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狠狠啃吮著懷中獵物誘人的唇瓣,蠻力一拽,將金在中下身僅剩的一件遮蔽物也撕得四分五裂,他將他抱上窗台,用自己火熱硬挺的胯下,緊緊抵著他柔軟的私處,將他固定在冰冷的台子上。

 

「嗚——鄭允浩蠻橫的吻沒有一點親昵的感覺,充滿了懲罰和蹂躪,讓他根本喘不過氣來。金在中用力的拉扯著他的發,推拒著他的肩膀,可是仍然無濟於事。

 

「要我嗎?鄭允浩低沉的發了話,沙啞的聲音竟然摻了一絲誘哄的成分。

 

「不!

 

簡簡單單的一句回答輕易地激起了他的怒火,鄭允浩眯起眼,扳著金在中圓圓的下頷,逼他直視著他,他用力的一頂腰,讓兩個人的要害再次撞到一起,貼得更緊。

 

「唔——

 

他聽到他痛苦的呻吟,冷笑著揚高唇角,再問——「要我嗎?

 

「不……

 

「……哼……嘴硬!

 

又是一撞,這回他感到抵著他的脆弱的地方變硬了,火熱起來。鄭允浩得意的揚起唇,壞心的將金在中往更冰冷的玻璃窗上擠壓過去。他沒說話,但那嘲諷輕蔑的神色卻更令金在中羞憤欲死。他軟弱的別過臉,咬著牙忍住快要溢出眼眶的燙熱液體,他怎麼知道……他一碰,他竟然立刻就有了反應……

 

他害怕!他的身子誠實地記著他留下來的記憶,只要鄭允浩勾勾手指頭,它便會輕易的背叛他的意識,可恥的屈服。

 

「不……他狠狠的甩著頭,手緊緊的扳著身下硬梆梆的窗台,「不!不!你滾!

 

「你再說一遍!

 

「你滾……滾!啊——他的身子忽然被鄭允浩翻過去,趴在了窗子上。金在中聽見背後解衣服的悉悉率率的聲音,緊張得渾身繃緊。

 

「再給你一次機會,說你要我!鄭允浩無奈的妥協了一步,他已經不奢望他能夠主動說出要他的話,這樣的要求,已經給足了他面子……

 

他不想傷他,但為什麼他每次都要惹火他!惹怒他他很高興嗎?!他明明知道他一向的手段,為什麼還要自討苦吃!鄭允浩苦澀的想著,這是他的底線了,他該明白,識相的話就該順了他的意。可是他似乎偏偏要和他作對——

 

「你別做夢!

 

「你……呵呵,我看你還能撐到什麼時候!他沒了耐心,惱羞成怒的說完,一挺身毫無預警的刺入金在中生澀的體內。火熱的內壁立刻包緊了他,滲出來的粘熱液體從他的腿上緩緩流下。

 

紅色的……他像噬血的野獸一般瘋狂激動起來,一遍遍無休止的,開始了野蠻的掠奪。懷中的寶貝在忍耐著,緊咬的唇也流了血,沿著他可愛的圓圓的下頷,滴到瘦弱的胸膛上,他這才發現,這身子是如此單薄弱小,哪里盛得下這麼過剩的勇氣呢!這樣不堪一擊的小身體,竟然妄想保護他,在車子裏替他擋下破碎的玻璃。

 

一股莫名的怒氣升上來,他將他從窗台上用力拽下,拋到大床上,死死的壓住。

 

「放開我!出去!出去!金在中仍然在劇烈的反抗著。

 

「閉嘴!

 

血更多的流了出來,刺得鄭允浩的眼發花。但高漲的欲望經過這樣血腥的刺激,反而更加的蓄勢勃發。他把他摁倒在被子上,忘了挑逗的前戲,沒了高超的技巧,只剩下單純最原始的征服……

 

他在金在中的體內狂肆地翻搗,捉著他的欲望,狠狠的揉弄著,在被單上摩蹭擠壓,硬生生的逼他達到了兩才高潮。他哭泣著,顫抖著,終於在他懷裏昏了過去,癱軟的身子沾滿了星星點點的血跡。剛剛的發洩,讓鄭允浩火熱的欲望得到一絲紓解,理智也恢復了過來。他撐起上半身,冷眼審視著身下傷痕累累的身體。

 

又昏過去了,他的身體似乎大不如前。一個月前他還在他的床上任他肆意壓榨了三天三夜……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受的傷嗎?已經一個月了,仍然沒有恢復嗎?

 

「在中……他抽身出來,又帶出幾點血星,滴濺在已經斑斑駁駁的被單上。

 

「啊……」金在中因為這樣的抽動痛醒過來,無意識的發出輕微的呻吟。

 

身體好累……完全動彈不了……哪里都在痛,像散了架一樣,破碎不堪,拼不回完整的身形……思緒又回到那些恐怖的夜晚,痛苦的無休止的蹂躪,身上沾滿了骯髒的欲望的液體,變得無恥而墮落。

 

他要去洗乾淨!他掙扎著滾下了床,跌在冷冰冰的地板上,然而酸軟的腰和腿承受不了身體的重量,怎麼也無法爬起身來。

 

他試著撲騰了兩下,緊接著被抱入鄭允浩溫暖的臂彎中。

 

「放開我……」他聽見自己這麼說,但虛弱無力的語氣卻顯得那麼蒼白,沒有任何說服力,反倒像是情人撒嬌的呻吟。

 

之後具體又發生了什麼,金在中已經記不清了,只記得到最後一滴溫水滑落臉龐的時候,鄭允浩用柔軟的大毛巾裹起他,抱出浴室。

 

他以為他又會像以前一樣,洗乾淨了後繼續他的侵犯和佔有,可是被放到床上許久,除了毛巾被扯開之外,他感受不到任何一點輕微的碰觸。

 

金在中困惑又緊張的睜開眼,才發現鄭允浩什麼也沒做,只是用眼光放肆的上下流覽著他。赤裸的身體被侵犯的感覺更加強烈,他抑制不住的輕顫起來,竟在他邪惡淫蕩的目光下有了反應。

 

「不……」他扯過毛巾,徒勞的想掩住自己,手腕卻被鄭允浩先一步的擒住。

 

「別遮……你我早就摸遍了,還有什麼沒看過的~」

 

「無恥!」可是他的臉卻熱起來,無助的併攏了腿,想遮住那個被鄭允浩肆無忌憚的猥褻目光審視的部位。可是鄭允浩用膝蓋強硬的別住了他的大腿,讓他無法得逞。

 

他的欲望被很溫柔的圈住了。

 

「嗯……」金在中無法自抑的發出自己都厭惡唾棄的浪蕩呻吟,被調教過的身體卻在殘酷的蹂躪之後輕易的屈服在溫柔的對待中,他在躲閃中可恥的不由自主的抬起了腰。

 

「來吧!寶貝兒~」他的妥協讓鄭允浩的心情大好,他以另一隻手托起了小東西的臀,將手指埋入了緊實的縫隙,緩緩的按揉著有些發腫的小穴。

 

「不……疼!疼!」方才被粗魯侵犯的地方火燒火燎的疼起來,金在中抗拒著,縮起身子。

 

然而他很快被鄭允浩強行摟到懷裏,再也無法掙開。鄭允浩的力道減輕了,卻一點也沒移開,仍然在那令人羞恥的地方,擺弄不止。

 

尖銳的疼痛,竟在這樣的安撫下漸漸隱去。金在中難堪的抖著,抵抗著微弱的迎合。他偏過頭報復的咬住了鄭允浩的脖子,然而劇烈狂亂的高潮還是毫不留情的襲來,他就著鄭允浩的手,又一次傾瀉而出……

 

他還從不曾這樣溫柔的對他。而他,竟然就順從嚮往起來……真下賤!他和那些逢迎他的妓女有什麼不同?!

 

「怎麼了?」懷中的寶貝縮著身子,臉上滿是厭惡懊侮的神色。鄭允浩忍不住伸出手,輕輕劃著他的臉蛋。

 

沒想到到後來,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先前剛進門的時候,一切發展到不可挽救的地步。他以為,他會在盛怒之下掐死他,或是憤怒的摔門而去。但是,現在——這個小東西安靜的偎在他的懷裏,暖暖的身體帶著很乾淨的氣息,依賴的靠著他。

 

他忽然有一種……可以稱之為溫馨的感覺。好像……心裏有什麼東西補回來了……變得踏實。那是——自從母親死後就沒有過的情緒。也是他在任何床伴身上,都找不到的感覺……

 

他畢竟是不一樣的……這在他第一眼見到他的時候,就發覺了。不然他不會在那個受槍擊的夜晚,憑著本能找到那家育幼院……他並不是誤打誤撞的。為了調查金靖晨是否可靠,他在很久以前讓人調查他的家庭背景時就查出來的簡單易記的位址,當時就一直若隱若現的浮現在他的腦海裏。

 

然而就算是闖進育幼院的那一刻,他也沒有料到,他最終會和他上床……他和金靖晨的哥哥上床……在有過金靖晨這樣嬌媚妖嬈的情人之後,他竟然還能忍受一個青澀得毫無經驗的稚兒……甚至,還從他身上得到了滿足……

 

實在匪夷所思……

 

鄭允浩懶得想了,伸手調暗了床頭的燈,讓窗外的景色更加清晰。他透過清冷的雪光,細細的欣賞著懷裏人兒可愛稚嫩的模樣。他的沉默反倒讓金在中手足無措了起來。他早已習慣了反抗他,承受他的怒火和非同一般惡劣的壞脾氣。但是當鄭允浩安靜下來,什麼都不做的時候,他反倒不知如何是好。

 

就像此刻……

 

「幹……什麼?」

 

「我在問你——想什麼呢~」這個小東西有點緊張。鄭允浩放緩了口氣,降低了聲音,幾乎是體貼的揉了揉他繃緊的肩膀。

 

「沒……」

 

「還有十分鐘。」

 

「啊?」

 

「我是說——快零點了。」

 

今天是元旦。他第一次沒在家裏過,逃開了煩冗無聊的晚宴,再也不用假著笑臉應付虛偽的客人,再也不用忍受每年一度必上演的老頭子和金靖晨弟弟之間可笑的父子情。他也終於能和正常人一樣,過個輕鬆舒坦的夜晚……

 

「嗯……」金在中還沒反應過來他想要說什麼,身子已經被鄭允浩用被子包住挪到了床裏面。

 

他的床靠著牆,牆上就是玻璃窗。他總喜歡在半夜睡不著的時候,趴在窗邊,裹著厚厚的棉被,看向樓下清靜的街景,數著過往稀稀疏疏的人影。

 

可是今夜——

 

他竟和侵犯羞辱他的男人裹著一床被子坐在窗邊……他被他摟在懷裏,幾乎是疼愛一般的輕撫著。

 

「不……」他慌張起來,掙扎著想要逃離。

 

他寧可他像以前一樣,粗暴的對他,也不要他這般出乎尋常的溫柔……那只會讓他加快淪陷的速度……他怕自己再也把握不了,像其他人一樣,淪為他的奴隸。但是他剛一反抗,鄭允浩馬上伸出手,「匡一聲推開了窗戶!

 

呼——寒冷刺骨的北風立刻呼嘯著灌了進來,在屋裏肆虐,直吹上他赤裸的身體,狠狠的啃噬。

 

「啊——金在中幾乎下意識的又縮回了鄭允浩的懷裏,求生般的摟住他溫暖的身體,他躲在他的臂彎中,牙齒打顫的哆嗦著。

 

「冷……關……關上!

 

「你在命令我?」鄭允浩挑了挑眉,將窗戶又開得大了些——他在等著他求他……

 

「不是……不是……咳咳咳咳……」

 

剛剛被折磨完的虛弱身體允浩不住這樣殘酷的對待,金在中上氣不接下氣的咳嗽起來。他不想引起他的憐憫,然而當鄭允浩扯緊了棉被圍住他的時候,他還是乖乖的挪動了一下,好讓鄭允浩可以將他密不透風的包在懷裏。

 

「早這麼聽話不就沒事了~」

 

「你……」他討厭他這種頤指氣使的語氣!

 

「放煙火了。」鄭允浩看也不看他,輕輕的道。

 

金在中忍不住也抬起頭,窗外,傳來五顏六色的火花,映著鄭允浩俊美的臉龐,在閃動不停的陰影中,顯得那麼深不可測……他第一次這麼仔細的看他……他不得不承認——鄭允浩……很漂亮……

 

比照片、電視上的,更加來的完美迷人……如果他不是這麼冷酷殘忍的話……說不定,他就會……

 

「金在中……」

 

「嗯……啊?」他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一直看著他發呆,立刻難堪的別開了臉,「什麼?」

 

「放煙火了。」  

 

「……」他轉過頭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中,一道煙火剛剛爆發,閃爍的星火七零八落的飄落下來,漸漸消失不見。

 

「看見了嗎?啊!還有!」

 

「……」金在中忽然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此時的鄭允浩像個孩子,興奮的語氣遮也遮不住,像是看到什麼新鮮的東西。

 

然而那只是普通的煙火而已。他不知道,鄭允浩從來……從來沒有見過除夕的煙火。他往年的除夕,都是在奢華盛大的晚宴中度過。如此平凡的,全首爾人都能看見的東西,他反而偏偏一次也沒經歷過……

 

緊接著忽然又是一道火光沖向天空,「嘩」的一聲爆了滿天耀眼的光芒,金在中下意識的往後縮了縮。當他發現自己竟然在依靠著身後的男人尋求安全感的時候,已經來不及逃開,鄭允浩收緊了手臂將他困在懷裏,溫暖的兩手摩擦著他的身子。他很快的就暖和過來,可是——似乎暖和得過了頭……他甚至熱起來,呼吸也急促的加快……

 

「真漂亮……」低沉沙啞的嗓音直灌進他的耳朵,像有魔力似的帶走了他僅剩的反抗意識和力氣。他不知道他指的是這天上綻開的花火,還是他手下撫摸著的……

 

他的話太過曖昧。他知道的,可是他仍然不習慣,而在這個安靜平和的夜晚……他竟對鄭允浩……產生了渴望……個首爾籠罩在一片煙霧彌漫之下,當天上燃燒著紅色的火焰的時候,鄭允浩說——

 

「它變紅了……很漂亮……你要自己看看嗎?

 

「……不……

 

「有什麼關係~這裏只有我和你……用不著害羞~

 

「不!」他掙扎,但是鄭允浩扯開了被子,讓他光裸的身軀暴露在微弱的燈光之下。

 

金在中在明亮的玻璃窗上,看見了自己被男人褻玩的景象——鄭允浩的手,在他的腿間揉弄著,他開始恨自己平日為什麼把這扇窗子擦得那麼乾淨。

 

「真敏感啊……好馬上就要……

 

「閉嘴!不……嗯~

 

「你嘴上說不,這裏卻……比女人還濕呢……

 

鄭允浩咬住了他的耳朵,色情的舔吮著,軟軟的嫩嫩的小東西,可愛得讓人想欺負……他偏過頭拉扯起來。

 

「不……不,疼!」

 

「呵呵~」

 

已經不是第一次做了,這身體還是這麼稚嫩,允浩不起挑逗。欲火急遽的上竄,鄭允浩手上的動作也加快了許多,幾乎帶了蹂躪的意味,強行的逼迫著高潮到來。金在中已經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過度的刺激折磨得他渾身發抖,他難堪的躲著,卻總也逃不出他的勢力範圍。

 

「啪——

 

又是一道火光照亮天空的時候,他被鄭允浩翻身壓倒在了床褥之上……自從除夕那晚之後,似乎是萬事有了一個開頭,鄭允浩隔三差五的就往金在中這邊跑。但是他從來不會提前通知他,打電話,或是派人告訴他什麼的。他來就來了,讓他沒有一點準備,就這樣霸道得毫無理由的介入他的生活。

 

金在中從一開始的震驚反抗,到後來的屈服,除了鄭允浩卑鄙的以照片做要脅之外,多少有點認命的意味。鄭允浩像是神,不管是在家族裏,還是在他身上,他的控制欲和固執霸道都發揮得淋漓盡致。

 

為了阻止他進屋,他換過各式各樣的鎖,但他總能在一分鐘之內就打開,然後堂而皇之,理所當然的登堂入室。之後便是他苦難的開始,他會懲罰性的在床上無休止的折騰他,整晚整晚……直到他昏過去了,直到他開口求饒……

 

是的,他終於開口求饒了。他試著忍耐,但是拗不過他的堅持……他有太多的方法讓他屈服,通常做不到最後他就會可恥的乞求出聲。他終於明白,鄭允浩喜歡征服的遊戲,太過的順從會讓他玩膩。他於是完全放棄了尊嚴,對他百依百順。在床上,更是用他少得可憐的經驗生硬的誘惑他。

 

然而,他做不到三天,就會前功盡棄的故態復萌。鄭允浩輕易的一句話便能打碎他的偽裝,激起他的怒火,在他眼中,任何的秘密都會被一眼看穿,他隱藏不了什麼東西,只有將自己完全暴露在他眼前,任他看個一清二楚。他除了認命,沒有第二個選擇。

 

可是他一直不明白,他這裏又破又小,樓下是喧鬧的街邊小飯館和污穢齷齪的小巷,到底對他有什麼吸引力。他那裏,不比這裏好過數百倍?為什麼他寧願紆尊降貴的在他這裏湊合……他真的不明白……

 

金在中捉著深藍色的絲絨窗簾,望著下面熱熱鬧鬧的小飯館發呆。因為鄭允浩喜歡藍色,便自作主張的派人將屋裏原有的窗簾換了下來。等他回來的時候,只看見滿面牆上如夢幻一般輕輕飛舞的藍色,亮麗,而單純。就像……小時候,育幼院上方藍得透明的天空……

 

那時候鄭允浩從身後抱住了他,說——

 

「好看嗎?我讓人換了~現在明亮多了。

 

還有這張床……鄭允浩為了方便留宿,在第二天就讓人把又窄又硬的單人床,換成了豪華舒服的雙人軟床。他總是很懂得享受……但是這樣一來,原本就很窄小的空間,變得更加的擁擠,他於是又找到了理由反抗他,但是鄭允浩說出的話卻讓他吐血,他邪氣的看著他說——反正你也沒多少時間待在地上。

 

這樣下流的話讓他惱羞成怒,可是下一秒,像是為了印證他的話,他馬上被他壓在了床上——你看,這不是正好?屋裏的東西,被鄭允浩扔了大半,換成了新的。金在中感覺,自己像是被富人包養的情婦……簡陋的生活,一下子變得奢侈起來。 可是,他卻怎麼……也無法將這些東西扔掉。他拉著窗簾的時候,就想起鄭允浩用幾乎有些討好邀功的語氣,說——好看嗎?我讓人換了~現在明亮多了。

 

他關上窗的時候,就想起鄭允浩坐在床邊整理檔案的時候,順口說的——我放人把它重裝了,以前的擋不住風。

 

一點一點的零零碎碎的事情……細碎得讓他想哭。他狠狠的甩了甩頭,他為什麼會將這些無聊的東西記得這麼清楚!

 

他一成不變的生活維持了十幾年,可是鄭允浩一來,就把什麼都打亂了。他本該恨他的,繼續排斥他的,可是,他卻越來越說不出「滾」這個字。他裝做不意,維持著冷漠的面具。因為他害怕承認,他正在被他鯨吞蠶食的改變。

 

浴室裏傳來「嘩嘩流水聲,鄭允浩正在洗澡。

 

他今晚來的比較早。他剛剛解決了家族裏的一個大麻煩,所以現在的時間比較充裕。不像幾天前,他忙得出不了「白屋而那時的他,每晚獨個吃飯的時候,竟然會時不時的停下咀嚼,聽聽門口有沒有腳步聲傳來……

 

「啪。」

 

金在中聽見門開的聲音,忍不住攥緊了窗簾。身體……已經興奮了好久了…… 真可恥!他不想讓他知道,卻可悲的明白,他遲早都會發現。他害怕……可是又止不住暗暗期待的心情。那張舒適柔軟的大床,此刻都在柔和的燈光下,散發著色情的氣息。他的心跳……也隨著他的腳步聲……越來越快……

 

「想我了嗎?」

 

「怎麼?興奮得說不出話了?」

 

「不……」他才吐出一個字,立刻被裏面滿含的情慾嚇倒了。金在中狠狠的咬了咬下唇,再也不敢說一句話。

 

「讓你等的急了吧?我該動作快點的」

 

輕挑的聲音,怒氣開始緩緩在金在中的胸中堆積。

 

「你還站在那兒幹什麼?過來。」

 

「難道非要我過去抱你,你才肯過來?」

 

「你……」

 

他在他面前沉不住氣的——他早該明白。但是他回過頭,所有要說的話,就都無一例外的吞進了肚子。鄭允浩就站在他後面,寬大的睡衣還沒系好,領口直敞到腰部。他正用毛巾擦著頭髮,飛濺的水珠順著他清瘦漂亮的鎖骨滑落下來,隱在睡衣遮擋的陰影中……

 

金在中的呼吸有些困難了,他吞了口口水,下意識的舔了舔乾澀的唇。鄭允浩誘人的薄唇揚起了暖昧的邪笑:「只不過十幾天不見,就饑渴成這個樣子?」

 

「你……你……」

 

「去死」兩個字還沒說出口,鄭允浩已經抓住了他的領口,把他用力往後摁去——

 

房子果然沒多點大,他就這麼被壓在床上了。

 

「嗯……」他劇烈的喘著氣,被他碰過的地方,全部像著了火一樣燃燒起來。

 

他的身體,允浩不起他半點的挑弄,已經屈服在他的手下。

 

「別急……我有一整晚時間呢……可以好好的——陪你……」

 

誰……要他陪啊!饑渴的人是他才對吧!

 

「我才不……唔——」

 

「別浪費時間了,寶貝……春宵一刻值……千金呢……」

 

不再逗弄著他,鄭允浩開始直接切入正題——他來他這裏可不是為了陪他聊天來的。不知道為什麼,那夜給他的印象太深刻,深刻到……後來回到家的幾天之中,他還一直有意無意的想起——那個閃爍著滿天煙火的除夕之夜……

 

二十年了,他竟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覺,就在這間狹窄簡陋的小房間內……他壓抑不住衝動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光顧他那裏,背著父親、背著滿叔,除了KK,沒有人知道,在空閒的時間,他去了哪里。他有一次特意在他那裏逗留了三天,以後足夠了,今後都可以擺脫了。但是回去沒幾天,他就又開始想著下一次的纏綿……

 

他越來越少的回家,開始通宵的住在金在中那裏。

 

韓石滿已經起了疑心,不過他每次都幹得很俐落,以KK的駕車技術,不出幾公里就能甩掉後面跟蹤的手下。更何況,他信任她。KK除了他的命令,誰也不聽,就連當初買下她的韓石滿,也沒辦法從她口中套出一字半句。

 

他想……他是在保護他。他不想讓他,被滿叔發現。不然的話,他連好不容易找到的,可以棲息的地方,都會失去……他絕不會……讓任何人找到他!

 

這一晚上鄭允浩糾纏了他好久……一遍又一遍的要他,直到天空泛白,空曠的街道上,出現起早晨練的人們。

 

他在他懷裏睡著了。鄭允浩在他懷裏睡著了!

 

金在中有點不太明白,好像鄭允浩這樣的人,不是應該時時刻刻保持警惕的嗎?為什麼他德能毫無防備的大剌剌的睡在他的懷裏。

以為——他沒能力殺他嗎?!他拭著將手勒到他的頸子上,漸漸收緊——

 

「嗯……」那秀氣的眉難受的皺起來,美麗的唇,吐出輕輕的喘息。

 

「別鬧……鄭允浩迷迷糊糊的嘀咕了一聲,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將頭枕向他柔軟的肩膀,「我……

 

他無奈的瞪著他,終於不甘願的鬆開了手。看來……他真的是瞧不起他…… 他沒有辦法殺人,怎麼也不明白,為什麼他會下得了手。 他知道他的底細和「白屋骯髒的發家史,以及現在還在進行的龐大的地下交易。

 

他從他說話的片斷中也大略的明白了「鄭氏和「白屋絲絲縷縷的聯繫。他甚至知道——他殺人。

 

鄭允浩毫不隱瞞的告訴他。奇怪的是,他並沒有太大的震驚和恐慌。或許是因為在那之前,他早被幾次經歷的遭遇教育得差不多了。半年前找到合適的人選管理「鄭氏之後,他就退位出來,把全部的精力放到了「白屋,成為徹徹底底的黑道。

 

而他這個社工,竟能和他這個劊子手共處一室,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管如此,他卻從來沒有過規勸鄭允浩從良的念頭。他知道,對他談不要殺人就像勸老虎不要吃葷一樣可笑。雖然他從不認為鄭允浩「我不殺人,人必殺我的理論有任何道理可言。更何況,「白屋黑道老大的身份,早已是警方最高層的機密。警方無法干涉,因為涉及若干參政的重要議員。而「白屋龐大的關係網,也令調查無法順利執行。因此,始終找不到有力的證據,來控告它進行非法交易。

警最終只有採取了聽之任之的態度。

 

他一個小小的社工,當然更不會異想天開的以為自己可以做些什麼。只是,和鄭允浩待的時間長了,他也漸漸瞭解到了許多外界無法知道的事實——龐大家族裏複雜的權勢糾葛。他不明白,父子之間的感情,為什麼會像他們這樣演變到不可收拾、反目成仇的地步。

 

他想,這多半是因為鄭允浩自己。

 

他太桀驁不馴,連老爺子也不放在眼裏。他還記得一個多月前,鄭允浩在半夜裏突然跑到他這裏來,一待就是一個星期。他那時竟是臨時把「白屋「所有的事情全扔下來的,手機也關了,什麼消息都不接。他和他在床上消磨了七天,直到七天后開了手機,接到韓石滿打來的電話,說家裏已經亂得一塌糊塗,混亂到快崩潰的地步,說老爺子已經下令整個漢城通輯他就差親自來找他。他這才不慌不忙的穿好衣服,大搖大擺的離開。不知道為什麼,這樣驚天動地的大事,他竟覺得像是鄭允浩孩子氣的惡作劇。

 

但是由於這次對父親的小小懲罰——他只能說懲罰,因為鄭允浩曾冷笑著嘲諷說沒了我,看他能怎麼辦——鄭允浩有一個月不能出「白屋,之後抽來了一個下午.也是什麼都沒機會說,一進門就把他往床上推,等到他清醒過來,他已經走得無影無蹤。不知道為什麼,他一想到這裏,總是有點難過,覺得那個孤傲冷酷的男人,和育幼院裏那些小朋友,也沒有什麼不同……

 

鄭允浩就這樣一直和他保持著情人的關係。有時候,他竟然會有一種背著靖晨,偷情的感覺。

 

他在身體上……已經越來越離不開他了。

 

他這是……太信任他了,還是……太瞧不起他?

就像這一晚,在鄭允浩火熱的攻勢下,他不記得發洩了多少回,只知道現在,他的身子幾乎已經完全動不了了。

 

他很累,可是精神卻異常的清醒,怎麼也無法入睡。他低下頭看向懷裏那張俊美的臉龐。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看他。鄭允浩睡著的時候顯得很稚氣,讓人感覺不到一點危險淩厲的氣息。他看起來,幾乎是無害的。

 

只是現在,他看上去好像真的累壞了,眼眶都有些深陷,留著過度疲勞的痕跡。近日似乎不太平靜,鄭允浩的行蹤更是捉摸不定。金在中有著隱隱約約的預感,好像要有不尋常的事發生……

 

幾日之後,他記得很清楚,那是個雨天——

 

半夜,鄭允浩跌跌撞撞的闖進他的家,他沒帶傘,從車裏到樓道幾步的距離,淋了個透。他從未見過如此狼狽的他——渾身上下滴著水,濕透的發絲淩亂地貼在臉頰上。一瞬間,他竟以為是硬闖入室搶劫的強盜。他連衣服也不脫,就這樣濕漉漉的欺上他的床,將還未反應過來的他狠狠壓倒在身下。

 

他不明白他發生了什麼事,只是記得那晚,鄭允浩不斷的佔有他,瘋了一樣將他壓在身下肆意的擺弄,甚至固定住他的兩手,不許他碰自己的身體…… 他像發情的野獸,幾近強暴的對待他。他無力反抗,被壓榨蹂躪得快要死去。他是如此瘋狂而恐怖,比他失去清白的那三天更加殘暴駭人……

 

他以為他熬不過那一晚的,他的意識已經遠離了身體,頻頻劇烈的高潮快要了他的命,他哭叫呻吟個不停,直到嗓子喊啞了,再也發不出聲音。滾燙的身體,被鄭允浩猛烈的動作而甩下來的冰冷水珠刺激著。然而當窗外的閃電劃過天空的時候,他卻開始分不清……落在身上的,到底是外面的雨水……還是鄭允浩的淚……

 

是他眼花了,他不信……這樣的男人,還會有眼淚。

 

更何況,他一直在狂妄的大笑,不停的喊著——他死了!他終於死了!是他的對手嗎……還是……一直憎恨詛咒的敵人?三天,當鄭允浩手臂上帶著孝再一次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才明白,死的——是他的父親。

 

他那時滿臉陰沉,平日漂亮誘人的眼睛充滿了血絲,下巴上也滿是青青點點的痕跡。他的樣子,和窮兇極惡的殺人犯沒有什麼不同。奇怪的是,他竟然一點也沒有害怕的情緒,只是擔心他這樣沒換鞋的進來,會弄髒乾淨的地板。

 

鄭允浩這次意外的沒跟他上床,只是一句話也不說的,整晚抱著他,硬硬的胡茬刺得他的肩膀好疼。他一夜無眠,他也知道,鄭允浩和他一樣清醒。他什麼也沒問,只是這樣回摟著他,靜靜的……聽兩個人的呼吸……有時候,會恰巧重疊在一起,好像是一個人……

 

第二天,他給家裏打電話,交待說——把滿叔的家裏收拾一下,我要好好的安葬他。

 

他這才知道,在鄭允浩血緣上的父親離開的同時,那個精明如狐,在鄭允浩眼中被視為比父親還親的、時常伴在他左右的狡猾大叔,也已經不在了。鄭允浩放下話筒,定定的發呆。他顯得很疲憊,像是下一刻就會倒下去。金在中忽然不忍心看了,他想要別過頭,但鄭允浩已經轉向他這邊。一瞬間,他看見了他的眼神——空洞得讓他的心疼起來。

 

他說不出什麼,只是無聲的,沖他張開了手臂……他用身體安慰了他。一次次的滿足他,任他發洩。他那次是真的——徹底不計後果了,完全沉溺在情欲的漩渦中,什麼也不顧了。絕望的感情,他知道,他們不會有結果。可是,他還是無法控制的陷了進去。付出了身體,連感情……也淪落得一絲不剩……

 

隨著和鄭允浩越來越親密的關係,金在中背叛金靖晨的感覺,也越來越強烈。每當收拾屋子翻出相冊的時候,每當鄭允浩又來他這裏過夜的時候,強烈的罪惡感便會急速的從心底升起。

 

他奪了靖晨的愛人。

他奪了他最愛的弟弟的愛人……

 

他沒臉見他,可是卻又好想看看他現在過得怎麼樣了。他害怕靖晨知道他和他的關係,每次鄭允浩來的時候,他都小心翼翼,害怕靖晨忽然的回家。他的擔心當然是多餘的,靖晨像是把他給忘了,電話也不打來,更別提什麼回家了。然而他心裏的愧疚感和罪惡感,卻隨著時間的流逝日漸加深,逼得他快要崩潰。他好想找到他把事情說清楚,從頭到尾的全告訴他。可是他太清楚靖晨的性子,他怕他再也不會原諒他,他怕靖晨會鄙視他,恨他……

 

這個不是誤會,這個是事實——他金在中是鄭允浩養的情人……這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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