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在幸福天堂

Chapter19

我是金在中。

 「我的寶貝在中，我親愛的在中。提前祝福你，新婚快樂！」

這是允浩那天在醫院，最後給我的紙條上寫的字。面對我敬愛的爺爺，一直疼愛我的爺爺。我沒有辦法拒絕。那天起，我回家住了。對於我說要結婚，爸媽也沒有一絲的驚訝。

「除了爍梨，誰都可以。」

我當著爍梨的面，這樣說出來。

「你們應該有人選的，不是嗎？」

說完我就上樓了回房間了。一直到過年，我和允浩都沒有聯繫。我每天除了陪爺爺以外，就是整天整夜的睡覺，再不然就是在房間裡畫畫。每一張都是允浩的樣子。爸媽在籌辦著婚禮的事情。我不知道新娘是誰。不是和允浩的話，新娘是誰，又有什麼關係呢。允浩，我好想你。你是否也一樣的在想我。新年的夜晚，12:00的時候收到允浩的資訊。

「新年快樂！我愛你！」

和去年一樣。可是，你已經不在我的身邊了。看著短信愣了好久才按了回復。

「我下個月結婚」

這樣回了過去。躺在床上，聽著外面的炮竹聲覺得好悲傷。手裡的手機一陣震動。

「我會去參加的。我的在中，一定很帥。」

我的在中。我的在中。你說我的在中。我還是你的對吧。對吧。你說我的在中。

「你的在中，一直都很帥。」

一直到婚禮的這天我才見到新娘，這個即將和我舉行婚禮的女人。叫做申媛愛。很漂亮。很安靜。和允浩一樣安靜的氣質。然後我看到了允浩。和朴有天一起來的。允浩穿著正裝。剪裁很合身的西裝。很帥！我找不到別的詞語可以形容。瞬間，腦子裡只有允浩的身影。這兩個多月來我思念的人。

等允浩走到我的身邊我才回神。他伸手扶正了我胸前的花。然後笑著和我比了下大拇指。

允浩，我多想抱抱你啊。

允浩，我多想親親你啊。

這裡是教堂，是婚姻的殿堂，是我即將和另一個女人舉行結婚典禮的地方。我多想，多想，拉著眼前的人的手，不顧一切的拋開。

「我幫你彈曲子好不好？當作禮物送你。我的在中，你要笑給我看。」

允浩的紙條遞到我的眼前。我如此想念的紙條。如此想念的字體。

「好啊。」

我朝允浩笑的很燦爛。既然你想看我的笑容，我會努力的笑得開心的。我會笑給你看的。

因為是你。因為是你我才笑的。就算我的心裡在疼。婚禮開始，我挽著我的新娘一步一步的走到神父的面前。允浩就在教堂的前方的鋼琴前，彈著結婚進行曲。我說。

「我願意。」

新婚之夜。我和我的新娘說我愛一個男人。她只是若有所思點點頭。

「是那個彈琴的男人嗎？」

我點點頭。雖然驚訝她會知道。

「他叫允浩。」

「對不起。我去睡客房。」

我把她一個人留在了新房的臥室。自己跑去客房睡。再後來，允浩消失了。我找不到允浩了。就這樣憑空的消失了。我和申媛愛平淡的生活著。我在一直沒有碰過她。雖然很對不起。可是，不是允浩。我連親吻的欲望都沒有。

申媛愛是一個很賢慧很懂事的女人。她和允浩一樣的安靜。對於我們之間的一切，不吵不鬧。她和允浩一樣的會彈琴。手指也很漂亮。申媛愛問我和允浩交往多長時間了。我告訴她一年。她聽後很驚訝。

「可以和我講講他嗎？」

我和申媛愛講了我和允浩認識的緣因，相愛的經過。允浩一直沒有消息。我只是每天會打他的電話，響一聲然後掛掉。確定他的手機沒有停掉。每天會發一條資訊給他。

「允浩。」

就只有簡單的兩個字。就只有他的名字。我和申媛愛會經常回家去看爺爺。爸媽很喜歡她，爺爺也很高興。我總是想，允浩，如果你不在我的心裡。這是該多麼幸福的場景啊。我唯一的願望就是可以牽著你的手，一直的走下去。這種執著，一生也只有這樣一次了。可是允浩，我生命中全部的溫暖都給了你。我還要再怎麼去對別人微笑。允浩，我恨你了。可是允浩，我想你了。你在哪裡？可是允浩，你在哪裡？很平靜的過了2年。在冬天的時候，爺爺因為突然的換季而天氣變冷，無法適應的關係去世了。而我，依舊沒有找到允浩。

Chapter20

我是申媛愛。婚禮，是每一個女人的夢想。我在小的時候就總是在想像我的婚禮。莊嚴的教堂。白色的婚紗。神聖的祝福。而如今，等一下就真的要步入結婚的禮堂了。可是，新郎卻是在婚禮的這天第一次見面。沒有感情。沒有相處。一生夢想的婚禮。

其實應該早就明白的。生在企業家庭裡無法自主的命運。新郎叫做金在中，是一個與其說帥，不如說他漂亮的男人。是的，我覺得自己都沒有他漂亮。看見他的時候，他臉上的笑容很明媚。讓我以為，他是愛我的。是愛我，才和我結婚的。

我明白是不可能的。彼此第一次見面就是在結婚典禮上。怎麼會愛呢。我挽著他的胳膊，緩緩走進教堂。我看到教堂的最前方，有一個彈鋼琴的男人。婚禮的進行曲，是他彈得。他靈活的手指在琴鍵上來回的跳躍。他閉著眼睛。像是沉醉一般。嘴角還有隱隱的微笑。

我恍惚的以為。這是他的婚禮。他坐在鋼琴面前，是那樣安靜的美好。我覺得自己就要愛上他了。走到神父面前的時候，琴聲停止。教堂的鐘聲敲響。神父開始念出祝詞，我挽著我的新郎，接受神的祝福。我對著金在中說「我願意。」

金在中笑了。笑容是那麼的美。眼神裡是別樣的神采。是愛。我的心裡一驚。就聽到他說「我願意。」

在婚禮結束，退出教堂轉身的時候，看到自己剛剛的站位的後面，不遠處的男人。是那個彈琴的男人。

「媛愛，快走。愣什麼神啊。要去拋花的。」

「哦，就來了。」

剛剛，金在中是對他說的我願意吧。眼神裡閃爍的光芒，透露出的愛意，是給他的吧。剛剛那一瞬的美麗笑容，是綻放給他的吧。我可以想像，當我說「我願意」的時候，身後的男人，是用怎樣無聲的唇形，跟著念出「我願意」三個字的。相愛的你們。這一刻。該有，多心痛。新婚之夜。當金在中和我說他愛一個人，一個男人的時候。

我的腦海裡，顯現的是那個閉著眼睛彈鋼琴的男人。所以下意識的問出了口。金在中很明顯的沒有想到我會這麼說，然後又點了點頭承認。他告訴我，他叫允浩。那個彈琴的男人。最後，他和我說對不起。自己走出了臥室，去客房睡。新婚之夜，被新郎扔在新房的新娘。我想也只有我吧。獨守空閨。從以前就一直期盼的婚姻。如今竟是這樣的情況。

我開始弔念自己的婚姻。為自己悲哀的同時，心裡也開始慢慢的喜歡上一份感情。不屬於自己的一份感情。生活也就是人生存著的一場戲劇。平淡一些也沒什麼不好。金在中一直沒有碰過我。夫妻之間，相敬如賓。我突然覺得感情的偉大。我問金在中他和鄭允浩交往了有多久。他只是淡淡的開口，說只有一年。

說實話，很驚訝。我曾經以為是在一起經歷的了艱難，磨過了生死，才會這樣的堅守。我說，和我講講吧。關於他，關於你們。當時的金在中，就窩在沙發上，右手摸著右耳的耳鑽。臉上是淡淡的笑容。他和我講鄭允浩。

「他不能說話。但會一張又一張的和我寫紙條。」

「明明是一個男人。寫出來的字卻是成反比的圓圓的很可愛。」

「他笑起來是安靜而美好的。」

「他的手指很修長，很漂亮。我一直都很羡慕的，也很喜愛。」

「你知道，他是會彈琴的。」

「他喜歡清晨起床後，給我種的花花草草澆水。」

「他和我的第一次，還是我引誘的。」

「是他讓我結婚的。只為了爺爺。」

「．．．」

金在中最後笑的很落寞。低著頭輕喃。

「我現在找不到他了。」

「我把他丟了。」

在我們結婚的第二年，金爺爺去世了。導致我和金在中結婚的根本原因，就是金在中的爺爺。如今金爺爺已經過世了，我想，金在中應該沒有什麼擔憂了我在想。金在中會不會和我離婚。

說實話，兩年間。金在中對我很好，很細心，很體貼。我總覺得，也許他把我當作妹妹一樣。做丈夫，金在中無疑是很好的人選。可是我想錯了。

一直到金爺爺去世的3個月後，金在中都沒有和我提離婚的事情。日子和之前一樣，沒有任何的改變。依舊的，彬彬有禮。又一個月後，我在回家的時候路過了書店。看到了一本書。大大的海報上寫著。

《流光不易把人拋》       金在中

我走進書店買了這本書。回到家我一頁頁的翻看著。與其說是書，不如說是一本畫冊或者是攝影集。是金在中的一本作品集。書裡面的照片只有一個男人。是鄭允浩。

鄭允浩安靜微笑的樣子。

鄭允浩趴在沙發上睡覺時的樣子。

鄭允浩看電視時的樣子。

鄭允浩彈琴時的樣子。

鄭允浩站在窗邊給花澆水時的樣子。

鄭允浩搞怪時的樣子。

鄭允浩上網時的樣子。

鄭允浩臉紅的樣子。

鄭允浩陽光下的背影。

鄭允浩發呆時的側臉。

一張又一張，都是鄭允浩。除了中間間或的還穿插著幾幅畫像，也無疑都是鄭允浩。也還有被拍成照片的字條。

「在中。陪我看這個這個。」

「在中。今天吃什麼？」

「在中。我愛你。」

「在中。不喝藥行不行？好難喝的。」

「在中。你親我一下我就彈給你聽。」

「在中。我買不起鑽戒耶。怎麼辦，沒有辦法結婚了喲。」

「在中。在中。在中。」

書頁的最後封底，是一張照片。不是風景。不是字條。不是畫像。不是鄭允浩。很簡單的畫面，就是一個相框，裡面是幾根頭髮系在一起的。頁面的下角寫著幾個字。也是全書唯一的六個字。至始。至終。愛你。

我合上了書。看著外面的太陽覺得格外的明媚。我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

「喂，尹律師嗎？」

「對，我是申媛愛。我想要離婚。」

金在中。鄭允浩。我還可以把愛情還給你們嗎？

Chapter21

我是金在中。申媛愛拿了張紙讓我簽字。我仔細看了才知道是離婚協議。我抬頭看著她。她只是笑了笑。

「在中，你就當我自私吧。不要想別的。我也很想找一個愛我的人。」

「謝謝你，媛愛。」

我簽了字。房子留給了她。原本我就不需要。我回到了當初和允浩住在一起的房子。已經有2年多沒有再來過了。屋裡的東西都覆蓋了一層塵土。我仿佛，還聞到了允浩的氣味。我走到臥室。允浩的畫像還掛在牆上。我走上前，抹去了落在上面的灰塵。用手指輕輕勾勒著畫裡的人形。

「親愛，我回來了。」

我打開了屋子裡的衣櫃。允浩的衣服還都在裡面。還有沒疊整齊的就被他塞進去的襯衣。有一瞬間的恍惚。讓我覺得允浩一直住在這裡。也許等下他就會在後面抱住我。用他好看的手指遞過紙條給我。上面會寫著。

「我們在中回來了。」

苦笑兩聲。我拿出允浩那件沒有疊好的襯衣，放在床上重新疊整齊的放進衣櫃。我掏出手機，撥了允浩的號碼。電話裡的服務等待音響過一下我就掛斷了。和以往一樣，我又發了資訊。只是這次不再是2個字。

「允浩。我離婚了。」

收起手機，沒有在想別的。我拿出允浩以前在家穿的衣服換好，準備將屋子全部的打掃一遍。可是，我後悔了。我在廚房找到允浩留下的字條。

「在中啊，你不在我都吃不到好吃的東西了。」

我在冰箱上找到允浩留下的字條。

「在中啊，我不在的話，也不准偷吃冰淇淋。」

我在茶几上找到允浩留下的字條。

「在中啊，要記得按時吃飯哦。」

我在電腦上找到允浩留下的字條。

「在中啊，碼字的話，要偶爾休息一下。」

我在窗臺上找到允浩留下的字條。

「在中啊，要記得澆水哦。」

我在琴鍵上找到允浩留下的字條。

「在中啊，上次你讓我彈的曲子，我錄好了，記得聽。」

我在碟機上找到允浩留下的字條。

「在中啊，不要老是看電影。」

我在床枕下找到允浩留下的字條。

「在中啊，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再抱你睡覺。自己睡覺的時候不要踢被子了。」

我在電視上找到允浩留下的字條。

「在中啊，不要看電視太晚哦。」

我手裡捏著一張又一張的字條輕顫，不小心碰到了電視邊的相框。那個帶有我們結髮的相框在地上散落。有一張字條在裡面蹦落而出。我彎下身子，伸手撿起。

「我的在中，我的在中。我要怎麼才能忘記你。」一天夜裡突然的醒來，睜開眼睛看到外面下雨了。

一滴又一滴的水珠「啪嗒啪嗒」的打在玻璃上。沖不進來，在玻璃上痛苦。我起身抓過衣服就跑下了樓。站在樓前的空地上，我才想起我不知道要跑去哪裡。我只是心裡好難過。那種無法言語的疼痛在蔓延。我蹲在下著雨空無一人的地面上，哭了。我不知道應該跑去哪裡去找允浩。只有鄭允浩三個字和一串號碼。

允浩，我要怎麼找你。

允浩，我不知道該去哪裡找你。

吃飯、睡覺、寫作，偶爾出去拍下幾張照片。在沒有碰到允浩之前，我的生活是這樣過。現在，只是又恢復了從前。我每天穿著允浩的衣服吃飯、睡覺、寫作，偶爾出去拍下幾張照片。一切與沒有允浩之前的日子無異。只是。

我去超市的時候，身後沒有了跟著提東西的允浩。

我跑出去一整天拍照的時候，回到家沒有了會抱我會給我煮麵的允浩了。

我看電視的時候，沒有了可以用我在懷裡的允浩了。

我會偶爾想起來，朝空氣裡輕輕的喊2下允浩的名字。可是沒有回過來親吻我的允浩了。

我又看了遍《花樣年華》。

允浩，我這次沒有被蘇麗珍那一身又一身魅力的旗袍吸引了。我想，如果我是蘇麗珍。當周慕雲問我如果有多一張船票會不會跟他走的時候，我會答應的。允浩，如果當初我在堅持一點，你現在是不是在我身邊。

在夜晚的時候，我才會摸著耳鑽偷偷的想念允浩。允浩，我不敢太想念你，我害怕自己想起來會無可救藥。我每天會畫一張允浩的畫像，寫一張紙條貼在電視機後面的牆上。

「允浩啊，我做了很多好吃的，你什麼時候回來呢？」

「允浩啊，我沒有偷吃冰淇淋喲。你不在它一點都不好吃了。」

「允浩啊，我每天都有按時吃飯。」

「允浩啊，我沒有經常看電影了。你不在，靠在沙發上好難受。」

「允浩啊，我開始學著彈琴了喲，你回來我台給你聽呀。」

「允浩，我的茶花又開了。可是你看不到。」

「允浩啊，我睡覺很老實了。沒有再踢被子。」

「允浩啊，既然忘不掉我，那就回來吧。我等你，好不好？」

允浩，你看你說的我都做了。我這麼聽話你是不是就會回來？你知道我在等你的。對不對？