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貼之前先來介紹一下作者七優吧

七優其實是個很有名的作者他的文章很簡單很平淡很樸實,就像我們一般日常生活會碰到的事情一樣,而今天要開始貼的這篇是改編自他的文章《白痴》

千萬不要以為這是在罵人的喔!其實這篇故事的設定就是允浩和在中是表兄弟的關係,允浩為表哥在中是表弟,原本我是有想說要把他改過來但後來想說算了

而故事的開始就是由允浩的母親帶著因為一件事情而變成這樣的在中交給允浩帶而產生的故事,大家都知道在中別稱叫做金三歲

但你想看看文章裡面變成可愛的在中跟允浩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嗎?其實這就是有趣的地方啦,你看到後面你會發現到這其中的奧秘,以及那個隱藏在允在兩人之間最深刻的秘密

先來放文柳!

我收養了個白癡。
因為老媽的「嫁禍」,
鄭允浩不得不收下金在中這個燙手山芋。
看著眼前外表二十五歲、內心只有五歲的傢夥,
一想到自己得照顧這個大小孩,不禁滿肚子火竄起來……

 

「允浩,我尿尿了。」

 

「允浩,我想吃炸雞」

 

「允浩」

 

 

這裡的白癡指的不是罵人的形容詞,而是貨真價實的名詞。此刻,坐在我面前叼著一根冰棒對我傻笑的男人,就是一個白癡。
  

 

「什麼白癡!」

媽毫不手軟的一拳揮往我頭頂,痛得我齜牙咧嘴。
  

 

「在在他只是暫時喪失記憶,哪裡算是白癡。」媽說,怒氣衝天,大概白癡這兩個字剛好就是她的地雷。

我捂著頭往他看去,他發現我的目光,馬上手舞足蹈的把冰棒從嘴裡抽出來,拼命向我揮手。我望著他滿臉的口水狠狠皺了一下眉。

 

「你說,二十幾歲的大男人還這麼幼稚,這不是白癡是什麼?」我的語氣很惡意,可惜他聽不懂,還傻呼呼的把冰棒往我鼻子送。

 

「吃,吃。」他一臉渴望的看著我,被含得黏糊糊的冰棒幾乎看不出原本的形狀,我一陣倒胃,用力把他的手揮開。

 

「允浩!」媽喝止我。

 

可是一切都已經來不及,那支冰棒從他手裡飛出去,完美的形成一個拋物線落地。他還傻傻的看著我,像是不能理解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直到他的視線在陣亡的冰棒和我之間來回遊移幾趟之後,他彷佛才下定決心,扁嘴放聲大哭。

 

「哎,在在,你不要哭了,阿姨再買冰棒給你啊。」媽說,俐落的抽了幾張衛生紙,一邊擦去他臉上的眼淚、鼻涕、口水及不知名黏液,一邊還抽空賞了我好幾記白眼。

 

我這是招誰惹誰?

 

「允、浩!」這傢貨得了便宜還賣乖,一面抽噎著揉著眼睛哭,還一面討好的看我,那模樣怎麼看都有點可憐。不知怎麼,我想到以往他那樣不可一世的跋扈,再對比現今的狼狽落魄,總算有些心軟。

「你再哭,我就永遠不理你了。」我出言恫嚇。

 

這威脅的話倒是蠻有用的,他一聽我這麼說,嚇得連噎也不敢抽了,水洗過的眼睛無辜的眨了好幾下,那沒用的樣子倒像小時候的他。

「允浩,你就讓在在跟你住吧。」

 

八成看出我態度軟化,媽打蛇隨棍上,果然不負她老奸巨猾的商場女強人形象。

「他和我住的時候,每天都問我你什麼時候回來,甚至連覺也不睡,整天就趴在窗邊等你。我一跟他說你今天晚上不回來了,他就大哭,我怎麼哄都沒有辦法。」

 

她矯情的用衛生紙按了按眼角:「允浩,要不是沒辦法媽也不想麻煩你,你也知道在首爾,我和你是他唯一的親人了。唉,好不容易把這個孩子拉拔得這麼大,他現在卻出了這種事,這要我以後怎麼有臉去見你地下的阿姨啊……」

說到傷痛處,這兩個人倒是很有默契的抱頭痛哭起來——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媽在他腰間擰的那一把真的看起來蠻痛的。

「我才沒時間帶小孩。」儘管有點心軟,我還是嘴硬得不得了,「而且我的薪水連我自己都快吃不飽了,我哪有可能再養另外一個人。」

「大不了我每個月都貼錢給你,」媽很有氣勢的說:「一萬!」

 

「兩萬。」我討價還價。

 

「一萬五,再多沒有了。」

 

我就這個價碼摸著下巴思索一下,勉強點頭:「好吧。」

那傢夥咬著手指站在一邊愣愣看我和媽喊價,這個白癡,就算被人賣了也不知道。

 

「你現在既然跟著我住,就要清楚我家的規矩。」

 

好不容易把媽這個魔頭給送走,我喘過一口氣,馬上就想著要怎麼對這個不速之客下馬威。

「允浩」不速之客抓住我的衣角,乖乖的問:「什麼是規矩?」

聞言,我有一點想要腿軟,但還是維持正經八百的表情。

「規矩就是不可以叫我允浩。」

「我不要。」

這傢夥居然給我嘟起嘴!什麼叫做寄人籬下難道你不知道嗎?

 

「你如果不聽話,我就把你趕出去喔。」我又再次威脅他。

這次他不說話了,不過嘴巴嘟得老高,一副任性死小鬼的模樣,最要命的是這種表情居然出現在一個成年男人臉上,實在叫人毛骨悚然。

 

「你可以叫我允浩哥。」忽略他的臉,我用恩賜的口氣說:「不然你也可以叫我表哥。」

 

他歪著頭看我,眼睛亮晶晶的。

 

說實話,長大之後我已經很久沒仔細看他的臉了,沒想到這傢夥長得還不錯,大概跟我有得拼一點……不過,這條鼻涕是怎樣?我抓起衛生紙往他臉上亂抹一通,他好像有點疼,可是還是乖順的任我打理儀容。

 


「好了,」我把衛生紙往垃圾桶一扔,滿意的拍拍手,「我還有一點工作要做,你一個人乖乖待在這邊玩,不要來吵我。」

「允浩,什麼是工作?」他張著眼睛疑惑的問我。

「不准叫我允浩!」

 

 

 

我站在一旁看他忙碌的從背包裡拿出蠟筆和白紙,再三確認他不會畫到牆壁或地板,才放心的走回房間打電動。悠閒的假日本來就該是這樣,泡在電腦螢幕前面一整天好好充電,這樣隔天才會有足夠的精力和工作對抗……可惜我太小看那傢夥的破壞力了。
  
「允浩。」他在門外喊我,幸好我早有先見之明,怕他在我打怪的刺激當下沖進來搞破壞,所以先將房門上鎖。


 

「幹嘛?」我敷衍他一聲。
  

 

「允浩!」這次他的聲音聽起來更急了,而且還有莫名的抖音,似乎真有那麼一點不對勁。我的理智告訴我,應該要立刻出去看看,但是我的情感告訴我,再等一下吧,只剩這最後一隻怪……

「浩……」

他的聲音嘎然而止,靜默片刻,驚天動地的哭聲填補了這短暫的沉默,驚得我手一抖,眼睜睜看著螢幕上代表我的小人被敵方一劍穿胸。

Fu
сk!我氣衝衝沖向門口,狠狠拉開門板。「你幹嘛啦!」

門外的他好像嚇了一跳,收住哭聲,淚眼汪汪的看我。我皺眉火速打量一遍他全身上下,連根頭髮也沒少,他到底在哭什麼

「允浩,我尿尿了。」他含羞帶怯的說。

 


我滿頭黑雲,瞪著地上那灘剛剛才生產出來的某某液體沒想到我鄭允浩活到現在,居然也會淪落到幫人把屎把尿的一天。

我一邊含恨想著,一邊發洩的把髒衣服往死裡搓。大概是被我的狠勁嚇一跳,那傢夥此刻倒是乖乖的坐在浴缸裡,大氣也不敢哼一聲。

「你看看你都幾歲了,居然還會尿褲子,真是笑死人了。」我尖酸刻薄的說,轉頭看見他一臉茫然,胸中那把無名火燒得更旺了。

「我五歲。」他比著手指頭,口中說著五,卻把四根手指伸到我面前。

 

我的眉頭抽了一下,「到底是五還是四?」

 

他偏頭想著,五指握拳再一根一根打開。

「五歲。」他開心的說,這次總算是五根手指頭了。

 

相較於他的開朗,我卻一點也笑不出來。我走到他面前問:

 

「是誰告訴你,你五歲的?」

 

他又歪著頭想了想,「一個叔叔。」

 

「什麼叔叔?」
  

 

「白衣服的叔叔。」他說。

 

哪裡來的睜眼說瞎話的怪叔叔?

 

「金在中,」我耐著性子告訴他,「你不是五歲,你已經二十五歲了。」

 

他看著我,也不曉得聽懂了沒,眼神憨憨的。

 

「允浩,我想吃炸雞。」他說。

 

 

 

事實證明,就算是喪失記憶或是智慧退化,肉食性動物的偏食習慣還是不會輕易改變的。
  

 

「吃掉。」
  

 

我把他特意從漢堡中挑掉的生菜推到他面前,他卻一臉天真無邪的看我。

 

「我把它丟掉了。」他說,像是不解我丨幹嘛喂他吃垃圾一樣。

「如果不吃完這個,你就不可以喝可樂。」

我脅迫他,滿意的看見他垂頭喪氣的低下頭,把生菜塞進嘴裡。

「還有這個。」欺負他上了癮,我把我的生菜也挑出來給他。

「那你也不可以喝可樂。」他理直氣壯的對我說,似乎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可惜他還不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這句話。
  

 

「我沒有喝可樂啊,我喝雪碧。」我說,得意洋洋的在他面前喝了一大口飲料。

 

他圓瞪雙眼,從小到大,我最喜歡看他吃鱉的表情。
  

 

「你記住,如果你想住在我家,我就不准你偏食,也不准你隨便尿褲子。」
  

 

我和他約法三章。
  

 

「我才沒有隨便尿褲子。」他不高興的說,好像我誣賴他。
  

 

「是嗎?」我刻意拖長尾音的聲音讓他紅了臉。
  

 

「那、那是因為我不知道廁所在哪裡……」他越說越小聲。
  

 

「反正下次如果你再尿褲子,你就得包尿布了。」我哼哼笑了兩聲,他卻嚇得跳起來。
 

 

 「我不要包尿布!」他激烈反抗。
 

 

 哼,會怕就好。

 

 

 

晚上看電視的時候,這傢夥好像很累的睡著了,我也忍不住呵欠連連。被他折磨半天,體力簡直就要透支半年。我提早就寢時間,還好心留了枕頭和棉被給睡死在沙發上的他。
  

 

幾乎是頭一沾枕,我就完全不醒人事,原以為我會這樣一覺到天亮,哪曉得我在半夜忽然驚醒。
  

 

「允……浩……」

 

厲鬼一樣索命的哭聲從門外傳來,就算我再不信邪,此時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唯一值得慶倖的是這尊鬼好像很遜,似乎無法自由穿門而過。
  

 

「……允……浩……」
  

 

彷佛在說服我這不是幻覺,厲鬼的哭聲聲聲穿腦,奇怪,我怎麼覺得這情景好像有點熟悉……
  

 

「金在中?」我試探叫了一聲,門外的人以更慘烈的嚎啕大哭證明我的猜測。
  

 

既然確認不是鬼,我頓時耐性盡失,滿肚子不爽的下床開門。

 

「你該不會又尿褲子了吧?」我以銳利眼神看往他的褲襠。

 

這傢夥奮力的搖頭以證他的清白,我拿他沒辦法,只好歎口氣。

 

「那你又幹嘛了?」我十分無奈。
  

 

「好、好黑,會有、有鬼……」他揉著哭腫的眼睛,竟然還給我打起嗝來,那窩囊的樣子怎麼看怎麼沒用。
  

 

「你不用怕啊,」我安慰他,「鬼最怕白癡了。」
  

 

他聽不懂我缺德的話,只是傻傻看我。我沒看他,別過頭,抽了幾張面紙。
  

 

「擤一下。」我像老媽子一樣把衛生紙遞到他鼻前,他乖乖照做,高出我半個頭的身體配合的微微彎腰,很響的在我手裡的面紙上擤出一大把鼻涕。
  

 

這樣乖順的模樣讓我想起他小時候,小不隆咚的個子,總是愛跟在我後面轉,也是像這樣愛哭又怕鬼的撒嬌個性,誰曉得長大以後就全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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