了金在中戴著墨鏡卻依然迷人的臉龐,燦爛的笑容牽扯在嘴角。
「看來我是瘋了。」
伸出手捏了捏金在中的臉蛋,鄭允浩壞壞的笑了,看到兩天沒見的金在中他竟是如此想念。
「疼...」
摸著被鄭允浩捏過的臉蛋,金在中又開始了對鄭允浩新一輪的誘惑。摘下墨鏡,撅著紅唇,皺著眉,睜大眼睛望著鄭允浩說著疼。
「中了子彈都沒喊疼,輕輕捏一下就疼成這樣了?」攬過金在中的細腰,鄭允浩故意碰著金在中的鼻尖調侃。
金在中盯著鄭允浩近在咫尺的俊臉,黑黑大大的瞳孔使壞的轉了轉後,咬了一下鄭允浩的嘴唇,速度快到一定程度,咬完轉身吹著口哨就自個自的走了。被金在中又耍了一次的鄭允浩徹底楞在當場,摸了摸被金在中咬過的嘴唇再轉頭看了看大搖大擺走在機場大廳的金在中的背影,他這才發現...他的四周已經圍滿了觀看者。
「金在中!!!你給我站住!!!」
伴著鄭允浩一聲禽獸般的嘶吼,金在中特有的笑聲回蕩在機場大廳的各個角落。金在中比鄭允浩提前到達維也納,他沒有來過這個被譽為「音樂之都」的地方,為了儘量節省時間能和鄭允浩多相處,他不得不早早踩好點。特別是維也納摩天輪所在的具體位置,那是個讓金在中裝滿各種幻想的唯一地方。
「鄭允浩今天都必須要聽我的。」換上簡單的便裝,金在中褪去了鬼少的凜冽。他很少穿這樣鮮豔的顏色,淡粉色的開衫內搭白色背心,簡單的仔褲,佩帶著特別的飾品,煥然一新清爽的金在中就這樣出現在鄭允浩的眼前。
看著眼前嫩得能捏出水的金在中,鄭允浩呆呆的點了點頭,再看看自己穿得這身,萬幸啊...不是那麼顯老灰色系的套衫和型褲,讓鄭允浩看起來溫溫而雅,少了霸氣,卻多了幾分沉穩。
「怎麼?這樣的我你不喜歡?」牽上鄭允浩的手,金在中歪著頭問著鄭允浩,這人怎麼回事?怎麼連句話都不說。
「不...不是...我...沒...」鄭允浩對上了金在中...今天看起來特別水潤的大眼睛,讓他說話有點結巴,還有就是金在中手掌中傳來的溫熱感,像是觸了電一樣不受控制的竄遍全身。
「噗~我們鄭允浩害羞了~」
金在中看到鄭允浩紅了的臉又結結巴巴的說話,那樣子讓金在中看了...他覺得鄭允浩很可愛。
「我哪有!靠!我餓了!」小孩子似的甩掉金在中牽的手,鄭允浩彆扭的向前走著。
「真的不要牽了?」並沒有生氣鄭允浩的任性,金在中跑向前戳了戳彆扭人的肩膀,裝做認真的問著。
「誰說不要牽!」拽過金在中的手,鄭允浩將金在中的手攥的不能再緊...「去吃飯!」
他沒有回頭,只是拉著金在中向前走。金在中沒有說話,他在看到鄭允浩耳根微微的泛著紅後,就來到鄭允浩的側臉龐上,輕輕的一吻,然後捏了捏在包裹著自己手的手指...
在這時,鄭允浩望向了金在中,金在中同樣望著鄭允浩,他們相視一笑,都沒有說一句話,而是慢慢感覺著空氣中甜蜜的味道,抓著金在中的手,鄭允浩從未放鬆,緊緊將那手指卷在自己的掌心。
黑夜如期將至,維也納也被這黑色蒙上了一層微闌的暮光。多瑙河的嫺靜,搭配著河兩岸隨處可見的塑像和店面的霓虹燈,如夢如幻...像是分分合合的蒙太奇片斷,一層層一疊疊你會認為這還是不是人間?如此剔透的河岸上泛著迷人的夜光,倒影也能迷人心智。
「我說這是約會的好地方吧?」吃著簡單的西餐,金在中舉起紅酒杯和鄭允浩對飲。
「確實是個好地方。」和金在中碰杯後,他看著河對岸的...那裡似乎是個遊樂場,而躲藏在樹林之間,隱隱泛著藍光的...應該就是金在中口中說的摩天輪。
抬頭望瞭望天空,金在中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似的,瞥了瞥嘴...
「怎麼了?不是一直都那麼高興。一會戲弄我,一會命令我的。金在中你這會又是那根線搭錯了。」
看到金在中皺到一起的小臉,鄭允浩寵溺的笑了笑,順便也嘲笑了一下自己,今天跟個純情處男一樣,好像是生平第一次的約會
「都沒有星星...坐摩天輪要有星星和月亮見證,許的願才能實現...你看這天氣...」伸出食指指了指天空,金在中可憐兮兮的樣子真是讓人想好好虐一把...瞬間的...他換上了該有的眼神,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繼續指著天空開始大罵「我他媽操你個遍!快給我出星星!!」
聲音不是一般的大,金在中真的生氣了。
「快坐下!!都在看你!」鄭允浩急忙把抽風的金在中按著坐下,這下...金在中可不願意了,站起來插著腰指著鄭允浩就開始撒氣「你他媽不幫我罵也就算了!你還讓我坐下!我現在火大的要死!我要洩火!我...唔...」
鄭允浩用自己的嘴堵住了金在中停不下來的嘴,抱著金在中一通熱吻,也沒管是不是河邊的水上餐廳,也沒管是不是公眾場合,就這樣吻了。
「好了!洩火了?」鄭允浩挑著眉,喘著粗氣問著懷裡被自己吻得七混八素的金在中。
「還沒~」
嘻嘻的在鄭允浩懷裡笑著,金在中又設了個套,鄭允浩就這麼乖乖的鑽了。所有用餐的人也來起哄,集體起立鼓掌,鬧劇變成喜劇,金在中卻望著什麼都沒有的夜空失了神。
「別想那麼多,我們的心只要真誠...什麼都能實現。」
鄭允浩摟過金在中的肩膀,拍了拍金在中的腦袋,十分真誠的說著。
「鄭允浩...你說什麼?我們的心?」
金在中攬過鄭允浩的腰,沮喪的表情在聽到鄭允浩的話後瞬間變得有了神采。
「是我們的心,走吧。」手從金在中身後的輪廓滑下,鄭允浩牽起金在中的手開始小步的跑起來。
跟隨著鄭允浩的步伐,金在中眼裡重新裝上孩子般純淨的眼神。兩個人沿著藍色多瑙河的岸邊跑到了河那頭的摩天輪下。
這裡真的是個遊樂場,魔幻般的場景,讓兩個人站在歷經了一百多年的摩天輪下,抬頭一起仰望著。比想像的壯觀,沒有現代摩天輪的眩目,更多的是經歷過歲月洗禮後的堅韌,古朴的像一座燈塔,指引人通向幸福的燈塔。微微的藍光在現在看來有了些暖意,維也納摩天輪...在這裡有的都是甜蜜和幸福的駐足,更是記憶中的洋溢著歡笑的最高點。
「鄭允浩...你願意嗎?」金在中伸出右手做了邀請的動作。
「我願意。」握上金在中的右手,鄭允浩的心被金在中的眼睛撩動了不止一下。
木質的...像小木屋似的摩天輪,讓金在中興奮的像個孩子,拉著鄭允浩的手,在慢慢升高的小木屋裡蹦蹦跳跳。
「知道嗎?我第一次看到這個摩天輪是在我流浪的垃圾堆裡,那是個雜誌,上面就印著這個摩天輪。就在看到它的第二天...我就遇到了你,我想...如果你能和我坐著它該有多好...現在...我終於實現了這個願望...鄭允浩...謝謝...」安靜下來的金在中,站在木屋的一角,回憶調回了小時候...他一直存在幻想的唯一願望。
「金在中不要對我說謝謝。」
走到金在中的身邊,鄭允浩看到了...這才是真的金在中,堅強的外表下包裹著脆弱的心,一顆想讓人去溫暖著的心,世界讓金在中擁有了殘忍的經歷,卻毫不吝嗇的給了他這樣一顆心,狠毒卻剔透的心。輕輕把金在中擁在懷裡,鄭允浩感到金在中的心跳,一下一下,炙熱卻小心翼翼,此時...融化著的是什麼?回抱著鄭允浩,金在中吻著鄭允浩的耳垂,不緩不慢的...邊吻邊說...
「鄭允浩...你可以覺得我髒...可是...不要拿走我對你的愛。你知道嗎?我一直孕育著對你的愛,它就像一個生命在我身體裡生長,無時無刻不啃噬著我的血肉,撕咬著我的心臟,我忍著巨痛,而我卻雀躍,因為它就像是你賜予我的孩子,你讓我怎麼忍心殺死它?全世界都不能從我這裡奪走它,當然...就連你也不行。」
融化了...就是它...我的心...我鄭允浩的心...
我知道了,為什麼金在中會執意來維也納,是因為我...因為,金在中在懷疑我的心...而現在...面對這樣的金在中我能說些什麼?渺小的我...太過渺小的我...鄭允浩將金在中拉離了懷抱,面對面而站...撫上金在中的臉頰,鄭允浩慢慢靠近,帶著融化了的心...吻上了金在中。
勾著鄭允浩的脖子,金在中眯著眼睛看到了摩天輪外的天空...滿滿的繁星閃耀,月光亮的猶如白晝,是幻覺嗎?停留在摩天輪的最高點,金在中終於閉上了眼睛,接受著鄭允浩的親吻。
夜空其實依然漆黑一片...只是心裡的錯覺給了視覺一個強悍的衝擊。海市蜃樓...它...真的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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