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允浩……你……你們……」徐靜捂著嘴,不知道是因為震驚說不出話,還是因為難過而哽咽的說不出。

 

鄭允浩沒想到徐靜和徐敏會來這裡。但是想到上次在醫院徐敏打邵夏珮的情景,側身一步把金在中擋在了身後。蹙著眉看她們,這回他算是被「捉姦在床」,所以不能抵賴了。

 

金在中從鄭允浩身後走出來,站到鄭允浩身旁,笑著對徐靜說

 

「徐女士,您好,我們又見面了。」

 

徐靜愣了半晌,用婆娑的淚眼上下打量金在中,然後突然想起他是那個曾經給她推銷過這裡房子的那個業務員,更是驚詫萬分。「是……你。」

 

「是我。孩子還好嗎?」

 

「是你,搶我的丈夫?」徐靜幾乎要崩潰了,她尖叫,厲聲的,瘋狂的,無助的,顫抖的。

 

「我沒有搶,是你在搶我們的愛情。而且這是我的家,沒有我允許,你們這是私闖民宅。我可以報警。」

 

鄭允浩沒有想到金在中會說這樣的話,他知道金在中一直對他們之間的身份敏感,讓他以第三者的身份擁有他們的愛情,使金在中對感情有幾分膽怯。可是現在的金在中就像一直準備迎戰的公雞,氣勢咄咄逼人,展開他美麗翎羽,美得讓人無法錯目。特別他的話,讓鄭允浩幾乎激動興奮的歡叫。

 

而金在中也沒有想到他自己會這樣站出來,雖然他不會逃避,但也許會沉默不語。可是他在徐靜崩潰的那一刻,他也爆發了。他太愛身邊的男人了,所以眼前就是他的敵人。這個女人除了鄭允浩的愛,擁有他想要的一切,名分,證書,孩子,甚至社會輿論,所以他嫉妒得發狂了。他不是沒有獨占慾,而是一直為了鄭允浩在壓制,當一切面對面的時候,就沒有忍讓的必要了。

 

「養男人,鄭允浩你玩的還挺時尚啊!」徐敏從震驚中反應過來,見自己姐姐輸了氣勢,連忙幫忙,指著鄭允浩罵道「我說你上次在醫院怎麼那麼鎮靜呢,合著真正的在這兒藏著呢是吧。真他媽的不要臉,兩個男人都能搞到一起。」

 

「徐靜你也看到了,我也不解釋了。我很愛在中。所以你應該能明白,我們必須要離婚了。」

 

「允浩……」徐靜哽咽著開口「他只是一個男人,什麼都給不了你啊。不能跟你結婚,不能給你生孩子。如果你只是玩玩,我不在意。你總得有個家啊,跟他不是長久的事情。對不對。」

 

鄭允浩壓著火氣,真想爆粗口。去你媽的,別他媽的跟我在這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你當初要不是死活要嫁我,我家裡能為了八百年前的債逼我娶了你嗎。一個家?我跟你熬了十年算是仁至義盡了,我就是想要一個家才跟你離婚的。別拿孩子要脅我,除了金在中誰都威脅不了我!

 

「我們耗著你也過不好日子,何不為自己也想想。我知道你愛我,所以處處為我著想。而離婚這事不僅對我,對你也有好處。你需要的是一個溫暖的家,有愛你的丈夫。而不是每次都等著我。而且我勸你引流是為你好,也許你將來還要再走一步。別因為孩子拖累你。」

 

「說的真仁義啊鄭允浩,現在裝他媽的好人!」

 

「徐敏你冷靜點,我說的這些確實是為了徐靜好。兩個人沒有感情互相拖累著,生活還有意思麼?至於離婚的財產分配,還有補償,我都會儘量滿足你們的。」

 

不管鄭允浩剛才的話在徐敏耳朵裡聽得怎麼混帳,但是她認為是對的。一個女人不能被一個男人綁死,真的沒有感情了,耗著也是痛苦,還不如分手。可是徐靜不懂這個道理,她是一個傳統的固執的女人。始終認為一女不嫁二夫,何況她愛慘了鄭允浩。

 

「允浩,你怎麼能這麼狠心呢?那是你的孩子啊。」徐靜一直念叨著這句話,像祥林嫂說單知道冬天有狼一樣。

 

徐敏指著金在中冷笑

 

「你不怕把錢賠光了,到時候養不起你的小情人,人家再另頭明主?」

 

金在中大笑著反問「你再給我找一個愛我愛到傾盡一切的男人?」

 

徐敏被氣得臉發青,咬著牙罵道

 

「呸,下賤的貨,一個男人當二奶讓男人養,真他媽不要臉!」

 

金在中嘿嘿一笑「男女平等不懂啊。」

 

鄭允浩實在沒忍住笑出來,這小東西總是能給人意想不到的驚喜。剛才那種劍拔弩張,火氣沖天的時候,他還有心情開玩笑。徐敏也氣昏了頭,喊出了徐媽媽的總說的一句話「鄭允浩,我們會讓你身敗名裂的!」

 

鄭允浩笑笑,目光卻犀利的令人膽寒

 

「好,我等著。」

 

徐敏恨恨的咬牙,拉著哭得泣不成聲的徐靜往外走。金在中跑到窗戶邊一直目送她們出了院子才對鄭允浩說

 

「忘了祝她們早日成功了。」

 

「不鎖門真不是一個好習慣。」鄭允浩貼近金在中想繼續鬧劇之前的戲碼。他現在覺得很輕鬆,很高興,所以引的他很興奮。

 

「怎麼,後悔怕了?」

 

「沒,只是她們再晚來一步,就要看現場了。」

 

「那可不能白看啊。你覺得咱倆這個級別得收多少錢一場?我這麼英俊瀟灑,帥氣難擋怎麼也不能低於100塊錢吧。」

 

鄭允浩把剛伸進金在中衣服裡的手抽出來,退幾步說

 

「那給我演一場自慰。」

 

「我還沒說完呢,你這種中年大叔,也就50一場吧。」說著金在中從口袋裡掏出錢包拿出一百塊錢遞給鄭允浩說,「給你100,別找了,我看兩場。」

 

朴有天在辦公室裡等著金俊秀那小子來幫他裝相框呢,但是等了一個多小時也沒來,於是起身去操場捉姦。果然到那就看見他和李赫宰幾個人正和足球群呢。等他們又踢了半個多小時,才停下來想到休息。金俊秀一看見朴有天就樂顛顛的跑過問

 

「我剛才帥吧。」

 

要不是周圍有很多同學在,朴有天真想踹他一腳,但是這會兒還得裝著為人師表。「都累吧,老師請你們喝飲料。」

 

剛才和金俊秀一起踢球的人一陣歡呼,都擠過來。朴有天拿了錢讓李赫宰去買。金俊秀嚷嚷

 

「你們都是沾了我的光,還不快謝主隆恩,要不一會兒不給。」

 

「誰說沾你的光,朴老師還是看我平時乖巧聽話買的呢。」一個男生打趣道,他們都不知道金俊秀和朴有天之間的關係。一起踢球的幾個人裡有的還不是他們系的。

 

朴有天笑著說「一會兒買來,你們喝,他就不喝了。還有工作沒做呢。」

 

「啊!我忘了!」金俊秀這時候才想起自己放了朴有天鴿子於是訕笑兩聲,對大夥說「你們玩吧,我走了啊。」

 

金俊秀隨著朴有天離開操場,見他一直不說,就追著說

 

「生氣了啊?不就是忘了嗎。你怎麼這麼小氣啊。我一會兒就幫你做好了,找什麼急嘛。還不許有課餘活動啊!」

 

朴有天被他叨咕了一道,進了辦公室實在忍不住了,關上門就吼

 

「金俊秀,你知道你這叫什麼嗎?恃寵而驕!我太縱容你了是吧!」

 

「你哪有太縱容我?是我一直圍著你轉,什麼都聽你的,什麼都幫你做。框架你自己不會裝麼?非要等我?」

 

「好好,我不用你,出去吧。」

 

朴有天剛說完後,就被金俊秀撲上來吻住,他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這個孩子真的強吻了他,而且沒有任何技巧,粗糙生硬的都可以猜到是初吻。但是他卻在這一個吻裡安靜了心情,平復了剛才等他等得心焦的火氣。

 

「如果你真的縱容我,就再縱容一次吧。」金俊秀說著便把手往朴有天的身後探。

 

「好。」朴有天閉上眼睛,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就答應了。是因為真的太縱容金俊秀,還是想完整的保護他的單純,連他自己都不捨得進入破壞,所以讓那個孩子對自己為所欲為。

 

35.

 

「鄭局,您最近有時間嗎?」

 

邵夏珮和徐靜最大的區別就在於她不是以守保全的女人,她懂得進攻。何況她看出來近些日子鄭允浩不再對她熱情親近。

 

「有事?」

 

「朋友給我兩張華光影城的影劵到這個月底,可以隨意看一部電影。」

 

鄭允浩笑笑說「和我看電影很無趣,我會睡覺。」

 

「那只能說電影很無趣啊。」邵夏珮把其中一張放到鄭允浩的辦公桌上。

 

鄭允浩沒接,搖搖頭說「你應該和朋友去看。說不定能認識什麼帥哥。」

 

「您已經是帥哥了,您對您自己的魅力沒有信心嗎?」這話不僅僅是恭維了,而是暗示的非常明顯了。

 

鄭允浩大笑,心裡不知道有多煩。

 

「這話我真愛聽。不過我和你一起去。真正的帥哥就不敢上前了,他們會以為我是你家長。」

 

邵夏珮再聰明也是小女孩,被拒絕臉上掛不住,何況她之前還是覺得鄭允浩對她有感覺的。臉色白了一下,問

 

「那您真的不打算和我一起看電影嗎?」

 

「我最近很忙。」鄭允浩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電影劵,覺得這樣讓邵夏珮拿回去肯定會讓她失了面子,於是笑著說「而且你也會很忙。不過你要是特別想和我看電影的話,就把這張票放這裡,有時間我會和你約的。如果實在忙的看不了呢,這樣,我補償你一下,我這兒正好也有劵,不過不是電影劵。是光景的招待劵,那裡都是西餐,我吃不慣,你們女孩子應該喜歡吃,給你。」鄭允浩說著從抽屜裡拿出兩張餐劵。

 

邵夏珮怔了一會兒,思考了幾秒,權衡利弊還是順了鄭允浩的意,要不自己也下不來台,接了餐劵,說「我還是希望能跟您一起看電影,那我等您的消息。」

 

「好。」待邵夏珮出去,鄭允浩就把那張影劵撕了個粉碎。

 

邵夏珮剛出去耿局就進來,鄭允浩連忙起身。耿霍是X局的正局長,鄭允浩的上一級領導。

 

「您有什麼事情我過去就行了。」

 

耿霍笑得很和藹,但是多年的黨政領導工作依舊讓他的滿是笑意的眼裡透出精明「我老婆說我就是讓你們慣的,天天坐那不動,你看看這肚子。」

 

鄭允浩親自給沏好茶,笑道「阿姨那是心疼您,對您高標準嚴要求。」

 

「她也就對我嚴格,就我那小孫子,才九歲,就八十多斤了,還給餵呢。」

 

「您啊,心裡美著呢。」

 

「那是,那是,心裡美啊。」耿霍年輕的時候就是一副笑面虎的樣子,老了雖然顯得人溫吞了,但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在聰明人眼裡仍是老於世故。「我剛看小邵出去?」

 

「是啊,這孩子挺勤奮的,工作提點一點就能舉一反三。」

 

鄭允浩一不說邵夏珮為何而來,二不編謊話說邵夏珮為何而來。因為耿霍能問他肯定明白,他不點破只是給你面子而已。所以在耿霍面前都玩這種把戲顯得太小兒科。

 

「是啊,現在的年輕人很少有這麼伶俐努力的了。得好好栽培。」

 

耿霍喝了一口茶,不緊不慢的說

 

「我還記得你剛來的時候,每天早到,給我沏茶。後來我跟你說,我喜歡喝綠茶。第二天我喝了茶一嘗是龍井,你跟我說要是不喜歡的話,你重沏,我就想看看你想做什麼,就讓你重沏,然後你就又泡了一壺碧螺春來。我就知道你小子肯定做了多手準備。那時候我就開始觀察你。不是因為你會投其所好,是因為從小事就能看出你對事情的態度,你不但上了心,而且還動了腦子,做事情不只有一條出路,還給自己準備了多條出路。」

 

鄭允浩自然聽明白了這老狐狸的意思,他是在告誡他,做事不能死認一門,凡是得多給自己留幾條後路。鄭允浩笑道

 

「還是耿局您栽培。您可是手把手牽著我過河的人啊。」

 

「可是允浩我不能拉著你一輩子是不是。你不想讓我過兩年退休想想清福?」

 

耿霍暗示他的位置將來是要給鄭允浩的。不僅僅是因為鄭允浩是他一手培養起來的心腹,還是因為鄭允浩確實有這個能力。

 

「不過你還年輕,難免有些玩玩鬧鬧的時候,別太出圈。」

 

「是,我知道。您費心了。」

 

鄭允浩現在覺得當初拿邵夏珮做金在中的擋箭牌真是一個錯誤的決定。不但沒有保住金在中還給自己惹了一身騷。不僅邵夏珮糾纏個沒完,還讓老局長都發現了苗頭。

 

耿霍站起來玩笑道

 

「行了,茶也喝的差不多了,我再去其他屋裡看看有什麼佔便宜的吃喝的。」

 

鄭允浩把耿霍送出辦公室,覺得乏力,但是一刻還沒歇手機又響起來,是父母的電話,按了再用座機打回去。

 

「喂,允浩啊,下班你回家來一趟吧。」是鄭媽媽的聲音,不過背景伴隨著鄭爸爸暴脾氣的怒駡聲。鄭允浩猜到父母肯定是知道他和金在中的事情。

 

「好,我知道了。」

 

鄭允浩按按太陽穴,有些頭疼。父親是個傳統的人,如果知道徐靜有了孩子,自己還是因為一個男人婚外情而要離婚,勢必會強烈的反對。但是這事他本就明白不可能不讓父母知道,只是希望他們越晚知道越好。

 

「允浩。」鄭媽媽壓低聲音,像是捂著電話筒再說,估計是怕鄭爸爸聽到「親家母說的是真的麼,你真的和一個男人……」

 

畢竟是媽媽,總還是向著自己兒子的。心裡想著自己兒子不會做出這麼離譜的事情。不聽到自己兒子承認就是不願意相信。

 

「是,媽。等我回去再和您解釋,您先照顧好我爸,這麼大年紀了別總沾火就著,心臟還不好。」

 

晚上鄭允浩一進門就先挨了鄭爸爸一拐棍。也不能吭聲,揉揉腦袋站著。

 

「你這老頭子,怎麼上來就打啊!也不容孩子說句話。」

 

鄭媽媽氣得要命連忙去看鄭允浩的傷,破是沒破,就是紅了,估計一會兒可能會腫起來。

 

「說?他還有臉說了。好讓他說,說說他做那些傷風敗俗不要臉的事!」

 

鄭爸爸氣得砸砸拐杖,滄桑的面孔依舊可以看出陰沉密佈。

 

「我不知道徐家那裡都說了什麼,但是我確實要和徐靜離婚。因為我和她沒有感情,生活不到一起,還有我有喜歡的人,他確實是男人。」

 

鄭允浩很平靜的說完,等著棍子再下來。

 

「你、你、你真帶種啊鄭允浩!這麼混帳的話都能說了出來,我老頭子活了一輩子,算是在我兒子這兒見識了啊!離婚?還為了一個男人?啊!混帳東西,豬狗不如啊!你還有沒有廉恥啊!知不知道什麼叫羞恥啊?」

 

「允浩,怎麼會呢,你不是那種孩子啊。」鄭媽媽始終不相信鄭允浩會喜歡一個男人。「是不是那個男人……勾引你啊?你別中了他的圈套。」

 

「爸媽,我已經三十多了,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麼。我很愛他。」

 

「你知道?你知道你能做出這種事啊?還會玩金屋藏嬌了?還藏男人。鄭允浩!你這就是知道該做的事情?你三十多,你三十多了還這麼混帳!」

 

鄭爸爸畢竟還是心疼兒子,看鄭允浩頭上的傷紅腫起來,沒捨得再打,用拐杖用力的敲打這桌子。

 

「你別急你別急。」鄭媽媽連忙安撫鄭爸爸,用眼神示意鄭允浩服個軟。

 

可是鄭允浩沉默,因為他不可能在這件事情上服軟,認錯。所以再說什麼讓父母消氣的話,也是徒勞沒有意義的。

 

「哎,你們父子倆的脾氣是一樣的又硬又倔。」鄭媽媽歎氣,揮揮手說「允浩你先回去吧。」

 

鄭允浩點點頭,對鄭爸爸說「爸,我先回去了。」

 

鄭爸爸扔了拐杖吼道

 

「滾!快滾!看見你就堵心!你不和徐靜和好就別來見我!」

 

鄭允浩出了家門,坐到車上沒有馬上啟動,而是點了一支煙。火頭忽明忽暗的像是現在的心情,想到和金在中的未來又想到現在要面對的很多事情。他和金在中的感情不可能讓所有人理解,鄭允浩也沒有想過得到所有人的支援,這不是他們說一句你們不理解就可以解釋的了的。鄭允浩想努力盡可能妥善的處理好一切,讓他和金在中的父母不反對,和徐靜離婚並給予補償,工作不受到衝擊。但是現實在逼迫他做愛情的亡命徒。

 

36

 

「喂,辦公區不許抽煙,你這傢伙。」

 

抽煙的男人關上玻璃門,指指外面說

 

「有一夥人拿著傢伙過來,不知道幹什麼的。」

 

「膽小怕事。是不是風流債欠多了,人家找上門了?」金在中笑嘻嘻的對同事說道。

 

「切,金在中你不怕你出去啊。」抽煙的男人對金在中說完,又轉頭看外面「我操,砸車啊?哎喲,這一下,真狠。」

 

幾個好奇的同事都過來隔著玻璃門看熱鬧,金在中也站起來,站在門邊看了沒十秒鐘,就罵了一聲沖出去。「我操!」

 

「喂,在中!你別真上啊!」同事沒有攔住,看著金在中跑了出去。

 

「你們幹什麼?」金在中也是昏了頭,不管那幫人是不是找他麻煩的,手裡有傢伙他就不應該沖出來。

 

「你就是金在中?」其中一個停下來看金在中。

 

金在中皺著眉頭,想能叫出他名字,肯定是奔他來的,不是一般的混混隨便找什麼撒氣。

 

「怎麼沒種承認啊?果然啊,要是帶種還能勾引男人嗎?」

 

男人說著就輪著砍刀朝金在中劈來。金在中往後倒退一步躲開,但是卻被其他幾個人給堵上。拿刀的男人又說道

 

「你說往你臉上劃幾刀,鄭允浩還能要你嗎?」

 

「你們是徐靜找來的吧。沒想到她還能認識這種高人。」

 

其實金在中真有點怕了,但是天生那點傲氣,讓他梗著脖子站直了。他這輩子就怕過一個人,鄭允浩。因為他這輩子就怕過一件事,怕鄭允浩不愛他。

 

「老子是見義勇為,看不慣你這跟娘們一樣的男人搶人家丈夫。」

 

男人說著就踹了金在中一腳,這一腳真狠,金在中直接抱著肚子跪在了地上吐了胃液。

 

「他媽的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你這麼個不要臉的貨啊。男人跟男人玩,老子還真長了見識。」

 

「健哥廢什麼話,咱們兄弟幹什麼來的。」

 

「也是,老子今天還怕你不出來,本想先把車砸了,一會兒再找你,沒想到你到自己來了,真是賤的,不但求人操,還求人打,兄弟們上吧。」

 

「健哥,員警來了。」遠處有人喊了一聲,不知道是怕事躲遠了,還是放哨的。

 

叫健哥的持刀男子往金在中後背上紮了一刀後啐了一口,「算你小子好運。」

 

邵夏珮沒有請到鄭允浩一起看電影多少有點鬱悶,只得拉著朋友光景去吃西餐。吃完飯兩個人又在周邊逛街

 

「我覺得你還是別想了,他都拒絕你了。這麼明顯的事。」

 

「你就不能說點鼓勵我的話。」邵夏珮不滿的瞪了朋友一眼。

 

「我是為你好。他一個老男人,就算長得帥點,但是他有老婆,真不知道你喜歡他什麼。你缺父愛啊。」

 

「你還缺爺爺愛呢。你沒見過他,他真的給人一種無法抗拒的吸引,那種魅力不是隨便一個男人身上就能找到的。」

 

「好吧,你喜歡他,但是他不喜歡你啊。他連一個給你當小三的機會都沒有。」

 

「誰要當小三。」邵夏珮否認「你的目光太短淺了。他馬上就要和他老婆離婚了。我要當的是局長夫人。」

 

「好吧好吧,不過我可提醒你哦,別以為他幫你租個房子,和你吃幾頓飯什麼的就是喜歡你,他那樣的男人要什麼女人沒有。」朋友提醒邵夏珮。然後指著旁邊的一家店說道「誒,去這家店逛逛,我前幾天來了一次,覺得衣服還不錯的。」

 

「你別總戳我楣頭就行了。」邵夏珮玩笑著和朋友一起進了店。但是馬上在銀台裡看見一個她不熟悉卻也不陌生的人,徐敏。邵夏珮拉拉朋友的衣服小聲說「我們換一家店吧。」

 

「為什麼?怎麼了?」朋友拿起一件在自己身上比比問邵夏珮「你看這件怎麼樣?」

 

「喜歡的話,可以試試。」徐敏也看到邵夏珮於是走過來。

 

邵夏珮並不怕徐敏,只是討厭她,不想見到她,不過既然面對面了,就沒有必要逃避了。邵夏珮沒有理徐敏,對朋友點點頭算是回答。然後高傲的仰著頭,好像這樣可以顯示自己的優勢。

 

「邵小姐是老熟人,這次帶客人來,肯定給便宜啊。」

 

邵夏珮的朋友聽了一愣,不明白為什麼老闆娘說她們認識,而邵夏珮剛才卻想走。

 

「那真是謝謝了。不過你這兒是小本生意,我們也不缺這幾塊錢。」邵夏珮說完又對朋友說「你快去試試吧」

 

「恩。」朋友拿著衣服進了試衣間。剩下徐敏和邵夏珮鬥法。

 

「真不知道邵小姐是料事如神呢,還是烏鴉嘴,報應來的真快啊。」徐敏倚著衣架笑道。

 

「其實我真應該恭喜你姐姐脫離苦海,和一個不愛自己男人生活很難過吧。」邵夏珮反擊。

 

「不不,我是說你。別再打什麼如意算盤了。鄭允浩是個同性戀。」

 

徐敏依舊笑著,而且越笑越得張狂,好像終於吐出心中不快。看著邵夏珮變了臉色,她有了幾分報復和轉嫁痛苦的快感。

 

「你說什麼呢?瘋了吧。」

 

「我瘋沒瘋關你什麼事。你這個連我姐姐的下任也做不上的女人,輪的著你跟我說話嗎?我告訴你,鄭允浩愛那個男人愛得才是瘋了,什麼都不要了。」

 

「我不信!你別想用這種謊話騙我。肯定是你姐姐死活不離婚逼得局長沒有辦法才想出來的法子。」

 

「哈哈哈。不信是吧。我開始也不信,都市夢想花苑知道嗎,一套六百萬的別墅就是給那個男人買的,不信你去查吧。」

 

「你們怎麼了?」邵夏珮的朋友換衣服出來,看見她們幾乎失控的又笑又叫,有幾分不解幾分驚恐的走過來。

 

邵夏珮不語拉著朋友就往外跑。「誒,小珮,我衣服還在更衣間呢。」

 

「老闆娘,那個衣服……還沒付錢。」店員為難的看著徐敏。

 

徐敏搖搖頭笑道

 

「不要了,就算給她的慰問品了。哎,真可悲呐。」

 

她們一個一個為愛情赴湯蹈火,一個個如飛蛾撲火般愛上鄭允浩。卻不知道她們的熱情會毀了如天山雪蓮一般冷傲的鄭允浩。這個男人只能生長在叫做金在中的潔白裡。

 

鄭允浩坐在車裡不知道自己抽了幾根煙,猛然想起金在中讓自己戒煙,連忙把煙掐滅。但是胃已經開始有些痛了,不知道是精神作用還是心理作用,但總覺得心裡不太踏實。或許真的累了,因為再有勇氣勇往直前,但是前途未蔔也多少會讓心裡忐忑。

 

突然電話響起來,鄭允浩看一了眼是陌生的號碼後接了起來

 

「喂,您好……什麼?」

 

鄭允浩驚吼,幾乎要失控了,手上的青筋突起,然後聽著電話裡報出的位址,重複著確認了一邊「第三中心醫院,好的,我馬上就到。」

 

 

37.

 

金在中是被疼醒的,渾身上下像是被燒著了一樣火辣辣的疼,但唯獨後背有一塊地方不是,那種疼難以言喻。他從逐漸清晰的視線中辨別出眼前的人是鄭允浩。他其實想笑著和他說我沒事,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嘴角一扯,沒能上翹,反而往下去了,眼淚吧嗒吧嗒的掉下來,像個委屈的孩子。

 

「不哭,不哭啊。」鄭允浩連忙哄。又是親吻又是輕拍。但是嘴唇和手指依舊還有些顫抖,他還沒有從驚嚇和恐懼的恢復過來「沒事了啊。那幫人我已經讓人去查了。」

 

「他們……沒給我毀容吧。」

 

其實那幫人跑的時候金在中是有記憶的,但是他就是先問出了這句話。

 

「沒有,好看著呢。」鄭允浩親了一口金在中的臉蛋,真是心疼壞了。

 

「他們說要毀我的容,讓你不要我。」金在中說了一句,喘了半天。那一刀雖然紮的不深,但是挨那麼一下,也受了不少罪。

 

「除了你我誰也不要。不哭了啊。」

 

那一刀比捅鄭允浩身上還難受,這會兒人醒了沒有五分鐘,他的欣喜勁頭還沒過去,就被金在中的眼淚給抽打了一個遍體鱗傷。

 

「我今年跟醫院真有緣,都二進宮了。你得跟上次一樣,天天陪我。」

 

「好,天天陪著。咱不說話了啊。我叫醫生再給你檢查一下。」

 

金在中說一句話喘半天,聲音弱的就像光動嘴不出聲,鄭允浩真怕他說著說著就說不出話了。所以還是讓他先養好精神吧。

 

「我父母知道了嗎。」

 

「知道了。」雖然醫院先進行了搶救,但是手術必須要簽字。鄭允浩的身份是不能代簽的。

 

「他們人呢?你叫他們來啊,我得見他們最後一面。」

 

「閉嘴!」鄭允浩低聲訓斥,這時候他最忌諱金在中開這種玩笑。

 

「我死了,你會不會殉情啊?」

 

「你找打是不是。」鄭允浩說的打是用嘴,在金在中的臉上親了一口。

 

「你回答我,我就乖乖的。」

 

或許是劫後餘生讓金在中頗為在意鄭允浩如何面對他的死亡。所以偏執的想要一個答案。

 

「我們不死,好好活著。」

 

鄭允浩不敢再去想金在中如果永遠醒不來他會怎樣,因為他在金在中醒過來之前已經很怕了。

 

「我要是搶救不過來,你一定要陪我一起死。我一個人很害怕。」

 

金在中已經記不清昏迷之前如海潮般的劇痛是什麼樣的滋味了。但是他清晰的記著光和溫暖在一點點抽離消失,他在內心深處瘋狂的叫著鄭允浩的名字。那是對生命的渴望,和對生命留戀的理由。

 

「好,我答應。」

 

鄭允浩說完扭了臉吸了下鼻子,站起身準備去給金在中叫醫生來。金在中用沒有輸點滴的手拉住鄭允浩的衣擺,有些不確定的問「你哭了?」

 

「我又不是死人。」

 

鄭允浩不否認也不承認,但是他抬手擦了擦眼淚。有感情的生物就會有弱點。或許就是鄭允浩平時給人的感覺太過剛毅,所以流淚時更會讓人悸動。

 

「我第二次見你哭了,真是賺了。」金在中順著衣擺握住鄭允浩的手勾住手指,玩笑的說道「你別哭,我不讓你殉情還不行嗎?」

 

「我可是你的隨葬品,記得帶著。」

 

鄭允浩彎下腰又吻了一下金在中的眼睫,才再次起身出去叫醫生。第二天早上金媽媽帶著早點來換鄭允浩。鄭允浩和金媽媽打聲招呼就要走。金在中問

 

「你去上班?不吃早飯了?」

 

「嗯,有點來不及了。」

 

鄭允浩很想親金在中一口,但是金媽媽在只得壓制一下。

 

「真是太麻煩你了。」

 

金媽媽對鄭允浩除了感激還有歉意,通過這次更是拿他當親人,當自己家孩子一般的看待。

 

「阿姨您別和我客氣。您拿我當一家人看待就成了。」

 

鄭允浩這話也是客氣過火,但金媽媽一是沒有聽出來,二是沒有多想,連忙點頭「那當然啊。」

 

「鄭允浩你不去上班嗎?有時間聊天把早點吃了。」

 

鄭允浩笑笑,對金在中說「我不和病人搶口糧,我回局裡吃。」

 

「哪個貼心小秘書買的啊?」

 

鄭允浩無奈的笑了一下說「食堂大嬸。」

 

「哎喲,你躺著沒事拉著允浩聊天,快別耽誤人家上班了。」

 

金媽媽看不下去了打斷兒子,把插上吸管的豆漿杯子送到金在中嘴邊。金在中一邊吸豆漿,一邊抬手趕雞一樣的轟鄭允浩。鄭允浩又對金媽媽囑咐了一下今天金在中要做的檢查才離開。等鄭允浩一走,金媽媽眼淚就掉下來,摸著金在中的腦袋念叨著

 

「我可憐的兒喲,受了那麼大的罪。這是招誰惹誰了了啊。」

 

金在中心想,招鄭允浩惹他老婆了唄。「您別哭了,我又沒掛。」

 

「你不知道你那一身的傷啊,還有那一刀,疼死媽了。你說你也傻帽,沖上去幹什麼啊,想見義勇為也輪不到你啊。」

 

金在中不明白自己怎麼變成見義勇為了。但是想想也算了,別和媽媽解釋了,要問到為什麼那幫人要砸他的車捅他一刀,他總不能說當了小三被人家報復吧。

 

「過年前我能出院嗎?」

 

「想什麼呢,還有不到十天就過年了,你就老實待著吧。我和你爸都過來陪你,幸虧是單人病房,這回也是允浩找人安排的。這孩子真有本事。」

 

金在中自己屁顛屁顛的樂,說

 

「還是你兒子有本事,要不是我,你們能認識他嗎。」

 

他倒是忘了因為鄭允浩被人送進醫院的事了。

 

「是是,你最本事。」金媽媽說著把金在中吃剩下的東西和吃完的垃圾收拾了,說「再睡會兒,你現在得多休息。養好精神才能養好傷。」

 

「允浩啊,人抓找了,那幫小混混倒是一個個嘴挺硬,不過那對夫妻一進來就都招了。」

 

鄭允浩一手摸著下巴,一手接聽電話,對方是市警察局局長

 

「洪局,老弟先在電話裡謝過了,以後咱有機會……」

 

「咱們還客氣什麼。你這人不講究了啊。」電話裡有點煙的聲音,然後洪局接著說「那幫以劉健為首的是新民道一帶的流氓。終日以收保護費為生,蔣陽毅夫妻的服裝店就在這條街上,因為多年在那裡經營多年和這幫人有點交情,所以他們夫妻和劉健等人說起受害者的事情以後呢,那幫暴力成性的流氓就以兩肋插刀為名故意去找受害者滋事。」

 

洪局所說的劉健就是拿刀捅金在中的健哥。而蔣陽毅是徐敏的丈夫,也就是那日給那幫流氓報信喊員警來了的人。他們夫妻覺得他們只是找流氓訴苦,也沒有直接參與傷害事件,所以不會構成犯罪。但是沒想到員警在事發後第二天就逮捕了他們。

 

鄭允浩聽完以後問「大概怎麼判?」

 

「那幫流氓肯定構成故意傷害罪,而且之前也有前科,肯定是數罪並罰。那對夫妻已經構成教唆罪,最少三年以上十年以下,而那個蔣陽毅還參與了直接犯罪。老弟有交代你就跟老哥直說。」

 

「人您都審過了,我也就不兜圈子了,他們傷的這人是我至愛。」

 

「行,你開口,我還能不幫忙麼。放心吧。」洪局停了幾秒鐘,像是在猶豫,然後又開口「不過,允浩,老哥還是提醒你,有些事別太認真了,認真了也別太拼命了,咱不也就一條命嗎,對吧。行了,我也不多說,給你安排這事去。」

 

「那小弟就不多言謝,咱友情候補。」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曉曉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